“咦?有點意思。居然能在書院裡看到這樣的射門,看來你把我叫回來是對的,這場比賽越來越有意思了!”
三班的涼棚處,項虎微感意外,倒是將先前的不滿盡數拋掉了。
身爲班長的柳永一邊愜意的吃着剝好的葡萄,一邊接話道,
“是啊,我倒是沒想到強子這傢伙隱藏的這麼深!不過時間也差不多了,戰狂的那一招也該用出來了,那可是連如山都扛不住的射門啊,不知道一班能不能守下來!”
“那種射門確實要比我強那麼一丁點,不過只能用一次的射門對我完全沒有任何的威脅,倒是用在這個時候,顯的剛剛好!”
項虎有些不以爲意,不過對於戰狂的射門,倒是直接的認可,沒有任何的懷疑。
“嗶——!”
隨着哨音響起,比賽繼續,激動的一班衆人似乎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在像自己招手,卯足了勁兒準備誓死防下對方的這次進攻。
只是這回,戰狂開球后並沒有疾衝向前,而是走了兩步便停在了原地,似乎是在醞釀着什麼,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瞬間拔高到一個恐怖的程度。
負責防守他的皇甫奇起初還有些不明白對方的舉動,在感受到那龐大的無形壓力後,這才猛然想起去年蹴鞠大賽決賽時的情形,不由驚的大聲喊道,
“糟了,是霸者無雙,不要讓他們把球傳過來!”
什麼,是霸者無雙!
一班衆人聽到這四個字,心不由咯噔一下,見識過這招威力的他們拼命的圍追堵截,哪怕被過掉,也要擋住傳球的路線,因爲他們深知那是一種怎樣的噩夢。
“切,過掉你們,我可能沒這能耐,但想攔住我傳球,你們是在做夢!”
這時候謝貴也發了狂,晃的周澤失去了位置,在陸明趕過來之前,將球橫傳到了戰狂的腳下。
這時身爲裁判的範德彪也是看了看快要燃盡的薰香,已經拿起了哨子,準備結束掉這場比賽,畢竟他也是跑滿了全場的人,沒岔氣還全賴爬山的緣故,只是這場上他是一分鐘都不想多待,巴不得現在就回去泡個熱水澡,美美的睡上一覺。
“就是現在,看我的無雙射門!”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大喝嚇的他手一哆嗦,哨子直接掉在了地上,他撿起來再看時,戰狂周身環繞着無數的氣流竟然隱約可見,那如同霸王轉世的一腳已經抽在了皮球之上。
“不好!”
皇甫奇感到不妙,雙手交叉護在身前,卻在一瞬之間就被足球爆射帶起的狂風給吹飛了出去,摔倒在地上,半天沒有爬起來。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後方的蔡巖直面激射過來的足球,那狂霸絕倫的衝擊力甚至帶出來一道深深的犁痕,然而這個肌肉疙瘩還是毅然的撲了上去。
頓時,就像被十幾輛卡車撞在了肚子上,整個身體都散了架,蔡巖再也扛不住那股強絕的力道,打着旋兒被掀飛到了空中,又重重的砸落到地面之上,那聲勢光看上去就是一陣揪心的疼。
“白板!”
一般衆人驚呼出聲,不過蔡巖卻是沒有聽到,很乾脆的暈過去了,在之前的一剎那,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我盡力了,小乙,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我相信你!
足球沒有因爲蔡巖的阻擋而稍有延遲,依舊一路狂霸叼酷拽的朝着球門的方向高歌猛進,不過就在其正前方,有一個瘦弱的身影堅定的站在那裡,未曾後退過半步,他叫錢乙,他是一班的守門員。
放心吧,大家!我一定會守住一班的球門的,爲了大家,也爲了洗刷這一年來的所有恥辱,即便的賭上性命,我也不會讓這球進去的!
幾乎是瞬間,球已到了球門之前,錢乙伸出雙臂,正卡在足球之上,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好似火箭炮一般的衝擊力度,正不斷的從雙臂涌向整個身體。
“刺啦!”
眨眼間,他雙臂的衣袖就被那狂暴的勁氣扯的粉碎,繼而被刮的無影無蹤。
然而錢乙依舊咬牙堅持着,膝蓋彎曲的差點都碰到了地面,兩隻手卻依舊很穩的擋在球的正前方。
可是足球的力量實在太大,推動着錢乙往後劃去,地上犁出的兩道腳印甚至比剛纔的球印還要來的更加的深。
“小乙,撐住啊,我知道你一定行的,一班的勝利全靠你了!”
場邊,湘雲揮舞着大旗不停的加油鼓勁,即便胳膊已經痠麻到快要擡不起來,也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
受她的影響,一班所有人全都嘶吼着吶喊助威,就連胖子和肥肥這兩個吃貨也都暫停嘴邊的吃食,大吼着揮舞拳頭。
好痛!這球力量太大,感覺手都快要融化了,這樣下去,整個胳膊都會斷掉的,難道要放棄了嗎?真的已經不行了嗎?
牛皮手套已經磨穿,帶出一股燒焦了的刺鼻嗆味。手上的皮肉也都被磨的血糊一片,劇烈的疼痛刺激着錢乙的神經,他的意識漸漸的模糊,似乎隨時都有暈倒的可能。
正此時,一陣嘈雜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迴盪,錢乙略微清醒了點,這才發現嘈雜聲來自四面八方,竟然全都是加油打氣的話。
或許是同情弱者的情懷,又或者是被一班的衆志成城所感,外場的觀衆們也稀稀拉拉的加入了打氣加油的行列。
不過這種做法就像流感一樣,影響着周邊的人羣,幾乎是眨眼的功夫,所有觀衆全都舉起了拳頭,跟着舞動中大旗的節奏,爲球門前那個瘦弱的身影加油鼓勁,聲勢一浪高過一浪。
是啊,大家都在幫我加油呢!爲了比賽的勝利,班長和白板現在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爲了比賽的勝利,馬桶的腿都踢斷了,現在只能躺在擔架上,我又怎麼能輕言放棄,我又有什麼資格去放棄,我不再是那個無能的懦夫,我要證明給所有的人看,我絕對能守得住一班的球門,絕對!
“我不要再做懦夫,給我停下來,停下來啊!”
幾乎是將全身的力氣都壓上前去,錢乙不顧那馬上就要磨到骨頭的疼痛,做着最後的抵抗,胳膊裡的骨頭咔咔作響,彷彿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壓力而碎掉一樣。
這個混蛋怎麼這麼能撐,給我死開啊!只要這球進了,點球的時候一班肯定會輸,現在他們有兩個人昏迷不醒,一個人腿斷了,連守門員都成了這副德行,他們還拿什麼跟二班鬥!咦,那傢伙快要撐不住了,哈哈,給我進,進啊!
二班涼棚處,寧王趙剛也是不知什麼時候站起了身,緊張的看着場上的局勢,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則已經興奮的無以復加了。
雖說經過袁澤的分析,那個賭約的勝負已經顯得不是那麼的重要,但要是能將楊宗寶趕出書院,不僅能夠出一口惡氣,還能削弱太子趙彬對於書院的影響力,從而方便自己大張旗鼓的招募人才,這又何樂而不爲呢!
可是上天好像故意要和這位大皇子過不去似的,就在錢乙即將頂不住壓力,退到球門線後面的時候,卻聽他陡然大喝一聲,眼睛裡似有光芒閃過,身體深處忽然涌出一股無盡的力量,雙手一緊,將球狠狠的壓向了地面。
只聽悶雷般的響動傳遍全場,足球終於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靜靜的被錢乙壓在了身底。
“好小子,你果然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廢物了,竟然將我的無雙射門都給防下來了,這次我是徹底的輸了!”
看到自己射門無果,戰狂也是無奈的苦笑了一聲,終於再也支撐不住脫力後的虛弱,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地上。
“嗶——!”
這時薰香也已燃燒殆盡,範德彪吹響了全場比賽結束的哨音,比分定格在了1:0,天字一班獲得了晉級決賽的資格。
只是湘雲等人並沒有沉浸在勝利的喜悅當中,而是第一時間衝向了場內,擔心着受傷三人的情況。
“所有學員全都退後,退後,你們幾個準備擔架,過去把另外三個昏迷的人擡到這裡來!”
只是沈英將衆人都趕到了一邊,對着場邊的幫傭吩咐着,自己則蹲在已經昏迷過去的錢乙身邊,幫他的手掌止血。
沒有人做聲,一班衆人自發的圍成個圈,將四個昏迷之人圍在當中,防止有閒雜之人路過,影響到沈英的診治。
“沈大哥,他們的情況怎麼樣呢?”
半晌,沈英總算是診治完畢,拿絹帕擦拭着手上的血跡,西門采薇作爲班導也是第一個急切的問道。
“戰狂只是脫力加肌肉拉傷,休養個十天半個月就沒事了,皇甫奇的傷勢更輕,他只是被足球的氣勁給震到了腦袋,沒什麼大礙。至於表弟那一下摔的看起來倒是挺嚇人,不過他的身體壯的跟頭牛似的,並沒有傷的很嚴重,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你要是再亂摸,我立刻就去死!”
此刻被提及的三人都已醒轉過來,蔡巖感覺到身體上似乎有手指在爬動,側臉看到表哥沈英正在一旁含情脈脈的盯着他,哪還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揩油,一時悲從中來,想死的心都有了。
“表哥,你誤會了,我只是給你探查一下傷勢,你這又是何必呢?”
沈英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收了手,猶自強辯道。
只不過他話音剛落,湘雲已經迫不及待的的扯着他的袖口叫道,
“大夫,大夫,小乙怎麼還沒醒,他到底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