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心!”
局面兔起鶻落,一時間衆人都沒反應過來,唯有鐵手大喊一聲,想飛身救援,卻被南宮火鳳和八位閣老給攔住了去路,纏鬥在了一起。
“叮叮叮!”
好在孟良及時趕到,舞動幾個劍花,將射來的暗器一一打落在地,這才化解了老妹的危機。
“哥,你怎麼會來這裡,還來的這麼快?”
賤男首的到來讓某腐吃了一驚,好奇之下不禁問道。
“周老哥告訴我的!好了,你先帶爹孃進屋去,我收拾完這幫雜碎回頭再聊!”
孟良頭也不回的交代了一句,隨後一比劍指,便和其中一個黑衣人戰在一處。
牽一髮而動全身,因爲黑衣人的攪局,原本平穩下來的局面再次變得紛亂異常。
到處都在戰鬥,鐵手和南宮火鳳等人戰在了一處,孟府家丁和董府惡奴扭打在了一起,而孟良和蔡巖則率領着霸天幫的衆人圍攻幾個黑衣蒙面人。
局勢犬牙交錯,一時間倒也看不出來孰強孰弱。只是那些蒙面人的兵器上都淬了毒,不時有普通的二桿子抽搐着倒在地上,面色變得黑紫,形勢不容樂觀。
“我靠,點子有些扎手啊,白板,還撐得住嗎?”
“放心吧,伯歧哥,我這邊沒問題,倒是你自己小心一些!”
隨着普通幫衆的人數減少,勝負的天平逐漸往黑衣人這邊傾斜,蔡巖和孟良在打鬥中不時的聯防合攻,也只能苦笑着打着哈哈,卻是越發顯得吃力。
“啊!”
一聲慘叫響起,蔡巖大發神威,硬扛了一腳,將其中一個黑衣人放翻在地,再次偷眼看向了瀟湘館的門內,發現可兒的眼睛發亮,心下越發的得意。
“小心!”
就在這時,一枚透骨釘直飛其背後,孟良眼見救援不及,只得大聲提醒。
勁風及體,蔡巖渾身寒毛乍起,急忙一個翻身,這才堪堪躲過。豈料他爲了躲這一下,完全失去了防守位置,以至於中門大開。
對面的蒙面人飛起一腳,正踹中他的胸口,讓這個肌**子直接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終於忍不住傷勢,‘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顯然已經是重傷了。
“蔡巖!”
“康永!”
“蔡大哥!”
“少幫主!”
各種不同的呼叫聲傳來,而喊話的人們已經面露焦急,往他身邊跑去。
只是那黑衣的蒙面人已然高高躍起,手中的匕首在陽光的映射下閃出碧藍的毫光,朝着蔡巖身上狠狠的扎去。
“邦,邦,敬事而信,使民以時!”
危急時刻,就聽十幾聲鳴鑼響起,一支儀仗隊自北面大道而來,七八個身穿軍中制服的高手幾個縱掠已是搶進了場內,制止着場內的打鬥。
欲要擊殺蔡巖的蒙面人根本未曾停手,緊握的匕首將將抵達其心窩,卻在一瞬之間就被人一掌擊飛了出去,口吐黑血,眼見是不得活了。
“我去,這還沒看過癮呢,怎麼又不打了?”
“是啊,剛有點感覺,突然就停了,搞得人家心裡七上八下,難受的要命,真是掃興!”
“噓,你不要命了?這個時候還賣騷,看這陣勢肯定是京裡來的大官,小心說話犯了忌諱,你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是啊,都別說話了。轎子停下了,我們看看是幾品的大官,也好跟人炫耀!”
看閒的羣衆們不怕事多,還嫌事少,對於這麼快就平息了的事端還有着不小的抱怨,就是不知道如果那些蒙面人對付的是自己,他們又會作何感想。
這時候儀仗隊的轎子剛好停在了瀟湘館的門前,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掀簾而出,只是那臉上白淨的找不到一根鬍渣子,讓人一看便知是宮中的公公。
“咦,劉管家,你怎麼來了?”
湘雲一眼就認出來這位公公正是皇帝老伯身邊的近身內侍劉善堂,當下很是驚奇的睜大了眼睛。
不過老太監並沒有搭理她,而是右手捧舉着一卷金黃色的卷軸,神情肅穆的走上前大聲說道,
“聖旨到,李師師跪下接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嗓子喊出來殺傷力極大,不僅李師師依言跪下了,幾乎所有的人全都跪倒在地,三呼萬歲。
劉善堂很滿意的看了看合作的衆人,這才清了清嗓子,打開聖旨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原監察御史李道宗一案疑點重重,大理寺重審後發覺實爲高升構陷之莫須有罪名。高升誣陷同僚,其心可誅,判斬立決。李道宗恢復官籍,賜爵永平,諡號純正,欽此!”
爹,你終於沉冤得雪了,雖然大仇未報,但至少幫兇已經死了一個,如今皇上開恩,您已經正名,終於可以安息了!
得知父親被平反,師師的眼淚就跟不要錢般,一個勁的往下掉,身上的重擔一卸,整個人都像變得輕快了許多。
“好,好啊!道宗兄泉下有知,也當瞑目了。師師,謝完恩便起來吧,莫哭壞了身子!”
孟軻也是老懷欣慰,不僅是爲了老友,也是爲了自己的義女高興。
“師師姑娘別忙謝恩,這兒還有一份聖旨,且聽老奴讀完。”
劉善堂則在這時候打斷了一下,將聖旨卷好,暫時放在了身旁的侍衛手中,又從懷中掏出貼身藏好的一卷展了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監察御史、永平爵之女李師師,性行純良,端莊婉柔,風姿雅悅,才貌出衆,朕躬聞之甚悅。今皇二子斌冊封太子,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李師師待字閨中,與皇二子斌堪稱天造地設,爲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太子爲正妃。一應事項,交由禮部與欽天監共同操辦,擇良辰吉日完婚,欽此!”
皇二子斌?太子?正妃?是了,是白鷺哥哥來接我了,他說過一定會來接我的,他沒有忘記我,嗚嗚!
聖旨宣讀完畢,師師的大腦一片空白,半天反應過來,想起和趙斌相處的短暫時光,那個唯唯諾諾的騷年一幕幕看着自己傻笑的畫面,這位多災多難的女子再次熱淚盈眶,漸有決堤之勢。
“好了,師師,別哭了!世伯平冤昭雪,你又被封爲了太子妃,真的是雙喜臨門,你應該高興纔對啊!”
作爲姐姐的湘雲則完全忘記了剛纔刺殺的驚險,眉開眼笑的拉起師師,幾乎是從老太監的手中搶過聖旨,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終確認是真的。
劉善堂在旁搖着頭也是滿臉的笑意,而一路跟來的兩湖總督董重,此時也是雙手抱拳,上前道賀,
“下官恭賀太子妃娘娘,恭喜浩然兄了,孟府又添新貴,不日便將榮寵至極,到時可別忘了老兄弟啊,哈哈哈!”
聽到這位董老爺子的話,湘雲立馬收起了笑意,不對,應該說是換成了冷笑,
“董大人的吉言我們孟府愧不敢當。你們董府上至主子,下到奴才,每一個人都想將我們孟府屠戮乾淨,就別在這裡惺惺作態了。要不是劉管家來的及時,你恭賀的太子妃娘娘,此時怕是已經遭了你們家的毒手,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
董重錯愕了一下,隨即便是滿臉的震驚和不信,只是當他扭頭看到癱在地上,抖的像個篩子樣的王淑君,一瞬間好像明白了過來,身體也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你,你這個敗家的玩意,你這是要把我們董府往死路上逼啊!”
“哦?竟然還有這等事情?董大人,你們董府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聽到師師差點死在董府之人手上,劉善堂的臉色也是沉了下來,盯着董重,等着他的解釋。
董重手腳冰涼,爲官三十載,他自然知道刺殺太子妃是什麼樣的罪名,當下便朝着兒子怒吼道,
“逆子,如此滔天之罪你都敢做,真是無法無天,無法無天啊!說,是不是這個毒婦攛掇你乾的,還不把她給我休了,自縛上京向皇上請罪!”
“不是的,爹,不關淑君的事,是袁先……”
董允也知道這次的簍子捅大了,連忙解釋着,可是話剛了沒到一半,就感到心口一痛,低頭看時,一截刀尖正從自己的左胸透出,上面還滴着黑色的血。
這位上任沒有多長時間的縣太爺還想說些什麼,卻喃喃的說不出話來,隨後便從嘴裡泛出無盡的黑血,軟倒在地,再也開不了口了。
原來剛纔被迫停手的蒙面人還有兩人沒死,退到了董允的身邊,如今見其事敗想要供出幕後主使,這才突然暴起殺人,旨在滅口。
變化太快,衆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御前侍衛們出手制止時,結果已無法挽回。
而那兩個蒙面人知道自己不可能活着,相互望了一眼,牙齒一咬,身體便軟軟的倒在了地上,七竅裡流出的全是黑血,竟是服毒自殺了。
近在咫尺的王淑君看着接二連三的的死亡,所受的刺激最大,本來聽了師師被封爲太子妃,她就感覺天塌了下來,而丈夫極其恐怖的死狀更是超過了她的承受範圍。
這位董家二奶奶的精神徹底崩潰,一會兒狂喊大叫,一會兒又縱聲大笑,竟是完全瘋掉了。
“允兒!”
而看着慘死在自己面前的兒子,董重的心如同刀攪一般,狂呼一聲,連滾帶爬的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