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今天晚上很愜意,因爲他們血狼會已經殺進了決賽,離冠軍也只有一步之遙。
而有了這麼好的興致,自然不能在屋裡悶着,高老大尋了個藉口,便出門溜達,前進的方向赫然竟是往翠紅樓去的。
在其身後不遠處,卻是有二人不緊不慢的跟着,若是有認識的人見到,必然就能認出來,這兩人就是開封府非常出名的捕快,張龍和趙虎。
“奇怪了,明天就是金球會的決賽,這個混蛋這時候還有心思尋花問柳,就不怕腿軟了,連球都踢不了嗎?”
看到高老大毫不遲疑的進了翠紅樓,年長一些的張龍不由皺起了眉頭,暗覺此事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裡有問題。
“龍哥,長公主既然重點關照咱們盯死這個高老大,咱們跟着就是,我就不信他不露出破綻來!”
趙虎卻是個直男癌患者,對於湘雲這段時間的叮囑印象深刻,此時也不願多想,下意識的便是按照長公主的意思行事。
“嗯,你說的不錯。既然如此,我就進去查探一番,你在外面守着,防止他金蟬脫殼!”
張龍一聽有道理,便叮囑趙虎在外監視,自己則拔腳便往翠紅樓而去。
趙虎一見立馬急了,連忙把他拉住,
“龍哥,你這可就有點不地道了,憑啥你進去,叫我在外面守着啊,就算不能下手,咱進去了最起碼也能養養眼不是。你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進去也不方便,萬一嫂子追究起來,容易後院起火,不如把這個機會讓給小弟我這個單身狗,也好解解眼饞!”
“胡鬧,我們是來辦案的,不是來尋花問柳的。把你以前那些江湖習氣給我改過來,好好在這守着,要是放跑了那個高老大,看我出來不抽死你!”
聽到趙虎的話,張龍又好氣又好笑,作勢欲打,看到趙虎抱着腦袋一副哀求的模樣,卻是一臉的無可奈何,再次警告了一番,這才踏進了翠紅樓的大門。
見有客人上門,新任的管事趙媽媽立馬一搖三擺的迎上前去招呼,準備再忽悠點銀子下來,增加自己的業績,好在陶六爺的手下站穩腳跟。
哪知張龍根本不和她廢話,掃了一眼大廳,沒有發現目標人物,便直接是掏出了開封府的令牌,詢問高老大的所在。
開封府包拯的名聲向來是嚴正清廉,青樓楚館本就是灰色產業,哪敢觸他的眉頭,趙媽媽當下便降低了姿態,也不再搔首弄姿,反倒像是個良家婦女般,親自將其領到了高俅所在的包廂前。
“官爺,那位高大爺就在裡面,還請官爺照顧一下我們這的聲譽,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纔好。”
趙媽媽見張龍就要進去,幾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求着,她剛升任這裡的主管,要是再出點什麼事,惹怒了陶六爺,就算不和前任一樣被剁碎了喂狗,估計那下場也是悽慘無比,她又怎能不怕。
“聲譽?”
聽到這樣的兩個字出自老鴇之口,張龍也是無語的笑了笑,開門之前扔了句話出來,
“放心吧,我今天不是來抓人的,就是進去問個話。就算他不在裡面,我也會繼續追查,和你翠紅樓無關,你不必這麼擔心。”
說着這話時,那扇木門也被推開,印入張龍眼簾的,卻是高俅正在和兩個姑娘喝酒調情,上下其手間只聽得陣陣淫聲豔語,那衣衫早已凌亂不整,畫面着實有些不堪,讓人不忍直視。
“趙媽媽,你怎麼做事的?沒看老子玩的正高興嗎,你怎麼就帶個人闖進來了,這店還能不能開了!”
正和妹紙玩的很嗨皮的時候,忽然被人生生的打斷,換做是哪個雄性牲口都會勃然大怒,高俅自然不例外,一拍桌子,瞬間便向趙媽媽發起了飆。
“不關她的事,是我讓她帶路的,過來只是有些事要問你。”
張龍見狀倒是臉色微變,再次掏出了自己令牌,在高俅面前晃了一下。
高老大又如何不認識大名鼎鼎的開封府張龍,本來只是裝腔作勢一番,此時見其開口,立馬起身,跟個孫子似的賠笑道,
“原來是龍爺駕到,有失遠迎。剛纔是我失禮了,趙媽媽,再多叫幾個姑娘來,把龍爺給伺候好了,算在我的賬上!”
“不必,我就問幾句話,殘狼的案子還有些細節需要處理,你既然是血狼會的會長,我希望你配合一下!”
見人在這裡,並沒有從後門或者窗戶逃跑,張龍也沒什麼好說的,只好順帶着問了下殘狼的案件,算是遮掩過去。
“是是是,龍爺問話,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高俅則連連點頭,姿態十分的謙卑,對於張龍的問話那是相當的配合,那樣子簡直就是大宋好都民的典範。
見人在這,張龍也不願多待,隨便扯了幾句,便轉身離去,卻不知在其身後,高俅的臉上卻掛起了詭異的笑容,
哼,想抓老子的把柄,憑你們還嫩了點!闖進來更好,正好給老子做個不在場的證據,齊雲社那邊不管有什麼事,都和我無關,嘿嘿嘿!
張龍自然聽不到高俅內心的獨白,只是心中始終感覺哪裡不對,事出反常必有妖,與趙虎會合時,他也是將這一絲疑慮說了出來。
“龍哥,不說你,就是我也感到奇怪,按照往常的情況,來翠紅樓找樂子都是那個高老大帶着血狼會的其他人一起過來,今天怎麼就一個人來了,真是奇怪?”
趙虎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說出了今晚與往日不同的情形。
經他這麼一提醒,張龍忽然想到了什麼,神情頓時一變,
“對啊,血狼會的其他人現在在幹什麼?糟了,這個高老大用的是調虎離山之計,齊雲社那邊可能有危險,快跟我走!”
有着多年刑偵經驗的張龍瞬間就想到了一個可能,臉色再次數變,來不及解釋太多,便往北州橋的方向奔去。
而二人說話的這時候,也正是齊雲社內,出來上廁所的馬南看到黑影后,奇怪發問的時候。
黑影顯然聽到了替補門將的詢問,轉過頭來卻是亮出了一把匕首,惡狠狠的說道,
“你既然自己找死,就不要怪我了!”
不是吧,這傢伙是來殺人的,我艹,我怎麼就攤上這麼個事了,還是趕緊跑吧!
“救命啊!”
馬南一見短匕上反射出的道道銀光,頓時反應過來,兩腿撒開了步子就慌不擇路的開始亂竄,同時嘴裡還不忘發出求救的聲音。
隨着上完廁所的馬南這一聲驚呼,整個齊雲社的人也都警覺起來,紛紛靠在一起,有幾個按捺不住,甚至站起身來,準備往門口衝去。
“慌什麼,先過去查看情況就是,我們不僅要救下小南,更要搞清楚狀態,大家走在一起,有什麼事還能照應一下。現在能叫能喊的,小南那小子暫時還沒什麼事,不要太過着急!”
似乎是猜想到了什麼,隊長毛興面沉似水,讓所有隊員聚集在一起,快速的往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呼救聲傳出,不僅是齊雲社衆人聽見,就連蒙着面的正在查探情況的血狼會一行人也是瞬間驚覺。
而因爲是過來砍人,熟門熟路的張俊就被高俅認命爲暫時的總指揮,誰料這還沒動上手就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他也是氣急敗壞的抽出短刀,招呼了一聲便從黑暗中殺了出去,
“馬勒格巴子的,金盾那傻缺在幹什麼,讓他守個後門還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兄弟們,已經暴露了,趕緊動手!”
血狼會衆人一聽這話,也是各自拿出了兵器,嗷嗷的便衝了出去,雖然只是一羣烏合之衆,但畢竟手裡都拿着要人命的傢伙,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致命的威脅。
這時,正在奔跑着的齊雲社球員們,也是看到了連滾帶爬,往這邊而來的馬南,還有其身後一直追殺着的黑衣人。
然而,還未等衆人上前施救,斜刺裡又殺出一幫黑衣人,猝不及防下,方華、唐泰等人便紛紛中刀倒地,不知生死。
“混蛋,老子和你們拼了!”
看到多年的隊友被砍翻在地,毛興和尹山等人也是瞠目欲裂,竟是不避刀鋒,衝上去要和對方拼命。
只是血肉之軀又怎麼能擋住刀砍斧劈,眼看着花寧、曹倫也被劃傷了腿,倒在地上哀嚎,情況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又是一聲怒喝傳來,
“什麼人,敢到我們齊雲社來行兇!”
原來已經喝的雲裡霧裡的黃如意聽見了呼救聲,也是瞬間驚醒,散光了酒氣,匆匆趕來便看到如此慘烈的一幕。
眼瞅着毛興、尹山等人也即將傷在對方手中,黃如意情節之下便將腳邊的石子、磚塊踢了過去,正打在那些黑衣人的手腕、胸口等地方,逼退了他們,總算是先化解了一波險情。
“你跟我去擋住那個老鬼,其他人先幹翻剩下的!”
攻勢受阻,張俊也是怒氣大增,招呼着鐵畢往黃如意而去,而童強等其他人則繼續舉刀往毛興等人的身上招呼。
雖然腳法出衆,但黃如意並沒練過武,被兩個拿刀的兇徒逼近,自顧已是不暇,根本就沒有能力去保護一衆的弟子們。
就在毛興等人即將也被砍翻在地之時,一個蒙面的瘦小男子忽然衝了進來,大聲嚷道,
“不好了,不好了,條子來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