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將湘雲帶到了延安府,直接面見西軍主帥皇甫少華,在讀完書信和檢驗了先皇御賜的金牌後,這位老將對於長公主殿下自籌三十萬兩軍餉,並且不畏艱險親自送來的精神所感動,深深的施了一禮。
然而湘雲途中被撞壞了腦袋,雖然到達了目的地,卻玩起了失憶的戲碼,讓老將一陣無可奈何,只得安排了丫鬟帶她先去廂房休息。
“殿下,這裡就是爲您準備的廂房,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話就和小翠說,小翠一定第一時間爲您準備妥當!”
丫鬟小翠雖然是將軍府裡的人,但是像長公主這樣身份金貴的人,伺候的還是少,心下忐忑之餘也是生怕服侍不好惹出大禍來,對着湘雲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祈求着這位長公主不要太過挑刺。
“你不用這麼緊張,這裡已經是相當的舒服了,其實就算是再差的環境,只要有個地方待着,也總好過一直在馬背上顛簸。你是不知道,今天一天我基本上都是在馬上渡過的,顛的我差點把苦膽都吐出來了,好在我穿的是男裝,不然別人還以爲我這是妊娠反應呢!”
某腐看出了小丫鬟的緊張,微微一笑,趕緊稱讚了一下這裡的佈置,順便還自嘲了一下,算是來寬慰小丫鬟那緊繃的神經。
“咯咯,殿下,哪有您這樣說自己的,您可還沒有出閣呢!”
小翠聞言也是忍不住噗嗤一笑,捂着小嘴面色羞的通紅,卻是發現這位長公主也不是那麼難以相處,心情於是整個放鬆下來。
“咚咚咚!”
正在此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小翠趕緊掐斷了話題,跑去開門。
房門剛一打開,皇甫奇的身形便快速的衝了進來,很是興奮的大喊道,
“是哪位老同學到了延安府做客,也不和我說一聲,太不夠意思了,拿我這個班長當成擺設了啊!”
只不過話音未落,看到湘雲之時,這位少帥整個人都呆住了,他想過有可能是蔡巖,有可能是天一三二,可就是從來沒想過孟大小姐會來到西北大營這個戰亂紛爭的地方。
“少帥,究竟是哪位仁兄閒的蛋疼,兵荒馬亂的還跑前線這裡來啊,莫非是自己在家擼的不爽,跑這裡解悶來了?哈哈哈哈,……呃,湘雲,怎麼,怎麼是你!”
周澤這個坑貨在軍營裡和那些單身狗們肆無忌憚慣了,說起話來嘴上沒個把門的,這回隨皇甫奇過來本以爲都是純爺們,說話間不需要顧慮那麼多,粗獷一點還能拉近彼此的友情。
誰曾想來的卻是全班唯一的女同學孟湘雲,這讓坑貨滿懷笑容的臉立馬僵在了那裡,彷彿是面癱一般,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來。
隨後跟進來的衛臺也是看到了女扮男裝的湘雲,驚訝之餘聽到坑貨的污言穢語,立馬給了他一個爆慄,爲了化解雙方的尷尬,對着這個白癡就罵道,
“蛋疼你妹啊,擼你妹啊,你竟然敢對堂堂的長公主口出穢言,你是準備進大牢當牛郎呢,還是準備進宮當太監啊?”
“呃,我這不是平時說慣了嘛,以爲來的都是男的,哪想到來的會是全班唯一的女同學啊!”
周澤自知理虧,底氣不足的解釋了一下,看向湘雲的目光都帶着一絲不好意思。
好在這時皇甫奇也是反應了過來,很無語的對着這兩貨說道,
“行了,別裝了,以前在書院的時候,湘雲又不是不知道你們的底細,現在才知道裝清純,晚了!”
“什麼蛋疼,什麼清純,你們在說什麼我一點也聽不懂。還有,你們仨是誰啊,我們很熟嗎?”
對於闖進廂房打擾自己休息的三人,湘雲沒來由的一陣厭煩,見他們自來熟的和自己打着招呼,立馬深吸一口氣,很不客氣的回了一句。
“我去,不是吧,當了長公主就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不認識人了,眼都長頭頂上去了?”
聽到某腐如此的說話,三人頓時愣在當場,衛臺當即便忍受不了,出言譏諷着,顯然對於這位的人品很是不屑。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少將軍,兩位哥哥,你們都誤會了,長公主殿下她是因爲趕着過來給大軍送軍餉,不小心摔壞了腦袋,記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了!”
見闖進來的三人面色很是不善,小丫鬟小翠頓時急切的解釋着,很爲這位長公主受到如此大的委屈而感到不平。
同時,她將剛纔在大廳聽到的三十萬兩銀票的事和長公主受傷被救的事也都敘述了一遍,讓三人對某腐這幾日的經歷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什麼?摔傷了腦袋!湘雲,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別站着了,趕緊躺下休息,我這就給你找大夫去!”
一聽湘雲失憶了,還是摔傷造成的嚴重後果,本就對其有着莫名情愫的皇甫奇當即心中猛地一緊,很是慌張的要孟大小姐臥牀休息,自己則轉身便要往外趕,準備去找大夫來給她查看傷勢。
“少將軍,你不用這麼着急,大夫那邊將軍已經去請了,相信很快就會過來的!”
“是嘛,那就好。湘雲,腦袋上的傷可千萬不能大意了,待會大夫來了,確認了傷情之後,你一定要好好養傷,爭取早些痊癒,也好記起我們這些老同學來。”
聽到大夫已經去請了,皇甫奇這才停下出門的腳步,再次轉了回來,看着湘雲那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很是揪心。
“你們……真是我的同學?”
對於這位少將軍出奇的熱情和關心,湘雲本能的有些抗拒,只是對方言之鑿鑿,卻是不由得她不信,最終她也是在心中相信了之後,再次問了一句,算是向對方確認一下。
“那還能有假,嶽麓書院半年的同窗生活可不是說消除就能消除的。還有飛天大賽、花語季、蹴鞠大賽上那一幕幕讓人難忘的場景,現在想起來還讓人熱血沸騰呢!”
周澤這個坑貨這回罕見的沒有坑人,而是證實了某腐的問題,擺事實講道理的向其闡明瞭幾人確實是嶽麓書院的同學這個不爭的事實。
而這時衛臺卻是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很是奇怪的向着湘雲發問,
“湘雲,我聽說你去了京城,着實做了幾件震驚大宋的事,按理說你來西北的話,強子應該跟過來的,他人在哪裡啊?”
對於汴京城的消息,延安府這邊雖然離的較遠,但相互傳遞還是很及時的,三人自然聽說了湘雲遇刺、冊封和幫助齊雲社奪得金球會冠軍是事情,對於這位孟大小姐隻身上京會情郎的壯舉也是頗爲感慨。
如今見其一人前來,那情郎卻不曾追隨而至,心下不免奇怪,這纔有此一問。
只是湘雲的反應有些奇怪,像是從來沒有聽過這個人一般,反問了三人一句,
“強子是誰,我不知道啊,我和他很熟嗎?”
“呃!”
看到某腐連一直深愛着的許仙都給忘了,三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着她,皇甫奇很是着急的啓發道,
“我們說的強子就是你平常一直掛在嘴邊的強哥啊,你們走的很近,怎麼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強哥,強哥,爲什麼,爲什麼聽到這個稱呼我的心感覺好痛?啊,我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趕着做,爲什麼我想不起來?啊,頭好痛!”
孟大小姐聽到‘強哥’這兩個字,忽然有種心悸的感覺,就像是有某個非常重要的人要離自己而去一樣,那份難以割捨的疼痛撕裂着自己的靈魂,再次帶起了腦袋上的疼痛。
某腐情不自禁的淚流滿面,卻又無從想起什麼,只能是捂着腦袋蜷曲着身子,最終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湘雲,醒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湘雲!”
看到這種情形,皇甫奇大驚失色,雙手搶過去,一把抱住了這位老同學,眼睛赤紅的拼命呼喊着,只是對方仍舊一動不動的沒有絲毫反應,這讓這位少帥的心一時間沉到了谷底。
好在在丫鬟小翠的提醒下,皇甫奇逐漸恢復了清醒,趕忙將其抱到了牀上,急切間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防,直接掐住孟大小姐的人中穴,不停的揉着,希望她能甦醒過來。
“夯貨,你這個白癡,明知道湘雲現在情況不穩定,你還提強子刺激她幹什麼,你想害死她嗎?”
周澤見此情況也是十分焦急,抓住機會還了一個爆慄給衛臺,破口就是一頓大罵。
被罵的衛臺倒是沒有理會他,只是捂着腦袋沉聲道,
“這樣看來,強子一定是在路上出事了,或許是拼死殿後,讓湘雲逃了出來也說不定!”
“夯貨,你說的很有道理,若不是這樣,湘雲也不可能一提到強子,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下來了。想必此時的強子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皇甫奇聞言點了點頭,認同了衛臺的觀點,只是看向湘雲的眼神卻是多出了幾分悲傷和惋惜,心中也是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唉,本來以爲你們經歷了這麼多的劫難,老天會給你們一個美滿幸福的結局,沒想到卻演變成了這樣的慘劇!或許她失憶了也是一件好事,不用天天以淚洗面,最終憔悴心死,繼而香消玉殞。強子,你放心吧,湘雲在這延安府裡絕對安全,我會比你對她的呵護還要好上一萬倍,你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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