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食堂,永遠都是稀飯、饅頭加鹹菜的三大主題,嶽麓書院自然也不例外。
此時的食堂內,看到那麼厚的一打圖紙,聽完湘雲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描述之後,一班的衆人面面相覷,嘴角是抽了又抽,這哪裡是試飛機關獸啊,這分明是嫌自己命長,活膩了想要去自殺的行爲,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不作死就不得死。
於是湘雲拉人試飛的計劃最終遭到了衆人的一致拒絕,而且是拒絕的相當乾脆和肯定,義正言辭間不再有半點的猶疑。
哼,叫你們一個個的不相信我,等姐把滑翔翼做出來,看不驚掉你們一地的下巴,到時間哭爹喊孃的求我試飛,還看我心情好不好呢!
湘雲很氣悶,原本以爲試飛的人一抓一大把,可事實上卻是無人應徵,某腐很生氣,後果卻是沒有什麼後果,她也只得默默的卷好圖紙,撅着嘴趕去教舍。
如此之大的滑翔翼當然不可能是一個人就能做出來的,而那些荊湘九郡的土豪鄉紳贈送而來的幫傭,閒着也是浪費資源,某腐毫不客氣的找到羅瑤姐,領了**個會木工的,將圖紙交給他們,囑咐着先將零件做好,等放學了再過來拼裝。
而在相隔不遠的長沙城,師師坐在瀟湘館後院的一處雅間內正犯着愁,蓋因她手上正拿着一封來自於白鷺哥哥的回信,不知如何處理,而這封回信,在昨天晚上,便已到了她的手上,於是這個小丫頭一個晚上也沒睡好。
怎麼辦,怎麼辦?這個什麼強哥怎麼這樣啊,別人不願意見面才寫這封信碰運氣的,他怎麼就不明白呢?姐姐又不在,可兒更指望不上,唉,不管了,先拖幾天,等姐姐放假回來再說。
做了決定的師師很快將信鎖進了櫃子裡不再理會,自去忙別的事去了。
這一切,遠在書院的某腐自然不知道,而她現在也沒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今天一班沒有數理課,對於湘雲這個其他學科上戰鬥力只有五的渣渣來說,自然又是逗逼的一天。
只不過無心其他,滿腦子都是滑翔翼的湘雲也沒有理會衆人的嘲笑,只是在聲樂課上仔細觀察了下撫琴的司馬相如,那個胖子的親大哥,左相大人的長子,端的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
胖子和其一比,妥妥的就是充話費送的,某腐也不無惡意的揣測着,這廝會不會是相國大人在外一夜風流後的私生子,最後被帶回府中圈養着充個二房,來證明人丁興旺的。
而左右無事的周文君也帶着些親手做的點心來到了後山茅屋,美其名曰替院士巡視聽課,實際上是爲了什麼,大夥兒心裡跟個明鏡似的,捂着嘴都在偷笑,將這位小清新的妹紙臊了個大紅臉。
不過隨後,周文君就不顧衆人的目光,落落大方的坐在司馬相如的身旁,默默的聽着那首與心愛之人共同譜寫的神曲《鳳求凰》。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一曲彈罷,周文君再次進入狀態,輕啓朱脣,泫然欲泣。
“文君,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司馬相如用手巾輕柔的幫其擦拭着快要溢出的淚水,目光中滿滿的都是柔情。
“相如!”
“文君!”
二人相互凝視,神色間含情脈脈,若不是院內一衆學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想必已經摟在一起,做些什麼羞羞的事情了。
看到郎情妾意這一幕,湘雲以一種幽怨的眼神看向身邊的許文強,各種的羨慕嫉妒恨,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出言打斷這種足以讓單身狗們發瘋的氛圍時,一個至賤到無敵的聲音幽幽的響起,
“咳咳,大哥,嫂子,你們這是幹嘛呢?上課呢,上課呢,能不能注意一下場合,還讓不讓我們愉快的學習了?”
司馬望深切感慨着世風日下,可是那根本無視了二人,只是專注着手中醬鴨脖的表情卻深深的出賣了他,引得衆人鬨然大笑。
周文君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大姑娘,聽到這樣的調侃和起鬨,再也坐不下去,跺了跺腳,含羞而去。
眼見氣氛正好,卻被自己那個逗逼弟弟給生生破壞,衆人鬨笑,佳人離去,司馬相如一瞬間怒氣值爆滿,向正在與鴨脖子戰鬥的司馬望沉聲道,
“死胖子,看來大哥有段時間沒給你上家教課,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是不是?下午放學後到我教舍來,我給你好好說道說道!”
“呃,不是吧,哥,我只是隨意說了兩句,不至於吧,哥,你不能往死裡整我呀,哥!”
回過神來的胖子看見自己親哥那足以殺死人的眼神,心頭一個激靈。
“你丫就是欠收拾,我這也是爲你好,讓你記住了,管好自己那張臭嘴。”
“不要啊,哥,我錯了,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哥,你可是我親哥啊!”
司馬望趕緊跑到前面,死乞白賴的抱着親哥的大腿就蹭上了。
“滾,你再往這蹭,想想下午的後果!”
司馬相如則毫不客氣的一腳踹了過去,隨後的一句話頓時讓胖子止住了動作,坐在地上唉聲嘆氣。
“我勒個去,強哥,胖子怎麼這麼怕他哥,難道他哥比班導還厲害?!”
湘雲有些不解,一向以賤人形象示衆的司馬望,怎麼突然間被治的死死的,哭喪着臉,沒有了平時的嬉皮笑臉。
“你從金陵過來,不知道也很正常。八年前,轟動整個嶽麓書院的三大賤客,就有他的一席!”
許仙也是長話短說,只是在看向湘雲的目光中多了幾絲躲閃,似乎是在抗拒着什麼。
湘雲則毫無所覺,依舊聊的挺嗨,不時往強哥身邊湊,
“強哥,那什麼三大賤客又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我講講吧!”
“好吧,所謂的三賤客比的自然是誰更賤,司馬相如就是個中翹楚,在這一點上,他們兄弟倒還真是一奶同胞,你說如果有人犯在他的手中,他會怎麼懲治?”
“唔,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啊,我說胖子反應怎麼這麼大呢,原來真是攤上事了,還是大事!”
再次瞅了眼司馬望,湘雲的心中只剩同情,同時哀嘆這就是最賤的下場,不做死就真的不會死啊!
就這樣,雖然十分的不情願,放學後,胖子還是去了他哥那,結果可想而知,而湘雲也投入到機關獸的拼接當中。
幾天後,一架頗有現代氣息的滑翔翼出現在一班的秘密基地前,衆人看着這個巨大的三角形,紛紛無語,倒不是質疑它升空後的戰鬥力,而是同時在頭腦裡想着,這玩意兒人要是上去,真的能飛嗎?
湘雲倒是對自己設計的這架三角箭非常的滿意,極力慫恿着衆人試飛一下,可惜的是,就連殺伐果決的皇甫奇都是一臉的懼意,搖頭拒絕,忙不迭的夥同其他人去操場踢球。
哼,一羣膽小鬼,白瞎了姐這一番辛苦,你們等着,等我找到合適的人,在天空自由翱翔時,羨慕死你們!
沒有人試飛,湘雲只得在幫傭們的搭手下讓三角箭空飛了一會,順便調整下性能,隨即便往操場而去,因爲強哥也跟着衆人一起去了。
操場之上,踢球的人相當不少,因爲蹴鞠就是大宋的國術,開國太祖趙光就是此道高手,上行下效,全國便颳起了一股蹴鞠風,甚至已經出現了職業性的比賽和球隊組織,閒來無事,人們,尤其是男人們,除了晚上的時候將體力留給妹紙,白天時都會踢上兩腳,揮霍些汗水。
“強哥,你又在看球啊?”
在操場的一角,湘雲找到了許仙,還有那坐的相當板正,目不轉睛看球的松獅犬嘟嘟。
說起嘟嘟,湘雲經過初始的驚魂後,發現其是真的不咬人,這才放下心來,只是每次被那黏黏的舌頭舔在臉上,湘雲都有種想死的衝動。
然而不知原因,嘟嘟除了會追着她跑之外,就喜歡坐在許仙旁邊一起看球,湘雲想要去找強哥,必然是繞不開這頭大狗,這也讓我們的孟大小姐糾結不已,故而每次去操場時,總是做好了捨生取義的思想準備。
“你來啦!”
許仙淡淡的應了句,視線仍在球場之上。
“恩。”
湘雲點了點頭,隨後看了看正襟危坐的嘟嘟,還是選擇坐到了許仙的另一邊。
強哥還是那麼帥啊!我就喜歡他聚精會神的樣子,他認真起來的神情還真是迷死人了,嘻嘻。
某腐正在腦海中幻化着自己和強哥相親相愛的模樣,偶爾半推半就的做做羞羞的事情,臉上一副發騷的表情,渾然沒有注意左側一個球自操場裡滾了過來。
“喂,小子,你耳朵聾啦,喊你兩遍把球踢過來,你裝死呢?!”
一聲暴喝傳來,湘雲猛然驚醒,就看到兩個膀大腰圓,長得如同土匪一般的人往自己走來。
“你們是誰啊?有什麼事嗎?”
湘雲一頭霧水,搞不清楚狀況。
“小子,你是在找死!”
其中一個豹眼絡腮的男子瞪着那如銅鈴的大眼便徑直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