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麓書院今年的飛天大賽可謂是精彩紛呈,**迭起,只要是看過的人全都讚不絕口。只不過這些人並不包括孟府中人,因爲要照顧臥牀不起的‘孟大小姐’,孟府不管是從老爺夫人,還是到丫鬟奴僕,完全沒有這樣的心情。
此時的孟府雖然還有着一絲淡淡的憂傷,但總體來講,還是比較的平靜,如往常一樣,倒是沒有什麼太過特別的地方,至少在附近貓着的蝶雪等人是這樣認爲的。
上午的陽光很刺眼,曬的人身上懶洋洋的,偶有路人擡頭望天,都被那陽光晃的眯了雙眼,趕緊的甩甩頭,繼續趕路。
孟大小姐,不要怪我,我本與你無冤無仇,可惜你擋了主子的路,不死不行,安心的去吧,黃泉路上我會給你燒些紙錢的。
蝶雪觀察了半天,沒有發現孟府任何的異樣,而此時飛天大賽應該也差不多結束,以免夜長夢多,在反覆在腦海中推敲了一下刺殺的整個環節,她決定動手,心中也是爲湘雲默哀了一下,便朝身後打了個手勢,
“如影、隨行,開始行動,記住,只殺孟湘雲,其他人儘量打暈不要輕動,免得引起朝野震動,誤了主子的大事。還有,收起你們那雙賊眼,我不是胡魅影,小心我把你們的眼珠子挖出來!把心收起來,速去速回,不要耽擱,我在外面照應你們!”
正在欣賞着前方曼妙身姿的兩人,聞言汗毛炸豎,他們可是見過這位首領手段的,若是加在自己身上,那就不是****了,光想想就能讓人小便失禁,要死要活的,於是趕緊擦掉了嘴邊的哈喇子,低應了一聲,心有慼慼的往湘雲的閨房掠去。
只不過在二人離去的一剎那,蝶雪心頭忽然涌出一股不祥的預感,而這種預感使她躲過了多次的殺身之禍,變成了她殺人的一大助力,於是其下意識的就想叫住二人,然而多年的殺手習慣讓其止住了自己的動作,只是默默的望着如影他們的背影,暗歎着千萬別出什麼岔子。
不得不說,蝶雪不愧是做了多年的職業頂級殺手,她的預感極其準確,湘雲此刻在下山的道上,正跟一班的學子們聊着班導的話題,又怎麼會在自己的閨房裡!
根據老爺孟軻和鐵手的分析,對方這幾天下手的最佳時機必然就是飛天大賽比賽的時候。而自鐵手送湘雲上山後,他更查探到對方在書院也有動作,只是過於隱蔽,極難追蹤罷了,或許對方是盯上了他也說不準,我們的鐵二爺照着自己的目標反推,便有了上述的結論。
“隨行,你去打暈其他的幾個女眷,我去攻擊目標,得手就走!”
“明白!”
只是轉瞬間,如影二人就已來到了閨房的後窗外,進行着最後的計劃確認。
“咔嚓!”
伴隨着窗戶的破裂聲響起,二人魚躍而入。然而迎接他們的並不是衆女眷的尖叫聲,而是兩根粗如手臂的木棍。
“來得正好,等你們好久了!”
說時遲那時快,那木棍夾帶着陣陣風雷聲呼嘯而來,若是被砸中,說不得就是個筋斷骨折的下場,如影二人自然不傻,不可能去硬接,只得後退。
“不好,中計了!”
身形急退的同時,如影就喊出了聲,誰知話音未落,身旁就傳來‘啊’的一聲慘叫,看去時,就見隨行踩中了一個老鼠夾,整個人頹然倒地。
“叫你丫的過來刺殺!”
這時又是一聲清脆的斷裂聲伴着呵斥聲響起,隨行的手臂應聲而折,扭成極不自然的角度,那反射着藍汪汪幽光的匕首早就不知道被甩到了什麼地方。
“隨行!”
“別管我,幹掉目標!”
如影剛想去救,就聽見隨行咬牙傳來的狂呼,遲疑了一下,轉身往牀邊掠去。
因爲在他們的信息中,孟大小姐是重病臥牀,李香姑的情報不可能出錯,若是目標轉移,肯定瞞不過他們的眼睛,如今沒有動靜,顯然就算是有埋伏,那牀上的人也做不得假。
電光火石之間,如影便想通了其中的關鍵,那深寒的匕首奮力朝被子扎去。
可惜衆多巧合的出現,意味着他徹底的悲劇,那牀上的根本就不是湘雲,匕首紮在一個硬物上,卻始終推進不了,只將被子上滲出一個大大的黑圈,可見毒性之猛烈。
隨即被子被猛地被掀開,一個人拿着燒草鍋的大鍋蓋跳將下來,不是林三還能是誰!
“林三,是你!”
作爲一個殺手,如影當然對這個孟府的家丁印象深刻,只不過任他想破腦袋,也不明白這牀上怎麼就悄無聲息的換了人了。
而就在他愣神的這會兒,早就躲在房樑上的林默撒下一張漁網,頓時將其網了個正着,撲棱着摔倒在地。
“哎喲,老爹,身手不減當年啊!”
剛拿着鍋鏟和鍋蓋準備和敵人激戰的林三見狀,不由燦燦的收了手,調侃起了自己的老爹。
林默則一邊將網收緊,一邊笑罵着,
“臭小子,一天到晚沒個正行,就知道在那胡咧咧,我當年,我當年那會兒你還不知道在哪呢,還不快滾過來幫忙!”
林三甩掉了手中的‘武器’,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幫老爹的忙,即使是被罵,臉上也是一片笑意盎然,彷彿是無上的光榮一般。
而林大和林二則依舊手中不停的招呼着隨行,直到其趴在地上好似一條死狗般,這才住了手,將木棍壓在其身上,防止他的臨死反撲。
“不對,出事了!”
自從如影二人去了之後,蝶雪心頭的陰影就一直縈繞,直到現在已經比約定撤離的時間過了十息左右,她終於意識到閨房裡的刺殺出了問題。
作爲殺手來說,尤其是訓練有素的職業殺手,這樣的時間差無疑的致命的,若不是出事,斷然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蝶雪心下一斷定,立馬朝着閨房的方向疾掠。而就在她即將靠近的時候,一個人影從屋頂上面翻下,一掌已是送到了她的面前。
蝶雪情知中了埋伏,然而身在空中無處着力,只得咬着牙硬拼一掌,誰知對方掌力太過雄渾,她抵受不住,被拍的砸向了地方。
虧的蝶雪練過螺旋九影,腰一扭便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量,就是如此,待落地時也是急退了七八步,才止住了身形,體內已是臟腑移位,翻江倒海,上次的傷還沒好利索,這下越發的嚴重了。
“噗,鐵手!你怎麼會在這裡?”
憋了再憋,蝶雪終究是沒有憋住,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濺落在地,觸目驚心,可是,待看清了來人,她的注意力便完全轉移了過來,不由脫口而出。
“很奇怪是吧,爲什麼我剛纔還在嶽麓山,現在就已經出現在這裡了!”
鐵手輕身落地,慢慢的走了過來。
“你找人掉了包?”
“聰明,束手就擒吧,你跑不掉的!”
“哼,我要走,這天下還沒人能攔得住!”
蝶雪不捨的看了眼閨房那已被撞成大洞的窗戶,恨恨的跺了跺腳,幾個起落間,已然消失了蹤影,只留下一地血跡,還證明着她曾經來過。
鐵手遲疑了一下,終是放心不下孟府衆人,腳下微一用力,便掠進了窗洞,來到了閨房之內。
“二爺!”
閨房裡,見鐵手進來,林家父子和剛從門口進來的晴時也是一個個興奮的行禮,而明月則飛快的一路小跑朝老爺夫人報平安去了。
至於徐婉兒,也是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還有可能成爲累贅,早早的就帶着可兒和師師躲避在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的密室中低聲誦經,不是爲了湘雲祈禱,而是祈禱着孟府的平安,尤其是參與埋伏的林家父子的生命安全。
可就在這時,異變陡生,側臥在地的隨行趁着衆人防鬆心情的機會,用僅剩完好的一手一腳蹬地,直撲剛剛進來的鐵手,嘴裡還大喊了一聲,
“快走!”
就在幾人的視線轉向隨行的時候,另一邊的如影抓住機會,匕首一挑將漁網劃開一道狹長的口子,整個人便躥了出來,直往門口衝去。
之所以在這剎那間選擇門口,是因爲鐵手就在窗洞旁,他今天已經自投了一次羅網,自然不可能再犯第二次同樣的錯誤。
這個時候,鐵手被隨行擋住了路線,無法及時過去阻攔,而其他幾人也都愣在當場,反應不及,而門口處只有剛進來的晴時。
小丫頭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嚇的花容失色,身體卻僵硬着,挪不開半步的距離。
“滾開!”
看着距離晴時近在咫尺的匕首,鐵手終於急了,一腳踹開飛來的隨行,可是事出突然,再掠去時,時間上已是有些不夠了。
眼瞅着在如影窮兇極惡的拼命之下,晴時就要香消玉殞,一個身影橫在了她的面前,那匕首就重重的紮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林三!”
感受着被匕首抵的貼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晴時的眼眶不由得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