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月後,演習順利結束了。當司令宣佈返航的那一天,我激動的眼淚都流下來了。
可以回家了,可以回家了啊!可以回到陸地上了啊!一個半月飄海上,我都快變成魚了啊!
……
回大隊第一件事情,不是司令立刻就跑了,而是司令爲了鼓舞我們,專門在會餐上向我們敬酒。
司令敬酒啊!這是多大的榮譽啊!別廢話,這杯酒所有人都喝定了。
但是這裡出了一個問題,因爲誰都沒有想到司令會來餐廳裡面向大家敬酒,所以這裡沒人準備罐裝啤酒,甚至沒有準備杯子。
眼看司令拿起了瓶裝啤酒,達哥連忙對勤務兵喊:“趕緊去會議室拿起子。”
“不用不用,我也是從基層上來的,開個瓶子還不簡單嗎?”司令擺擺手,然後一臉淡定的拿起了一雙筷子。
在這裡解釋一下啊,可能這個技能大部分都不會,筷子開酒瓶就是用筷子插在瓶裝啤酒的蓋子下面,然後用手指抵住,借力一撬就開了。
當然啦,這也只是理論,比如說司令當時用力一撬,神奇的一幕出現了——筷子折了。
……
“那啥,這只是一個意外,大家再給我一次機會。”司令一臉尷尬的說。
達哥連忙又遞上去一雙筷子,激動的說:“無妨無妨,司令您來。”
“好咧,走你。”
“咔碴。”
“…….”
我們所有人望着再次折斷的筷子,一臉懵逼。
這時候司令的臉色也特別有意思,一陣青一陣白,最後一咬牙說:“嘿,我還不信了,我還開不了一個瓶蓋了?”
“趕緊去拿起子。”
“不要,筷子不行,我用別的辦法,看好了。”
很多時候我就覺得,部隊是每一個男人都應該去的地方。
你看,像我們司令一樣,開個瓶蓋都有多套方案。
方案一‘筷子起開’,沒成功。於是立刻啓動了方案二‘利用桌腳起開’。
只見司令把瓶蓋的邊角抵在桌腳上,然後氣沉丹田,沉腰落馬,使出了一招大力金剛掌。
“咔擦。”
“……司令一看就是練家子啊。”飛哥看着司令這驚天動地的一掌,然後忍不住對我說道。
我點點頭,嗯,這功夫,沒個三五年勤學苦練練不成啊。
司令這一掌下去,瓶蓋啥事情都沒有,倒是我們餐桌的桌腳斷了一截。
司令滿臉尷尬,但是講道理達哥比他還特麼尷尬。
……
“鄭艦長,那啥,你們以後買東西,一定要買質量好一些的啊。你看看你們船上都是些什麼玩意。”
司令一臉嫌棄的看着達哥。
達哥欲哭無淚……
就在這種關鍵時刻,就看出了什麼是患難見真情。
張森就在這種時候跳了出來,一把搶過司令手裡的啤酒大聲說:“我來試試。”
張森用的方案和前面兩套都不一樣,他不借助外力,居然直接用牙齒嘗試打開啤酒蓋。
講道理,我服。
司令都看呆了,達哥則一臉‘幹得漂亮’的眼神。
眨眼之間,困擾司令許久的啤酒蓋子就被打開了。
張森一抹嘴角的殷紅,把啤酒還給了司令。
“司令,請。”
“額……這位壯士,這酒還是您喝吧。另外,這顆牙你收着吧。那個鄭艦長,趕緊叫軍醫來給這位壯士看看,這血淌的跟不要錢似的,我怕他等會失血過多昏過去啊。”司令在啤酒蓋上拔下一顆後槽牙,慌忙說道。
“……”
就這樣,會餐在這種奇怪的氣氛裡結束了。
一瓶啤酒,不單單折了兩雙筷子,還壞了一個餐桌,順帶還讓張森損了一顆後槽牙。
從那一天後,我們大隊明文規定,所有會餐用的啤酒全部換成罐裝的,絕不允許再出現瓶裝啤酒。
……
司令走後,我們就開始補休,這是司令欽點的休息,誰也無法奪走。
足足七天的休息,也算讓我們爽了一把。
我不用說,肯定要出去吃點東西的。於是我頭兩天都出去了,後面五天我沒有出去,但是我也買回了一大堆的零食放在工作間慢慢享受。
連續好幾天,我都一邊吃零食,一邊看肥皂劇。
一連好幾天每天都保持那種姿勢,曉東終於看不下去了,對我說:“毛胖子,你稍微動一動行嗎?你看看你,看手機看的雙下巴都快變成三下巴了。”
“臥槽,雙下巴和低頭看手機有關係?”
“你以爲呢?”
從那以後,我都是仰着頭看手機的。
爲了不低頭看手機,我專門用繩子把手機吊起來仰頭看。
但是看了幾天之後,我又發了一個問題。
是的,我雙下巴好像是沒了,但是我發現,我好像長擡頭紋了啊。
……
那幾天休息的時候,有一個不太熟的同學莫名其妙找到了我,對我說:“兄弟,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你能借我一點錢嗎?我下個月一定還。”
我當時仔細的考慮了一下,那個時候騙子特別多,都是冒充童年好友詐騙錢財的,所以我格外的小心。
於是我嚴肅的說:“你是不是騙子,是不是盜了我同學的微信號?”
誰知道這哥們對我突然間大吼道:“你不想借就直說,我特麼在和你視頻,盜雞毛號啊!”
“呵呵,不好意思,我忘了。”
……
其實海軍工資不低,但是我們花錢一向都比較無度。
比如說大臉,我們部隊都是每月一號發工資的。
發了工資的前半個月大臉過得比誰都瀟灑,該出去就出去,玩遊戲該充錢就充錢,船上飯不吃,週末全部上大隊飯店吃飯,小賣部零食論箱買。
發了工資的後半個月,爲了買瓶飲料,大臉天天蹲在小賣部抓熟人蹭。別人不肯買,就死磨爛纏和別人的飲料。
後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這特麼太丟人了。於是我也蹲在小賣部的門口,搶在大臉之前死磨爛纏的讓別人給我買飲料。
別說,免費的飲料就是好喝。
“二位,你們能不能換個班級?”曉東、挺挺、飛哥看着蹲在小賣部門口的大臉和我,一臉生無可戀的說。
“別這樣,我保證,以後我們每天就蹭三瓶飲料,這樣總可以嗎?”我和大臉給出瞭解決方案。
那一晚,飛哥和曉東在我們牀頭抽了一晚上的煙。而挺挺面朝大海,學會了抽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