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墨白喊着林悠悠的名字。
他以爲他或許是再也見不到她。
可是沒有想到彷彿竟然還能夠發現她的蹤跡。
躲在櫃子裡面的林悠悠忍不住身體動了一下,不僅僅是身體,感覺自己的心彷彿也是抽了一下。
白白果然不愧是白白,竟然能夠猜到是她。
竟然這麼容易就猜到了是她。
真的是太牛掰了。
可是她卻不能出來見他。今天來,明擺着就是悄悄地來,悄悄地走。就當她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女雷鋒吧!
因爲她不能夠拖累任何的人。
“悠悠,是你嗎?”墨白問着。
然後等待着迴應。
然而卻一直都沒有等待迴應。
林悠悠是從藏了起來,就沒有打算是要出來。她只是想要默默地讓花開,然後就默默地離開而已。
她一旦出來,那後續就不知道該怎麼發展了。按照墨白的人品,他肯定不會讓她一個人獨自承受的。
可是她現在只能夠一個人獨自承受。
“悠悠,我希望是你,希望聽到的是你並沒有死的消息,希望能夠看到你安好。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有事情的,對不對?”墨白問道。
這段時間,他聽說了林悠悠的事情,也是夜不能寐。整個人身形都憔悴了許多,原本就泛白的臉龐是更加蒼白了。
身體也是一天比一天弱。
流蘇都很害怕他哪一天突然就不在了,隨林姑娘去了。
但是某一天當竹屋外面突然出現了一盆花的時候,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公子臉上彷彿像是出現了生機一樣。
這生機不僅僅是因爲他的生命也許以內這盆花或許會得到延續。更是因爲他興許知道了這盆花是誰送來的。
不是南風瑾送來的。
而如此在意他生命的人,就是林悠悠。
一定是林悠悠送來的。
從一開始他就不相信林悠悠已經死了的事情。現在更是確定林悠悠一定沒有死。她那樣的命理,怎麼可能輕易就死了呢?
她那樣的命格,應該是能夠翻雲覆雨的命格。不會那麼輕易就死掉的。
“悠悠,我沒有多餘的話對你說,我也知道你爲什麼會躲起來。我只想告訴你,無論什麼時候,都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要生病,多吃飯。”
墨白彷彿是在對着房間裡面的空氣說話。
但是他知道,林悠悠一定聽得到。
他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自己該要怎麼去幫助她。
唯有這般勸慰。復仇之路,太過艱險。他其實心中也許是不希望她走上這條路的。
更是希望如果她能夠平平安安隱姓埋名,幸福生活就好。
墨白頓了頓,又替林悠悠想了想以後的去處。
便道:“如果東離你不想呆下去了,可以去西越。”
心中想着,如果她若是去了西越。也許,有一天,他或許也會回去。
那個時候,在西越,他會和她發生什麼樣的故事呢?會在大街上擦肩而過嗎?還是驀然回首,發現了她。
林悠悠聽得這些話,心中簡直像是洪水一樣氾濫成災。
她真的是好想哭。
好想痛哭一場。
白白對她這麼好。一心一意地關心着她。
可惜她現在是自身難保,她更加是不能拖累別人。
而他竟然都爲她打算了一下。
其實西越是個好去處。
林悠悠想着。
東離已經呆不下去了,這個地方太傷心了,也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身份。那麼金蟬脫殼之計就白用了。置之死地而後生也就白用了。
她肯定會被南風炎抓去弄死的。
而南楚也不能去,慕容夜對她虎視眈眈。慕容夜的意圖,她真是不清楚。若是清楚了,說不定還有可能去南楚。
北漠的話,林悠悠不確定。帝風華人還是很好的,可是這個帝姬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最後只剩下西越了。這個地方,她一點都不熟悉,也沒有認識的人。
可正是因爲這樣,不熟悉的陌生的地方,一個不認識她的人的地方,她也不認識任何人的地方。在這樣的地方,彷彿纔有着重新開始的可能。
林悠悠已經打算好了,這番她就前去西越。
墨白嘆了一口氣出了房間。
林悠悠見外面已經沒有了聲響,過了一會才終於是從櫃子裡面出來了。然後眼中的淚水突然就忍不住了,滑落了下來。
“白白,你也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一定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這花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夠救你。只是這花確實是有奇效,你可以研究一下。”
林悠悠說着。
然後揮揮手說道:“對不起,我不能出來見你。你一定要長命百歲,一定要活得比烏龜還要長,一定一定。再見,白白。”
林悠悠說着。
然後翻窗逃跑。
等到林悠悠已經跑了後。
墨白才從房門的轉角處出來。
很欣喜的是,林悠悠真的還活着。活着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就知道她一定不會有事情的。
而聽到她的話,也是一陣心裡暖暖的。
伸出手去握着脖子上掛着的玉竹。這裡面藏着他此生最珍貴最重要的東西。
悠悠,我一定會活得長長久久的,一定會如你所願,比烏龜還活得長的。
墨白心中對着林悠悠說着。
希望林悠悠也能夠活得平平安安的。
總有一天,也許會在漫長的時間歲月裡再次重逢。這次告別,不是永別,而只不過是一次短暫的分別。
而墨白的目光落在了那朵盛開的血靈花身上,還有地上的鮮血。
眼眸之中閃現出不明的光。
血靈花,以鮮血和靈力滋養的花。卻不是普通人的鮮血和靈力能夠澆灌的花。只能夠以上古巫祝村的聖女的血和靈力才能夠灌溉滋養。
而她,竟然能夠以她的血澆灌?
難道她竟然是聖女?上古巫祝的聖女?北漠的聖女?
墨白想了想,卻並未因爲這個結論而驚奇。
林悠悠,從來就不是普通人。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她的命格,一開始就與衆不同,一開始,他就知道,她的人生一定是絢爛的,一定會是濃墨重彩的。
她,會成爲一個傳奇的。
一個東離史上,不,整個這片大陸上的一個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