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穌抿脣笑笑，垂下眼簾。
淳于越的手改爲輕輕撫摸，低聲說：“冷嗎？”
唐穌搖搖頭：“不冷。阿越，唐藍現在身子實在不好，若是勉強處理後宮雜物，恐怕……不管是爲她身子着想，還是爲別的。你幫着勸勸皇上吧，”
“勸什麼？”他問。
“勸……皇上臨幸其他妃嬪，提拔性子溫順良善的妃嬪，幫助唐藍管理後宮事務。”唐穌一口氣說完訴求。
淳于越輕挑劍眉：“皇后想清楚了？”
“其實，既然已經做了皇帝皇后，再堅持什麼從一而終，倒有些矯情。”唐穌搖頭說道，“藍藍說，只要她知道皇上心裡始終有她，她便滿足了。”
“那你呢？”淳于越問，“當初趙侍帶走唐藍時曾向你承諾過的話，你應該還記得吧。”
“此一時，彼一時。”唐穌說道，“唐藍確實身體很差，我只關心她的小命。至於後宮繁雜之事，還是交給別人去做。”
淳于越點頭：“既然如此，我會跟皇上提。你呀，別太操心了。既要管着將軍府，又要孝敬陳老夫人，還要照顧長公主。如今連宮裡的事情你也操心。我聽說，宮四爺那裡也離不開你。你最近是不是還時常去那個世界呢？瞧瞧你這身體看着越發單薄了。你只是一個人，不是神仙，別什麼事情都攬着。”
“我會照顧好自己。”唐穌笑道，“再過幾個月，過了孝期後，等大哥娶親，府裡的事情不需要我管着，到時可以鬆快一些。”
“我也盼着。”淳于越意有所指。
唐穌彎脣笑着說：“你是軍情大臣，外面的戰事必定最清楚。我能跟你打聽一件事嗎？”
“什麼事？”淳于越平時從不主動跟她提及朝政，但只要唐穌問，他便認真回答。
“二哥什麼時候能回來？他成親後就出徵去了，留下素素一個人，也實在孤單。”
“看軍情，若是順利的話，起碼也要三四個月才能回來。”淳于越道。
若有其他意外，那就難說了。
唐穌點點頭，不再說話。
“別擔心，這次十三也去了，他對草原那邊的情形很熟悉，況且只是幾個小部落，不會有什麼意外。”
“嗯。”
“若有什麼消息，我會立即告訴你。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淳于越握住她的手，溫暖的掌心摩挲着她的微涼指尖，與她手牽手走在雪地裡，留下一層淺淺的腳印。
……
第二天早上，唐穌坐在趙素牀邊，看着枝蔓伺候她喝粥。
梨花挑簾子走進來，走到她身邊，而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唐穌看她一眼，她輕輕點頭。
趙素看過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是府裡要採買過年的東西，管家讓我去看看。”唐穌站起身，笑道，“素素，你好好歇着，待會我再來看你，陪你下棋。”
趙素笑道：“我知道你忙，只是你也要在意身體，別太勞累了。”
“放心，我可不是看着這麼弱的。”唐穌笑道。
她現在已經開始習段十誡的內功心法，這點寒冷勞累，還不至於讓她生病。
她與梨花走出屋子，這才問：“什麼時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