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肯承認她是妹妹了。
唐穌露出一抹笑容。
陳丹錦垂下眼簾。
“二哥最近沒去公主府嗎？”唐穌問。
“祖母身子不好，我跟公主說過了，最近一直住在府裡。”陳丹錦說道。
“哦。”唐穌頷首，“二哥，我請你來，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這後宅的家事，祖母既然交給你管着，你自己拿主意即可。”陳丹錦說道。
“這件事跟大嫂有關，我也有些爲難。二哥且聽我說。”唐穌親自倒了杯茶給他，又給自己倒一杯，兩人圍着炭盆，慢慢把張氏的事情說給他聽。
陳丹錦聽完，沉吟道：“雖然我不管家事，但家中下人議論聲我也有所耳聞。事關大嫂，咱們做弟妹的確實不好說什麼。”
“二哥說的是。”唐穌輕輕轉動着茶杯，輕聲說，“這件事，我想着先不告訴大哥，免得影響他們之間夫妻和睦。”
“你做得很對。”
“說起來，府裡也不缺這點錢。”唐穌笑道，“大嫂家中困難，咱們幫一些也是應該的。只是，大嫂孃家父親爲官清廉，她那兄弟卻不是好相與的。聽說是吃喝嫖賭，無所不爲。只供着他胡鬧，這是個無底洞。所以我找二哥來商量商量，這事該怎麼辦。”
陳丹錦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我想了想，最好還是讓大哥知道吧，我們越俎代庖的話，還瞞着大哥，將來大哥知道了，心裡未免要不高興。”
“二哥說的有道理，是我考慮不周了。”唐穌道，“那我……”
“這事我去跟大哥說。”陳丹錦直接說道。
唐穌微怔，隨即點頭：“好。”
陳丹錦把杯中茶都喝光，站起身，說道：“妹妹早些安歇，我先回去了。”
“我送二哥。”
“外面下雪冷，妹妹留步。”陳丹錦披上斗篷，冒着雪，大步離開。
唐穌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聽見裡屋傳來老夫人的咳嗽聲，忙轉身進去。
老夫人裹着被子，靠着紫雲坐着，看她進來，就問：“誰在外頭呢？”
“是二哥來說話，這會兒回去了。”
“這個時候天都黑了，他過來做什麼，有事嗎？”老夫人問。
“沒事，二哥是擔心老夫人身子，過來問問我，又多說了幾句閒話。”唐穌笑道。
老夫人點頭：“沒事就好，我這把年紀了，還拖累你們幾個孩子，唉。”
“祖母說的是什麼話？”唐穌嗔道，“您從前護着一家人，如今孩子們大了，自然就得孝順您。再說這些啊，穌兒就要生氣了。”
她故意鼓起臉頰。
惹的老夫人不住的笑：“好好好，以後祖母不說這話了。”
“祖母，我喂您把藥喝了，然後再睡覺，好不好？”唐穌把藥接過來。
老夫人很配合，擰着眉頭，一口氣把藥喝掉，笑道：“白天睡多了，這會兒倒睡不着。”
唐穌拈一顆蜜餞塞進她嘴裡，笑眯眯的說：“祖母若睡不着，穌兒讀書給您聽。”
她把自己看的一本小說拿過來，坐在牀邊，不疾不徐的讀給老夫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