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珺撲在牀邊哭了許久,直哭的嗓子沙啞,心中一片茫茫然,不知生於何處,將於何方去。
就連淳于越和唐穌的存在,也不夠引起她的任何注意。
直到唯一剩下的那個老僕跪在地上,哭着說:“夫人,還是先給老爺把身後事安排安排吧……”
“滾!”陳安珺猛地大叫一聲,轉過身瞪着他,滿臉淚痕,“誰說侯爺死了,他沒有死!”
老僕跪在地上,老淚縱橫。
陳安珺吼完,又看向唐穌,怒道:“你們來做什麼?來看我的笑話?”
“陸湛都被你害死了,你想的就是這個?”唐穌冷冷看着她梨花帶雨的容顏。
無怪乎唐儒風和陸湛都對她一往情深。
即便在如此境地下,她依舊很美。
陳安珺兇狠的盯着她:“你胡說八道什麼?”
“你就不問問,陸湛是爲什麼落的水?”唐穌道。
“我怎麼知道!”
“你看看你,陸湛死了,你傷心,但只是爲自己傷心,怕以後沒了依靠。卻完全沒去想過,他好端端的一個人,爲什麼會掉進水裡淹死。”唐穌譏諷的說道,“陳安珺,你就是這麼一個人,自私薄情,一輩子只愛自己。”
“你知道他是怎麼落水的?”
“雖然我沒親眼看見他落水,但我親眼看見他被借高利貸的人追打。”唐穌慢慢說道,“若非被我和阿越遇到,那些人就要剁他的手指頭。”
陳安珺一臉震驚的看着她:“你在胡說什麼,侯爺怎麼會被高利貸追打?”
“我遇到他的時候,他渾身酒氣,你說,是不是因爲你的虛榮無度,他拿不出錢供你揮霍,所以借酒消愁呢?”
陳安珺怔怔的:“怎麼會……侯爺說他有辦法賺錢啊。他……竟然去借錢?”
唐穌冷笑:“不然你以爲,他哪裡來的錢,給你買這身奢華的雲錦衣裙?連我的飯館都不夠你們生活,陳安珺,你當真以爲自己還是那個錦衣玉食的侯夫人?”
“你閉嘴!”陳安珺勃然怒道,“我從來沒有讓他去借錢!”
“事到如今,說什麼也都晚了。”唐穌說道,“從前,唐儒風寵着你,你不知足,偏要跟陸湛跑走。如今陸湛落魄了,依舊把你當做公主般的寵着。你卻從不知爲他着想,只顧自己的那點心思。你的世界裡只有你自己。現在好了,陸湛也死了,這世上啊,再也沒有人愛你了。你滿意了嗎?”
“你住口,住口!”陳安珺有些崩潰,隨手抓起手邊一個瓶子朝唐穌扔過來,“都給我滾!”
淳于越立即伸手接住,對唐穌說:“唐唐,陸湛已經死了,咱們也走吧?”
“好。”唐穌站在門口朝陸湛看了一會兒,慢慢轉過身,向外走去。
淳于越跟上來,握住她的手,輕聲說:“唐唐,難受的話,跟我說說話。”
唐穌搖搖頭,沉默着走了一會兒,嘆了口氣:“不知該怎麼跟明休交代啊。”
沒有照應好陸湛,她覺得愧對陸明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