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誠也是一肚子的火。
裡裡外外這些東西,那可都是用他的私房錢置辦的。
眼睜睜看着被唐穌唐藍兩個把家裡給砸了,他和柳芽兒被唐穌打的連頭都擡不起來,他又怎麼忍得住?
“唐穌,我看着你是個女人的份上,我沒跟你動手。”他忍着怒氣說,“我只讓衙門來管管這件事!”
說罷,他也跟着柳芽兒走出去。
唐藍看他們真的去報官了,就有些害怕,小聲說:“姐,他們真去報官了怎麼辦?”
“怕什麼?”
唐穌道,“是他們做錯事在先!”
“可是他們只偷了一隻雞,我們卻……”她看着滿院子的狼藉,吐吐舌頭,“要是賠錢的話,要好多錢吧?”
“你想多了,藍藍,我怎麼可能賠錢給他們,”
她去廚房找來一些柴火乾草,扔到院子裡的破爛上,點了把火,直接就扔了上去。
雖然是陰沉沉的雪天,這些衣物乾柴遇到火苗,還是呼呼的燃燒了起來。
唐藍嚇的後退幾步,退到屋檐下,嚥了口口水:“姐,這樣好嗎?”
唐穌瞪她:“想想你辛辛苦苦養大的雞都被他們宰了,雞毛就在井邊,看看去!”
唐藍哪裡敢看,兩隻小拳頭握在一起:“燒,全都燒了!”
“把我們砸壞的東西燒了就行,這宅子可不能燒。”唐穌小心控制着火,等那些被她和唐藍扔出來的東西燒了個乾淨,就趕緊倒水把火滅掉。
鵝毛大雪飄飄灑灑,很快就在灰燼上覆蓋了薄薄的一層。
唐穌道:“照這趨勢,再有半個時辰,雪就能完全蓋住,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了。”
“早知道就再多砸一些東西!”唐藍躍躍欲試。
“也沒什麼可砸的了……”唐穌環視院內一圈,比當初唐家被搬空時的樣子還有悽慘。
姐妹倆心滿意足的回家去了。
至於唐誠和柳芽兒兩個人,果真一路去了縣衙門口,擊鼓鳴冤,聲稱要狀告唐家長房的兩個女兒。
衙役就把他倆給押進大堂裡。
縣丞問了幾句後,就到後院稟報給知縣大人聽,徵求他的意見,要不要受理這案子。
對於在基層縣裡做知縣的人來說,這十里八村雞零狗碎的,基本什麼破事都得管,百姓間鬥毆打架了,婆媳鬧不和了,侵佔土地了,捉姦了,等等等等。
這些事情,如果都讓知縣一個人管,那得累死。
所以,除非是人命官司這種刑事案件,大部分都交給底下縣丞等小吏看着解決也就是了。
縣丞也是聽說他們是唐家的人,而知縣大人一家又住在唐家院子裡,這纔多嘴去問了句。
淳于越正在書房裡,圍着爐子,跟幾個縣學的儒生商量督辦學院的事情,聽了縣丞的稟報,眉梢微動,道:“你派兩個捕快去那裡看看情況。”
縣丞沒想到知縣大人還真願意管這事,心裡不由慶幸自己沒私下解決,忙點頭應下去了。
唐誠和柳芽兒帶着倆捕快,氣勢洶洶的就回到唐家來。
結果一進院子,他們就傻眼了。
滿院子的雪,就連井邊的雞毛都蓋住了,哪裡還能看見一點之前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