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穌被紅衣美人這句話震的說不出話來。
雖然她不懂朝廷的事情,對皇家的事情也只是偶爾聽幾句謠傳八卦。
但剛好有一件事,她卻知道。
皇帝有三個女兒,卻只有一個親妹妹。
也就是延平長公主殿下,閨名趙鸞。
這位長公主如今已經三十有餘,卻一直待字閨中,獨居在公主府中,並沒有尚任何一位駙馬。
一個未婚的長公主,哪裡來的女兒?
唐穌不敢往下想。
這種牽扯到皇家**的事情,外人還是少知道的好。
她慢慢垂下頭,不敢再問一個字。
趙鸞卻一直笑盈盈的,伸手一指椅子,“坐下跟本宮說說話。”
唐穌哪裡敢不從,只得撿了張最遠的椅子坐着。
“喝茶,我才煮的,喝喝看。”趙鸞柔聲說。
“多謝殿下。”唐穌把面前一隻小巧精緻的茶杯端起來,淺淺抿一口,道,“很好喝。”
趙鸞就笑了,笑的很美:“心蘭那孩子就從來不喜歡喝我煮的茶。”
唐穌沒敢接話。
“你跟心蘭成親了,可圓房了?”趙鸞冷不丁的忽然問。
“咳咳!”唐穌被一口茶嗆着,連忙用袖子遮着咳嗽幾聲,臉色漲的通紅,結結巴巴道,“回殿下,只是行了禮,並未,並未圓房。”
“是嗎。”趙鸞似乎發出了一聲極低的輕嘆,眼眸怔怔的看着雪白的湖面,神情帶着幾分落寞。
唐穌不敢打擾,只垂着頭默默喝茶。
完了完了,徹底完了。
誰能想到季心蘭竟然是長公主的女兒,這下她可麻煩了。
趙鸞輕輕站起身,一襲紅裙在地上搖曳生姿,她看着唐穌,笑容帶着幾分苦澀:“我聽蘭兒的爹爹說,她成親了,可我,卻沒能見證她出嫁。你說,我這個娘做的是不是很失敗?”
唐穌把頭垂的更低:“殿下言重了,殿下一定是有苦衷。”
“苦衷?”趙鸞笑笑,“我對不起蘭兒那孩子……你知道爲什麼她不願意認我嗎?”
“小民不知。”唐穌搖搖頭。
她真的很好奇,身爲長公主的女兒,也算是金枝玉葉的貴女,季心蘭爲什麼會淪落到山上做山賊。
趙鸞忽然端起桌上一隻細頸玉壺,仰臉狠狠灌了一大口酒,臉上露出迷茫的苦澀,以及被壓抑了許久的痛苦。
她眼角緩緩落下一滴淚,跌坐到椅子上,輕聲說:“十八年前,我愛上了一個人,懷了他的孩子,可我卻不能嫁給他。只因爲他身份低微,配不上我,呵呵……”
唐穌見她神情痛苦,心中不禁惻然。
世間事,大抵不如意的多。
即便尊貴如公主,也難以事事如意,無法自由追求心中所愛。
“……他們不許我見他,還要我打掉孩子……”趙鸞仰頭又喝一口酒,陷入了回憶,喃喃自語說,“我做了錯事,我傷害了孩子,以至於她一出生就帶着滿臉的印記。母后說蘭兒是不祥之人,要把她扔了……”
唐穌聽的入了神,不由自主追問:“這麼說,季大當家並非心蘭姐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