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墨衍擡眸，看着眼前的麥小米，他的眸色漸深，眼底似乎正在醞釀着一場紫色的風暴。
對上他駭人的眼神，麥小米身子一顫，方纔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幹了什麼，手一縮收了回來，面上帶着惶恐之色。
她蒼白着一張臉，腳下不由自主地往後退，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隨後，便全都是同一個念頭。
她傷了墨衍，用刀子傷了他……
以他喜怒無常的性格，這一次她的舉動，只怕會讓她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這裡，她雙脣都在打顫。
方纔，她只想着要讓他死，所以根本就沒有想太多，但是這會兒，爲什麼卻是感覺一陣後怕。
“怎麼？知道怕了？”墨衍陰沉着一張臉，嗤笑一聲，朝她逼近。
麥小米緊抿着脣，不說話，極力躲避墨衍灼灼的眸光。
他一伸手，直接揪住她的衣襟，將她給揪到自己面前，嚇得麥小米低呼一聲。
她剛剛擡起擋在胸前的胳膊，差點又因爲此舉觸碰到插在墨衍身上的刀柄，嚇得她渾身緊繃，大氣都不敢喘。
麥小米即便再恨墨衍，骨子裡其實還是一個純善之人，真傷到了他，最驚慌失措的反而是她本人。
墨衍將麥小米的神情收入眼裡，反而感覺心裡好受了一些，這可真是詭異。
麥小米仍低垂着眸子，所以沒有看到墨衍的神色變化，方纔那一瞬間，她似乎從墨衍臉上看到了痛心？
揪着她衣襟的手鬆開，卻轉而抓住了她的手，麥小米心裡一驚，惶恐擡頭，卻發現墨衍正握着她的手重新去握那一把還留在她身上的匕首刀柄。
麥小米下意識地想要將自己的手伸回來，但是掙了掙，卻全然無用，墨衍根本就不讓她得逞。
“你、你要幹什麼？”麥小米雙脣顫抖着，聲調也顫得不像話。
“你不是想要殺本皇嗎？本皇現在給你這個機會，如何？”說話間，麥小米的手已經被迫重新握上了刀柄，那觸目驚心的紅，讓她腦子裡有些空白。
刀身已經盡數沒入血肉，即便她再推刀柄，又能如何。
她殺人了！
麥小米一顆心都嚇麻了，眸光閃爍不定，甚至於淚水都嚇得奪眶而出，墨衍到底想要幹什麼，她完全無法理解他的行爲。
“怎麼，心軟了？”墨衍輕描淡寫的語氣在麥小米聽來，反而感覺有些咄咄逼人。
她的呼吸都緊窒了。
“你、你，你不痛嗎？”麥小米哆嗦着，問出了一句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的話來。
聞言，墨衍忽然勾脣一笑，扯着她又靠近自己一些，目光直視她的雙眸，開口：“本皇乃是無心之人，又怎麼會痛呢，你說是嗎？”
麥小米不說話了，實際上，她是被嚇到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這麼一把刀插入心口處，又怎麼可能會不痛，即便是魔，也是有血有肉的。
但是她以前，確實說過墨衍無心的話來，她只是因爲心裡太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