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麥小米開口問道：“門主，如果，如果現在沒有了聖靈珠碎片，你會怎麼樣？”
風言之眸光微動，臉上恢復了淡淡的神色，脣瓣微抿，隨後開口說道：“大概，會恢復到當年的狀態吧。”說到這裡，他雙眸微垂，看着自己一雙白皙修長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麥小米因爲他的這個答案，又是一怔，只聽到他又淡淡說道：“這麼多年以來，本座身體上的傷倒是沒有什麼大礙了，但是魂體受到的創傷，卻讓我束手無策，只能依靠聖靈珠碎片維持着，我自己會如何，我倒是不在乎，但……”
他低嘆一聲，眸光微擡，忽地從凳子上起身，負手走到了屋裡的窗臺前，眸色淡淡地看着外面，這才繼續說道：“如今仙雲門的存在，已經被墨衍看在了眼裡，並且，他已經知曉，我就是當年攔他的人，雖然那一攔沒有起到什麼效果，但也難保他不會懷恨在心，若是在我倒下之後，他帶人前來，這仙雲門裡，怕是沒有人能夠擋得住他。”
麥小米看着墨衍背對着自己站在窗前的身影，張了張嘴，卻沒能夠說出一句話來。
正如她所說的，發展到如今的仙雲門已經規模宏大，門中弟子衆多，若是失去了聖靈珠碎片的支持，保護仙雲門的防護結界破裂，而他這個門主再倒下的話，那麼魔族一旦報復而來，大舉進攻，必然勢不可擋，到那時……
依照魔族兇狠殘暴的行事作風，滿門血洗這種慘案，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風言之之所以在相信她所說的話之後，仍然不肯鬆口同意交出聖靈珠碎片，並非是他捨不得將如此寶物交出來，而是因爲，他心繫於這門中弟子，不想見到想象之中的慘劇發生。
“所以門主，這些年來，你常年閉關，其實根本就是在治療自己身上的舊傷，是嗎？”麥小米看着他的背影，近乎於在低喃。
風言之的身形僵了僵：“嗯，因爲就連天靈聖泉，也是毫無效果。”語氣微頓，他又語氣悠悠地補充了一句：“這一次出了關之後，本座便沒再催動過聖靈珠碎片，直到前兩天，舊疾發作，這纔不得已，在小院子裡動了手，沒想到，就被你發現了。”
說到這裡，他身形一側轉過臉來，窗臺外不甚明亮的日光透進來打在他本就白皙的臉上，頓時顯得更白了，麥小米清楚地看到他臉上掛着的那一抹苦笑，同樣讓她心疼。
她知道，風言之說的是那日岑密帶着竹子來找他的時候。
因爲，她就是在那一天，跟他接觸之時，體內的聖靈珠碎片有了異常的反應的。
想着想着，麥小米垂下了頭，一雙手捏得緊緊的，她在深思，自己這樣做，到底是不是對的？風言之身上的那一塊聖靈珠碎片，關乎到那麼多人的性命甚至於包括他自己，但是自己，卻又非拿到碎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