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衣之王 二十六 自帶背景的男人
“這次的冠軍看來是胡兄的囊中之物了。..”
殿前比武的準備室中,一個黑衣少年滿臉豔羨地向被衆人圍捧在中心的青年拱手賀道,那青年冷着臉着收下了對方的奉承,彷彿這一切都理所當然。
周圍抱着這種心態的同齡人爲數不少,一來有很多幹脆就是朋友,朋友的勝利自然要祝賀,二來還有這樣一種心態,那就是自己雖然也是參賽者但苦於實力不足,爭奪是不可能的,倒不如在這裡賣個人情。
那居中的青年身着黃色短衣,在這一羣錦衣綢緞的青少年當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甚至有些寒酸,然而天生的高傲氣質與強者的自信依然使他成爲了衆星圍着的那顆月亮。
胡徵今年才二十二歲,但已經達到了四相靈使的層次,很可能成爲大武國新一代當中年齡最小的魄師,而今名氣已經隱隱有追上其父胡天罡的趨勢。
“嗯?”
正當胡徵與友人們交談之時,外面的走廊上寂寞地飄過一個黯淡的人影,胡徵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在圍着的衆人當中闢出了一條通路,一步搶出了準備室的大門。
“呃……有事?”
迷迷糊糊地羅慎被突然衝出的人嚇了一跳,因爲現在還有些沒太睡夠,馬拉松式的打鐵修煉雖然切實地嚐到了甜頭,但枯燥而疲累的過程也很不好玩。上一次的打鐵持續了十三天,在那之後的事羅慎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自己現在睡眠不足。
當羅慎看清來者面貌的時候,腦中的倦意便被驅趕得無影無蹤,胡徵這個人羅慎自然是認識的,而且他的來意也能猜出十之**。
“爲什麼是你?”
出乎意料的是胡徵既沒有提到自己那被罵走的弟弟,也沒有放出侮辱的言辭,甚至連狠話都沒有一句,有的只是深深的失望。
“什麼叫爲什麼是我……你能別像愛上我之後才發現咱倆家是世仇一樣發出這種感慨行不?“
羅慎撓着臉頰擡起了頭,胡徵的反應沒有任何出乎意料的地方,不過比起他那三流反派風格的老爹和弟弟,這種態度反而更讓人討厭。
“回去吧,這不是你該來逞強的地方,你也代替不了你大哥。。”
胡徵的眼皮動都沒動,羅慎的話根本沒有進到他的耳中,高高在上地自說自話,彷彿天神在俯視匍匐在地的凡人。
“有病!”
羅慎輕嘆一聲,口中不屑地吐出兩個字,憐憫的目光在胡徵身上掃視一番之後,彷彿確定這個病已經無藥可醫,這才無奈地錯開了一步與他擦肩而過。
“你怎麼跟人說話的!”
胡徵倒是沒什麼反應,他身邊一個紅衣青年卻勃然大怒,伸手向着羅慎的肩頭抓去,掌中帶着一股勁風。然而他手指還尚未觸及羅慎的身體,羅慎突然翻手一抓,將他的手腕死死鉗住。
“有種的話,場上見。”
羅慎向着身後嚎叫不已的紅衣青年轉過了半張臉,眼中沖天烈火般的爍光直向着身後圍過的衆人逼去,駭得他們將踏出的腳步悄悄地向後縮了一下。那既不是陰鷙寒冷的恐怖,也不是龐大氣勢的威壓,只是最爲純粹的鬥爭心。
燃起的眼神向着他們傳達了羅慎唯一的意志——你要戰,便戰你孃親!
“噝……”
被放開的紅衣青年抖抖索索地揉着手腕,上面清晰地刻着一個紫紅色的手印,在手腕被捏住的時候明明已經竭盡全身的靈氣抵抗……
“不自量力……”
胡徵的頭仍在高高地昂着,卻不知這句話說的是羅慎,還是那紅衣青年。
參賽人數的絕對數量並不算少,每個小組的十六人當中只有一人能夠參加接下來的比賽,而準備室也是以小組爲單位,是以羅慎不需要與胡徵等人混在一起。
“你大哥的基友這纔是真愛啊。”
腦海當中海靈像是對這種事喜聞樂見一般感慨道,雖然大體上意義不錯,但這種表達方式十分的彆扭。
“算了,單純是想不開而已,幸好這幾年我大哥和他基本上勢均力敵,你看着吧,過幾年不管是我大哥贏了他還是輸給了他,這傢伙多半都空虛得去自殺。”
羅慎對這種宿敵式的關係十分不屑,儘管有句俗話叫武無第二,但這句話的前提是有爭奪第一的實力,無論是大哥羅恆還是胡徵,與“爭奪第一”的距離得用光年形容。
不過仔細想想,自己家與胡家的緊張關係貌似當年也就是這樣開始的。
“勞駕,籤個到。”
走廊盡頭是一排坐在桌案旁邊的官員,一個個羅慎均不認得,但是知道這裡是簽到的地方就足夠了,不僅有簽到,還有負責查詢資料的,負責領路去準備室和場地的,供應茶水的……都在桌案上立着一塊小小木牌作爲標示。
“寫上名字。”
負責簽到的是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嚴肅的面容就像他兒子過了三十歲還沒結婚一樣,說話也沒什麼好氣,也沒有惡意,顯然是個行爲嚴謹爲人古板的學究。
總算是趕上了末班車,在開賽之前順利地簽了到。
皇家大校場外面小學生春遊一般的景象已經逐漸消失,隨着時間的不斷前進,前來觀戰的諸多貴客也都聚到了演武場周圍的看臺之上。
“咚咚咚咚!“
演武場周圍四列戰鼓之前,**上身的壯碩漢子揮動着手中的鼓槌奮力猛擊,雄渾激烈的鼓聲拉開了殿前比武的序幕,看臺上的觀衆們也逐漸收起了閒談的心情,漸漸歸於寂靜。
“轟!“
雖是白天,無數的沖天焰火在那一瞬間甚至掩蓋了太陽的光芒,將世界變得五彩繽紛。身着軍營尋常鐵甲的白髮老人龍行虎步地出現在演武場上,連鬢絡腮鬍,相貌極其英偉不凡,正是當今大武國皇叔,鎮國王武萬野,也就是殿前比武的裁決者與主持者。
面對着看臺當中無數熱切目光和演武場臺下那一個個摩拳擦掌的少年英傑,鎮國王那巖山一般沉穩堅毅的老臉擠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想必經是經過練習的結果。
“臣武萬野奉陛下聖命於此宣佈!平寧六年殿前比武大會現在開始!”
又是一陣激盪人心的戰鼓之聲,與看臺上沸騰起來的掌聲相互交織到了一起,將整個皇家大校場燒得通紅通紅。而演武場下按照事先抽籤的批次,參賽者從兩旁的側門上場,在武萬野嚴厲的目光之下分據左右。
第一場的兩名參賽者當中其一就是身着黃色短衣的胡徵,剛一上場,觀衆席中就響起了激烈的呼聲與掌聲。
胡徵卻充耳不聞,就像周遭的一切全都沒有發生一樣負手而立,冷冷地望着另一方的對手,武萬野嚴肅的老臉略有緩和,滿意地點了點頭。
“殿前比武三大規定!不許將對手致死致殘!不許攜帶報名資料之外的一切武具用具!不許服用三顆復神丹以外的任何丹藥!都記住了嗎!”
武萬野厲聲喝道,不知是在對臺上兩名參賽選手說,也是在對臺下所有尚未登場的戰士們說。殿前比武自然不可以隨意傷人殺人,而每個人比賽時所用的武具都是在報名時經過審定的,如此一來就避免了機關武器的胡亂使用,三顆復神丹則是每人固定頒發,供殿前比武期間戰鬥時使用。
之所以說踏上演武場後,是因爲所有短時提升戰力的丹藥必須現場服用才能起效,下了戰場回家以後自然誰都要充分回覆以待再戰,那時再吃什麼回覆用的靈丹妙藥就都是自己的事了。
“知道了。”
總是桀驁不馴的胡徵面對武萬野也顯得畢恭畢敬,而他的對手似乎膽量不是很足夠,在武萬野吼聲當中兩腿有些打顫。
“第一戰開始!”
武萬野一聲令下,殿前比武的第一戰就此開始,那個不知名的挑戰者先下手爲強,腳步以一種規律奇特的步子沿着場邊走動起來,內裡隱含着某種玄機。
胡徵卻依舊挺着胸站在那裡,只是用銳利的眼光鎖定着對手,身體一動不動。
可他的對手額頭的汗珠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呼吸也不斷地變得急促起來。
“我……我棄權……”
居然連一招都沒出,胡徵的對手已經幾近崩潰,就像乞求一般向着後面不斷退去,猛一轉身向着臺下狂奔。
看臺當中噓聲四起,武萬野雖不言語,眼中的鄙視之情卻一覽無遺。
“哈哈哈,哪裡哪裡,不過是勤能補拙罷了。”
胡徵旗開得勝,胡天罡胖臉之上的紅光照得他光彩耀人,咧開的大嘴再也合不上,也順理成章地成了周圍的焦點。羅霸自然不會與他坐得近,所以看不到這一切,但是一想象到胡天罡得意洋洋的樣子就心中不爽,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第三十二戰開始!”
左邊入口上來的是身着廠衛紅衣的青年,正是宦官的打扮,脣紅齒白,長長的黑髮結了一個辮子。廠衛督公雖然身爲宦官,卻深得皇室的信任,其中實力高強者也極多,是以有參加殿前比武的資格。
而另一邊的入口竟然冒出了滾滾的白煙,武萬野雪白的眉毛向上翹了翹,風雨不動的臉上也顯出了一絲疑惑,看臺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議論紛紛。
露天的演武場時時有風吹過,當那一大團遮掩視線的白煙散盡,顯出的是一個十幾歲英俊少年的身影。少年雙手套着黑色爲底銀色裝飾的沉重臂甲,一腳踏在了演武場的青石板上,身形雖不算高大,氣質卻出奇的威武雄壯。
這就叫自帶背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