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樓而出後,袁坤很乾脆的一巴掌拍昏了齊暉,拎着他狂奔出城,來到了陽明江邊,隨手扔在了地上。
潔白無瑕的月光灑在江堤上,江水滔滔不絕,浪花一下下的拍打着江堤,江堤內的農田中蛙聲震天,遠處渡口樓船燈火與天上的點點星光遙相呼應,好一幅仲夏江夜圖
如此美景袁坤無心欣賞,右手擡起,向地上的人揮了過去。
啪好一記耳光響亮,齊暉悠悠醒來,朦朧着雙眼還未清醒,迷離着眼神還不知如今處境。
啊恢復了焦距的眼睛看見身邊高高站着之人便是翠紅樓中輕易化解自己全力一擊的人,還託着自己撞破了樓頂,後來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一陣陣江風吹醒了受驚的齊暉,意識到處境不妙的他四處張望,現是在江邊,遠處隱約可見的燈火說明此處已經遠離了郡城,頓時嚇的不輕,慌忙爬了起來,退了幾步,而後壓下驚慌,躬身說道:“這位兄弟,我是出雲商會陽明郡部的護衛隊長,翠紅樓中的事情純屬誤會,是我有眼不識通天峰,冒犯了兄弟,我願意奉上千兩白銀賠罪,可否?”齊暉不愧能坐上護衛隊長這個位置,從這時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一二,現身處險境,受了驚嚇還能如此鎮靜,處事圓滑老道,進退有據,能伸能屈,先表明身份和靠山,再服軟低頭認錯,下臺的臺階也放的整整齊齊,明明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保住性命,字裡行間又沒有絲毫貪生怕死之意,一副錯了就認,捱打立正的樣子。
“你,很不錯”齊暉的這番話讓袁坤刮目相看,沒想到外表這麼粗獷的漢子竟然有如此細膩的心思,雖然是敵對勢力的人,仍然毫不吝嗇的稱讚,一句彷彿長輩誇獎晚輩的話語脫口而出。
“那麼,兄弟,你看這件事是否可以算了?回到城中我立刻奉上白銀千兩”齊暉雖然感受到了誇獎是誠心誠意的,但是從一個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比自己小許多的年輕人嘴中說出來,那感覺別提多怪異了。
“嗯,這件事我並沒有放在心上。”袁坤頷,立即應下,他沒說假話,這本就是他故意惹出來的事情,當然沒想過要追究什麼。
這句話讓齊暉心喜不已:“多謝兄弟寬宏大量,走,我們這就回城,千兩白銀一分都不會少。”命終於是保住了,但是這偏僻之地實在不能讓他安下心,想着快點離開。
“還不能走,還有事情沒解決。”袁坤的搖頭,讓齊暉剛剛因爲脫險而浮上臉頰的心喜僵住了,眼珠子緩慢的在眼眶中擺動,想着到底在哪裡遇見過這個人
“不用想了,我們今天晚上是第一次見面,以前從來沒見過。我來找你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個答案。”袁坤的話直截了當,而且告訴他不是來詢問,是來要答案的,表明了想要知道的東西你齊暉是知道的。
“不知兄弟你想知道些什麼?我一定盡實相告,只是我就是一個小小的護衛隊長,所知有限。”齊暉很明顯是聰明人,聽懂了袁坤話中的意思,心道不妙,這人就是衝着他來的,那麼翠紅樓中的事情肯定也是早有預謀的,嘴上漂亮的應付着,眼睛卻偷偷張望,看看是否有逃生之路,但是似乎除了跳江一途,就別無他法了。
齊暉的一舉一動都沒能逃的過袁坤的眼睛,也不急着把他逼入絕境,只有留有一線生機,才能讓他有求生的**,從而得到想要的東西。
“齊隊長,我不是衝你來的,只要你能老實的回答幾個問題,我肯定不會爲難你。第一個問題,哪裡可以找到倪東昇?別說你不知道”齊暉已經感覺到袁坤的問題肯定不好回答,但是沒想到第一個問題竟然就涉及如此隱秘之事,出雲商會陽明分部負責人倪東昇的具體住所,在陽明郡只有他一人知道。
“兄弟,這我還真不知道不是我要瞞你,實在是我身份低微,的確不知道。你別看我是個護衛隊長,在人前倍有面子,其實那都是假象,狐假虎威,我也就是個給人看家護院的下人。倪東昇貴爲出雲商會陽明郡分部的掌櫃,我和他比起來猶如天壤雲泥之別,我怎麼可能知道他在哪裡啊”齊暉裝的很像,那神情要說多真就有多真,彎彎繞繞說了一大堆,心存一絲僥倖,想要矇混過關。
袁坤要不是事先已經瞭解過,還真有可能被他混了過去,心下暗歎,如果這人活在前世,說不得又是一個影帝般的人物。
“唉,我原本想着就問幾個簡單的問題,然後給你些金票作爲酬謝,但是我現在很失望,非常失望第一個問題你就在誆我,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都不能實言相告,我也不想再問下去了,早點送你上路,我天亮後直接闖進去找,我想憑我的實力,沒人能擋的住我”袁坤裝作要殺人的樣子,額間紫金色的半月一閃即沒。
胡蘿蔔和大棒擺在了齊暉面前,就看他自己怎麼選擇了。
齊暉跌坐在地,再也守不住剛纔的鎮定,眼中全是驚駭,嘴巴張着,嘴脣微微的抖,袁坤額間的半月雖然只出現了短短一瞬間,但是他看的非常清楚,而且剛纔隨着半月而出的遠於他見過的弦月級強者的氣勢,更是狠狠的打擊了他的心靈。
是啊,半月級強者誰人能抵擋的住?說了,可能保住一命;不說,人家天亮後闖進去一樣可以達到目的,猶豫片刻後,齊暉無奈的說:“前輩,倪掌櫃就住在醉仙樓旁的宅院裡,絕無虛言”
在齊暉說話的時候,袁坤的精神再次集中,仔細聽着他的心跳和血液流動的動靜,見他從開始一直到說完,並沒有出現異常,神色也很自然,便知說的都是實話。便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只是讓他鬱悶的是兜了這麼大個圈子,費了這麼多功夫,沒想到自己想要找的人竟然就在自己旁邊。
“月前你們會長厲斐到這裡後,倪東昇做過些什麼?不要試圖騙我,我不想知道厲斐對袁家那些人怎麼樣了,我只想知道倪東昇做了什麼事,竟然能升遷去總部”袁坤深諳人的心理,故意點出他知道厲斐做了些什麼,又裝作毫不在乎,反而是把焦點集中到倪東昇身上,降低了齊暉的心理防範。
齊暉聽了袁坤的話感到非常不可思議,他不知道眼前這位半月級強者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知道會長俘獲了袁家的幾位腦人物,不過聽起來這個人好像更在意倪東昇,難道是倪東昇的仇家?
“不用猶豫了,不管你說不說,倪東昇都要死。不一樣的是你不說的話就陪他一塊死爲一個死人保密,值得嗎?你也不用懷疑,我不是你們商會的人,厲斐那根廢材僱不起我”齊暉原本就已經被袁坤迷惑了,現在的這些話更是打消了他死扛的心思,好死不如賴活着,何況倪東昇一死,誰知道他說過些什麼。
“哼,前輩,說實話,倪東昇這個人我是很看不起的。他有什麼本事,貪財好色吝嗇,要不是奉承拍馬的功夫不錯,怎麼可能坐上分部掌櫃的位置。這次能得到會長的賞識,升到總部去任職,完全是因爲他出了一個餿主意。”齊暉意識到眼前這個強者前輩似乎和倪東昇有仇,便落井下石,數落倪東昇的不好,順便討好這個前輩。不過他的數落的確是真的,沒有絲毫做作,把平時悶在肚子裡不敢說的話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
“什麼餿主意,繼續說只要你照實說了,我肯定不會傷你性命”袁坤看見齊暉停了下來,偷偷的觀察他的反應,便給他吃了個定心丸,示意他只要說了就不會有事。
齊暉以爲自己的猜對了,這位前輩真的是與倪東昇有仇,暗暗欣喜,說起話來更加順溜:“會長因爲沒有抓住袁雲天的子孫很不開心,倪東昇和會長說什麼逃脫的袁家人肯定會想着快些跑出雲州,而且肯定會去投奔寧州華家。會長問他爲什麼肯定會去寧州,而不是去成州秦家。他就說一來華老夫人的身份擺在那裡,二來是因爲去成州山高路遠,耗費時間太長,而去寧州卻很方便,只要順着陽明江一路往東就到了,而且兩家還是姻親。會長聽了他的分析便調集了重兵嚴密搜查陽明江上往東而去的所有船隻。他因爲這個得到了賞識,被提升到總部的長老院外事堂去了。”齊暉把事情說的很清楚,越說越不緊張,越說越順溜,字裡行間也透露着他對倪東昇的高升的嫉妒。
袁坤聽的也心驚不已,暗呼僥倖,幸好改走了陸路,如果按照父親等人原來的計劃,那還真的是自投羅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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