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白文的電話後,易陽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古寶齋”,那時白文正站在門前一臉焦急地等候他。
“白兄,怎麼了?”一見到白文,易陽就直接問道。
剛纔在電話裡聽白文說壞事了,他估摸着這件事情跟那件宋官窯三足奩有關,難道那件瓷器的真面目曝光了,可仔細想想又不像,如果浩叔他們真知道這個情況了,那白文這麼急着把他叫來做什麼,應該是白文遇上什麼難事了,想請他幫忙出謀劃策。
“易兄,先不說這個,你還是先跟我去看一下吧。”白文低聲道,生怕被周圍其他人聽去了似的,顯得有點神秘。
“哦,好吧。”易陽答應道,然後跟着白文快步走進了“古寶齋”,並來到先前欣賞那件“鎮店之寶”的儲藏室。
一走進房間來,易陽就覺得一股不祥之感迎面撲來,先前他還懷疑可能不是寶瓷斷足曝光一事,現在他基本上能肯定了,白文所說的那個壞消息就是關於那個三足奩的,只不過情況和他一開始想象的可能有所出入,另有隱情。
“易兄,真的出大事了,你說我這該怎麼辦?”白文將門關緊後沉聲問道,不安之情溢於言表。
“什麼怎麼辦?”易陽驚疑道,“白兄,到底出什麼事了?說出來聽聽吧,也許我能幫上你什麼忙。”
“這件事可能誰也幫不了我了,我心裡現在亂得好,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所以想請你來幫我想想主意,看怎麼對付這個事情。”白文皺緊眉頭說道。
說完之後他帶着易陽走近了那個玻璃展櫃,櫃中展示的正是他們“古寶齋”剛收來的那件“鎮店之寶”——宋代官窯天青釉三足奩。
當看仔細之後,易陽這才注意到,那個三足奩下承的其中一隻底足赫然斷了一截,下邊是空空的,而斷折的一截就擺放在旁邊。
“啊?!”留意到那個情況時,儘管易陽早就知道此狀況了,但那一刻,他還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低聲嘆道,“那有一隻底足斷了?!怎麼斷了呢?!”
其實這事在他看來一點兒都不稀奇,早在預料之中,因爲斷折的那一截底足正是粘上去的那一段,只不過沾得還不是很緊,再次被人弄下來了,僅此而已。
可白文他們不一定也是這麼看的!
“哎~~”白文長嘆一口氣道,“我真他媽太倒黴了!怎麼就把那底足給弄斷了呢?!”
當下他將事情的曲折原委一五一十地跟易陽說了一遍,原來剛纔他在拭擦那件瓷器上面的灰塵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把那隻底足弄折了。
這個事情現在浩叔他們都不知道,白文就只告訴了易陽。
“易兄,你說我是不是個倒黴蛋?!”白文苦笑不已地說道,“我哪裡想到原來那東西的底足那麼脆弱,我剛剛在抹的時候右手可能沒把持住,力氣大了一點,所以就折斷了!我現在該怎麼辦啊?!六百多萬的東西,如何向浩叔和慕老交代?!錢倒不是大問題,關鍵是這東西……慕老要是知道我做事也這麼毛手毛腳,肯定也會把我給開除,可是我很想在‘古寶齋’做事,這是我的理想!”
他越說越激動,臉色已經漲得通紅,易陽聽後暗自更是哭笑不得,因爲他比誰都清楚,那並不是白文的過錯,那地方本來就有問題的,那半截底足是粘上去的,很容易弄斷,只不過白文怎麼也想不到這一點上去,認定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慘禍。
“白兄,事情都生了,着急也是沒用的。”易陽安慰道,“靜下心來好好想一下吧,這件事也不好告訴浩叔和慕老他們啊!”
“萬萬不能告訴他們!”白文咬緊牙關道,“可我又不知道怎麼辦。”
易陽沉吟了一會兒,而後說道:“白兄,我倒有一個法子,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試一下。”
“什麼法子?!只要能幫上忙的我都願意試一試!”白文忙問道。
聽易陽那麼一說,他兩眼頓時放光,好像看到了一股莫大的希望一樣。
易陽鄭重其事地說道:“現在這個三足奩斷了一隻底足,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修補起來,把斷折的那一截粘上去。”
“修復?”白文臉色又是一陣黯然,搖搖頭道,“這個辦法我也想過了,可是行不大通啊!先,去哪裡找這麼專業的師傅,而且又要讓對方絕對地保密,其次,浩叔和慕老的眼力那麼好,可不容易糊弄他們,他們仔細一瞧就能看出來的。”
“那不一定。”易陽淡然道,慕老能不能一眼看出斷足的粘連處不得而知,但浩叔似乎眼力有限,要不然他在從那個唐老闆手上收東西的時候怎麼就看走眼了,不過易陽想得到,那個唐老闆應該是個極其狡猾的人,他在和浩叔他們交易之時肯定百般遮掩的,又是在晚上,而且對東西的情況很熟悉,匆匆忙忙之下,浩叔沒看準也在情理之中,不能全怪他眼力不濟。
“嗯?”白文似乎從易陽那胸有成竹的話語中聽出了什麼,於是忙不迭地追問道:“易兄,難道真的可以?哦,對了,聽青青姐說,你學過修補瓷器,那依你看來,能不能做到天衣無縫?至少不那麼容易被看出來。我不是想推卸責任,只是不希望浩叔和慕老知道這個事情後難過,畢竟這件瓷器他們付出了很大心血,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了,卻變成這樣,他們怎麼會不傷心?”
易陽點頭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這想法也是對的,我估計慕老收來這件東西是用來賞玩的,而不是拿來出售,所以也不用擔心賣到別人手上,被別人看出來。至於我的修復技術,這個我是學到我外公的,我外公的手藝倒是祖傳技藝,我一般不輕易給別人修補東西的,不過我可以給你試試,當然前提是你得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了!真要修復的話,我也就只有找你了,其實我一開始就有這個想法的!”白文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着,事已至此,他別無選擇,只有讓易陽一試了,試了總有點希望,而不試的話馬上就會“東窗事”,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而他對易陽修復技術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因爲易陽的修復術獨一無二,能夠做到天衣無縫,誰也看不出來,當然,東西都已經恢復到原狀了,又從何看起。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