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陽悄然跟在那名女子身後,一開始,那女子並沒留意到,但很快她注意到了,後面有人在跟蹤自己。
於是她明顯加快了腳步,徑直朝大樓內走去。
易陽仍然緊隨其後,始終盯着對方的背影,沒有被擺脫掉。
“她絕對有問題!”易陽越來越肯定那女子大有來頭,對自己存有警惕之意,但他從來沒見過對方,根本不認識她,這使得他更加好奇了,只想查個明白,看那女子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幹什麼。
緊布跟隨着那女子,一會兒後,那女子閃身進入了一房間,那赫然是洗手間,正所謂“男女有別”,易陽自然不能隨對方進去,不然恐怕會被人當做變態處理,趕出別墅。
“我不相信她會一直躲在洗手間裡不出來。“易陽暗想道,“她出來後再跟蹤就是了。”
他打好了主意,只等着那女子從洗手間裡走出來,然後再行追蹤。
洗手間內,那女子急急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出了一個電話。
“冰冰,事情不好。”電話打通後,她低聲說道。
“什麼事,姐姐?”電話那端傳來水冰凌的聲音。
那女子回答道:“剛我進來的時候,你猜撞見了誰?”
“誰?”水冰凌驚疑道,“不會是易陽吧?”
那女子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是她?難不成你早就知道他今天晚上也會出現在本特朗家的酒宴上?”
水冰凌忙道:“當然不知道了,我是隨便猜的,如果不是撞見他,你不會那麼慌張。他現在在巴黎這邊,像他那麼有名氣的鑑定師和收藏家,本特朗邀請他參加宴會也不足爲奇了。”
那女子說道:“可如果早點知道他也來了,那我應該好好做下準備,免得被他現?”
“怎麼?難道你現在被他現了?”水冰凌疑問道,“你們以前又沒見過,他肯定認不出你來的。”
那女子說道:“誰知道他認不認得出我來,反正就剛剛他在後面跟蹤我,現在我是躲在洗手間裡給你打電話的,他現在應該還守在外面,我一出去他又會跟蹤我,如果被他盯上,那今天晚上的行動恐怕很難順利進行了。”
“他跟蹤你?怎麼會呢?你是不是惹他懷疑了?”水冰凌連聲問道。
那女子回答道:“我進來的時候就注意了他一下,然後他就跟蹤我了。這小子,難道和本特朗是一夥的,站在他們那一邊?如果他壞了我們好事,那絕饒不了他!”
水冰凌解釋道:“肯定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本特朗本質那麼惡劣的人,易陽怎麼可能和他沆瀣一氣?你肯定誤會他了,我對他很瞭解,他不會做出那種事來。”
那女子說道:“那有可能就是他被本特朗的人利用了,他自己卻沒現。”
“那倒是有可能。”水冰凌應答道。
那女子說道:“我先出去,如果他再跟蹤我,那就只有想辦法撇開他了,不然後面的事情沒法進行。今天是本特朗夫人的生日,別墅裡來了衆多賓客,場面混亂,是下手最好的時機,如果錯過了今天晚上,那後面很難找到機會了。”
“嗯,你出去看看吧,如果易陽確實有意跟蹤你,那再想辦法撇開他。”水冰凌答應道。
說完之後,那女子迅地掛上了電話,然後輕輕地打開洗手間的門,閃身而出。
走出來後,她左右張望一番,並不見易陽的身影。
見易陽沒再盯視自己,她暗暗地鬆了一口氣,然後快步朝大樓內走去。
本特朗先生家的別墅大樓簡直是一座宮殿,廊道幽深曲折,房間也衆多,如果是第一次進來,沒有人指引的話,很有可能在大樓內迷路。
此刻那女子卻沒留意到,身後比較遠的地方,有個身穿傭人裝束的年輕男子悄悄地跟隨着。
那不是別人,正是喬裝改扮後的易陽。
易陽知道那女子警覺性很強,便趁機溜到一房間裡,換上了傭人的衣服,然後再行跟蹤。
這麼一來,他就有了很好的掩護,不會輕易被那神秘女子注意到了。
在跟蹤的過程中他現,所有能去的地方和進入的房間那女子幾乎都去了,很明顯她在大樓裡搜查什麼。
“他究竟在這裡找什麼呢?難道只是一個渾水摸魚的小偷?”易陽暗自思忖道,本特朗先生家寶貝無數,隨便順一件出去就財了。
易陽猜那女子是名小偷,但他看得出來,對方就算是小偷,那也不是普通的小偷,小偷裡面有長得這麼漂亮的美女並不多見,而且她身形矯健,反跟蹤能力強,算是一個“女中豪傑”了,絕非等閒之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女子突然從樓上一間房裡竄了出來,然後疾步朝樓下走去。
窺伺一旁的易陽緊步追上,到了樓下後,眼看那女子從一扇側門溜了出去。
“不對!”易陽暗中一驚道,“他剛手裡頭肯定拿到了什麼!”
他之所以斷定那女子已經從本特朗家中的房間裡拿出來了什麼,是因爲他感應到了一股極其強烈的靈氣,靈氣正是從對方身上散出來的,而剛纔她進來的時候並沒有這個情況,由此不難推斷出,她已經“順”了一件大寶貝,正準備帶出大樓去,趁機逃走。
易陽快步跟了出去,既然碰見了盜寶的小偷,那就不能置之不顧,除了想制止那囂張的小偷,把寶貝要回來,他還想問個究竟,對方爲什麼一開始就對他有警惕之意,是不是認識他。
追出大樓後,奇怪的是,那女子的身影不見了,霎時消失了似的。
“不可能去得這麼快。”易陽左右張望,在搜尋那女子的身影。
“別動!”就在這時,背後傳來一聲低喝。
聲音很清脆,赫然是女子的聲音。
隨即,易陽只覺背後有堅硬的東西頂了上來,他感覺得出,那是手槍的槍筒對準了自己的背心。
那一瞬間,他背脊一陣涼,沒想到終究還是被那女子現了,竟然被對方後先至,用槍頂住了。
“你準備開槍麼?”易陽卻不慌張,只是輕聲說道,“你槍一開,你的蹤跡就會暴露,就不可能從這裡平安走出去。”
“你是在威脅我?”那女子冷冷地道,“我這是無聲手槍,殺了你誰也不知道。”
易陽淡淡一笑道:“你就那麼自信殺得了我?我什麼危險沒經歷過,像這種事情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平常了,如果這樣就能把我殺死了,那我也活不到現在了。”
“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那女子嬌聲喝道,“你最好別亂動,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
說着她手上的槍往後退了許多,像是被易陽那話嚇住了,不敢貼近他,生怕他突然出手,反制住自己。
“我知道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但我那話也不是開玩笑,你最好認清眼下的形勢。”易陽回話道,並慢慢地轉過了身去,面對着那女子。
在易陽的正視之下,她眼神閃爍,心裡明顯虛。
“你別過來!”那女子喝道,並往後倒退了一步,抓着手槍的手也微微抖,情緒十分激動。
“你怕我?”易陽說道,“不過也是了,你做賊心虛。”
“你爲什麼跟蹤我?你在爲本特朗那老賊賣命?本來我還很佩服你,卻沒想到你也是這種人!”那女子冷冷地問道。
“我是哪種人了?”易陽不答反問道,“你認識我?你到底是誰?你說的賣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至於我和本特朗先生的關係,實不相瞞,這是我第一次來他家,我還沒跟他說過一句話,何來賣命一說?你是不是冤枉我了?”
他真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好像本特朗先生是個很壞的人,和她有着莫大的仇恨。
“如果你和他不是一夥的,那就不要管我們的事,我們做的是正義的事情。”那女子振振有詞地道。
易陽笑了笑道,說道:“你說正義就正義?就憑你一面之詞?現在我只知道,你從本特朗先生家裡拿了東西出來,正準備逃走。你說我是放賊走呢,還是見義勇爲,把失盜的東西要回來?”
那女子氣呼呼地說道:“如果你非要跟我作對,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最好別再跟蹤我,否則子彈不長眼!”
易陽笑道:“都不用我動手了,後面已經注意到你了,就算你現在開槍,打死了我,你也會被身後的人開槍打死,這樣我們兩個同歸於盡。”
“你說什麼?!”那女子大驚,當即下意識地扭過頭去張望。
而就在那一瞬間,易陽身子一晃,衝了上去。
他出手何等迅,一衝上去便一把搶過了那女子手上的槍,並將她挾持住了。
“放手!”那女子猛力掙扎,想要反擊,可她哪裡是易陽的對手,絲毫掙扎不開來。
“把東西拿出來吧。”易陽大義凜然地道,“如果你交出東西來,那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什麼東西?我不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那女子回絕道。
易陽說道:“我胡說八道?別人不知道,可逃不過我的眼睛。你明明從大樓裡面順手牽羊地拿了一件寶貝。你長得這麼漂亮,做什麼事不好,非要去做小偷,真是太浪費人才了。”
“放手!”那女子在他臂彎中極力掙扎,叫道,“如果你放手,我喊人了,你個流氓!”
“罵我流氓?”易陽冷笑道,“好啊,你叫吧。把大家都叫過來那就更好了,人贓俱獲,這是大好事一件,於我可是絲毫無損。”
那女子氣結,氣喘吁吁的半晌說不出話來,掙扎也是徒勞,便乾脆不再掙扎,而是靠在易陽的胸膛上。
“你這麼做,對你沒有一點好處。”過了好一會兒,那女子才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本特朗先生的廬山真面目嗎?還有,你知道你手上那批來自中國的文物國寶是怎麼來的嗎?你肯定更不知道吧,本特朗先生已經在打你的主意了,你雖然得到了那批寶貝,可想順利從法國運回中國去,以爲會那麼順利?”
“你說什麼?!”
此話一出,易陽心中大驚,他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女子竟然知道自己手上有國寶一事,而且說本特朗先生已經在打他手上寶物的主意。
這無疑是一個重大的事情,讓人不得不重視。
他正要問個明白,可就在這時,只聽到右前方傳來一陣喧譁聲,緊接着是一陣雜沓的腳步聲響。
明顯有人朝這邊跑了過來。
“不好!本特朗他們的人來了!”那女子驚叫道。
聞言,易陽下意識地鬆開了手臂。
而他手臂一鬆開,那女子就轉身撲入了他懷裡,緊緊地摟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