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68

李承乾看見李世民帶着騎兵已經來到近前,速度也已放慢下來,便停住腳步靜等。

待到李世民等人在幾丈外立住馬蹄,李承乾款款向他作個揖道:“兒臣參見兒皇。”

李世民沒有吭聲,看着李承乾孑然一身從容面對他的千軍萬馬真不知道他是有恃無恐,還是真的胸懷坦蕩。

李承乾此時也留意打量起李世身邊的人來,只見侯君集和李道宗的馬頭竟然只落後李世民小半個馬頭,而長孫無忌和張士貴騎的馬稍在後面一點點,在這幾人旁邊則是席君買等幾十員戰將頂盔慣甲簇擁着他們。

李承乾心裡暗道:什麼情況,這麼大陣勢?

“太子在此所爲何事?”李世民還沒有開口旁邊的長孫無忌先開口問道。

李承乾知道畫風不對,當即反脣相譏道:“長孫國舅不是在家閉門思過嗎?”

長孫無忌自知已經撕破了臉,當下也毫不客氣地道:“怎麼讓老臣在家閉門思過,太子好把朝廷鬧的天翻地覆是吧?”

“放肆,長孫無忌你這是在和當朝太說話嗎?”跟在後面的高季輔大聲斥責道。

“太子,他幹出這些邪魔外道的事,哪裡還配做太子?

陛下不是已經告訴汝等要廢了他的太子之位。”長孫無忌毫不隱瞞地道。

“長孫無忌,你怎可以泄露禁中之語?”這一回不光是高季輔不高興了,連楊師道也跳起來了,就算要廢太子也不能在這裡當衆說出來啊,誰知道李承乾後面有什麼後手?

李承乾聞言一驚看着李世民大聲道:“父皇,兒臣做錯了什麼事,父皇要廢兒臣的太子之位?”

李世民聞言眼神複雜地看着李承乾,看着李承乾此時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那裡,心中有些不忍,張了張嘴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出來,把頭扭向一邊不再看李承乾。

跟李世民身後一衆支持李承乾的大臣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太子殿下一切準備好了,要不要試射。”薛仁貴從木塔處高聲喊道。

李承乾聞言稍稍平復一下情緒,亦高聲道:“立即試射!”

李世民這邊的不知李承乾要試射什麼,還以爲李承乾真得要反,侯君集和李道宗聞言忙躍馬上前把李世民擋在身後。

李世民眼裡露出寒芒,輕蔑地冷哼一聲殺氣騰騰看着李承乾,他倒想看看李承乾是怎麼在孤身一人面對他的千軍萬馬之時弒殺君父的。

就在衆人的心都提嗓子眼時,只聽高塔那邊傳來“砰”一聲敲擊聲,衆擡頭看去,只見一個大圓球從高塔向遠處拋去,緊接着圓球落在約三百步外的地方,當地一陣騰起一陣黑煙和火光,同時“轟隆”一聲巨響震的人幾乎跳起來。

李世民等人的騎的戰馬更是一陣驚亂,嘶鳴不已,因爲靠近李世民的數十位將軍相互之間離得十分近,又不敢往前面的李世民等人馬上撞,一時進退不得控制不住戰馬,當即就有人從馬上摔下來,軍陣中人喊馬嘶一片混亂,直到過了很久衆人才重新穩住戰馬。

李承乾一直面無表情看着李世民一方,待他們勉強穩住戰馬,原來的陣形已經亂七八糟,還沒有整理好時。

李承乾再次朝李世民一躬身大聲質問道:“還請父皇明示兒臣到底做錯了什麼,父皇和大臣商議要廢兒臣的太子之位?”

李世民這會兒正心煩氣躁,聞言看見梗着脖子質問他的李承乾,提馬就要上前痛斥李承乾卻被旁邊的李道宗拉住馬繮。

李世民怒目回頭看去,只聽李道宗哀求他道:“陛下此事萬萬不可輕率啊!”

侯君集也忙上前攔住李世民道:“還請陛下息怒!”

李世民心裡更怒,但也沒有上前又把頭轉向一邊不看李承乾。

李承乾見此緩緩向前走兩步道:“兒臣大唐皇太子李承乾請父皇明示,兒臣所犯何錯,父皇和大臣商議要廢棄兒臣?”

李世民聞言悶哼一聲,險些吐出血來,只是強忍着不吭聲。

“太子殿下!”高仕廉騎着馬從後走出來,看着李承乾眼透出痛惜的神色。

李承乾平靜地看着他,等着他繼續往下說。

高仕廉嘴脣顫抖半天,哀傷地道:“太子殿下難道你真的要造反嗎?”

李承乾聞言大怒,伸手指着高仕廉大聲道:“高仕廉你不要含血噴人,孤王什麼時候造反了?”

李世民和一衆大臣聞言都是一怔,但是飄一眼那邊的高塔都沒有吭聲。

高仕廉聞言卻不爲所動,伸手指着李承乾搭的木塔道:“太子殿下既無反心,那是幹什麼?”

李承乾聞言冷哼一聲道:“那是孤王新做的攻城利器,孤王實驗新武器是爲備戰高句麗和薛延陀的,什麼時候要造反了。

若是孤王要造反只需將此物立在東宮的西牆邊上對着太極宮投放幾炮,何須把這東西搬宮外來?”

李承乾說着眼神挑釁似的看向李世民身邊的一衆大將,衆將剛纔只見此炮的威力並沒有見過這炮的缺點,此時見李承乾的目光看來,一個個都不敢與他的目光接觸。

李承乾見此微微一笑,然後面容一肅道:“還請父皇明示兒臣犯了什麼大罪,父皇和大臣商量要廢兒臣?”

“太子沒有準備造反?那你剛剛爲何施邪法,把兩儀殿里弄的山搖地動的。”長孫無忌再次跳出來。

“長孫無忌你少見多怪還污衊孤王,那是薛大鼎在用**開山。”李承乾極爲鄙視地對長孫無忌道。

長孫無忌被李承乾的態度弄的怒氣勃發,正要再說時卻聽幾身後的楊師道問道:“開什麼山?”

李承乾聞言回手指着遠處一片平地道:“薛大鼎帶着百姓修渠,那裡原來有一座小山頭,他們在下面埋上**,就是剛纔你們看到爆炸的那種東西,然後就把小山頭給炸平了,孤王也沒有想到這**的威力那麼大,竟然連兩儀殿都能感到晃動。”

衆人聞言相互對視一眼都是半信半疑,不過他們此刻不敢惹怒李承乾,所以也沒有深究。

李承乾看着長孫無忌再次冷聲道:“長孫無忌前幾天剛因爲污衊孤王在家閉門思過,等待吏部議罪,怎麼跑出來了?”說着不待人回答就接着道:“怎麼你長孫無忌躲在府攪風攪雨還不夠,還到陛下面前搬弄是非?”

被李承乾這麼一問衆人都朝長孫無忌看去,長孫無忌臉色鐵青,咬着牙道:“太子何以說老臣攪風攪雨?”不是長孫無忌智商低,而是他根本沒有想到李承乾會派人暗中監視他,在唐朝就是到了武則天時,一般也都是人主動去告密,或者是猜出上面的意思編造個理由污衊對方,很少有人會派人去監視政敵的。

李承乾聞言冷冷一笑道:“還不承認?孤王問你,你見令狐棻德做什麼?你兒子長孫渙三天兩頭往于志寧府上跑什麼?

孤王上午上疏請求降低佃租,中午崔敦禮和于志寧就到你府上密商,回來就有一千多官員聯名上疏反對,還有長安城的士紳跪在承天門外請求廢去孤王,哪一件沒有你背後搗鬼?”

對於李承乾的話一衆大臣都是相信的,因爲長安城鬧出這麼大風波,要說沒有人針對李承乾根本不可能。

只是李承乾這一次動了所有關中士紳的利益,所以很難找出誰是真正的幕後黑手,但是現在想來長孫無忌恰好有這個動機也有這個能力。

只有李世民聽了李承乾的話,驚怒地看着長孫無忌,要知道他是極度信任長孫無忌的,哪怕是在太子的事情上對他也是言聽計從,這次差一點就要跟李承乾兵戎相見了。

長孫無忌見此大驚失色,正不知道該如何向李世民解釋時,突然聽見後面有馬蹄聲響起。

長孫無忌忙道:“陛下不要信了太子的挑撥之言,他必是請人調兵去了。你聽他的救兵要來了,先拿下太子……”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周圍人看他眼神都變了,因爲別人也聽見馬蹄聲了,回頭看去來的只有十餘騎人馬,再走近一看來人是諸遂良、許敬宗人等人。

李承乾找來這幾個文官造反?

就在長孫無忌尷尬時,諸遂良等人已經來到中間,幾人下馬先是向李世民行禮,然後走到李承乾面前,諸遂良從背後取出嘉德殿考生的試卷,雙手捧着對李承乾道:“啓奏太子殿下,嘉德殿考生們的答卷臣等已經閱畢,排好名次,請太子殿下過目定奪。”

李承乾聞言擺擺手道:“請陛下定奪吧,陛下要下旨廢了孤王……”

“什麼?”諸遂良等人聞言大驚,過了會兒,諸遂良轉過身朝李世民行了一禮,語出鏗鏘地道:“太子殿下聰明睿智、仁孝賢明,陛下何以興出廢立之念?”

李世民聞言十分尷尬,想說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諸遂良一聲質問現場一片安靜,一陣微風吹過,除了偶爾有戰馬打個響鼻,再其它無聲音。

李世民要廢李承乾的理由並不牽強,但是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

比如李承乾跟他爭權,比如他更喜歡李治,比如他的治國理念與李承乾不同……

至於長孫無忌給他找那些理由,當然只是表面上的,看似他被長孫無忌所利用,其實只能說長孫無忌最瞭解他。

這跟歷史上是一致的,歷史上李承乾被逼謀反後,李世民原本打算立李泰爲太子,是長孫無忌第一次改變了他的想法讓他立了李治。當李世民感覺李治過於仁弱想立改立李恪爲太子時,長孫無忌第二次改變了他的想法,不但保住的李治,還讓李恪外出就藩。

但是現在直面李承乾時,李世民又不願意把他這些私心說出來,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

看現場沉默了一會兒,程名振提着戰馬從後頭走出來,跳下戰馬對諸遂良道:“諸大學士你別錯怪了陛下,這一切都是長孫國舅挑撥出來的。”

程名振是軍事大家,而且一輩子打的都是以少勝多的仗,對於形式的分析向來精準。

他知道此時雖然李承乾佔着上風,但也不能把李世民逼急了,這個鍋只能讓長孫無忌來背。

只是諸遂良向來剛直,聞言依舊道:“雖然長孫國舅心懷叵測,但陛下亦當遠小人親賢臣,怎麼能聽長孫國舅的一面之辭?”

李世民聞言幾乎被氣炸,但是他到底是被魏徵魔練出來的人,聞言依舊陰沉着臉不說話。

這一刻李世民出奇的冷靜,他知道此時說都不好,如果他把長孫無忌賣了,以後廢李承乾更麻煩,不賣長孫無忌他這會兒又廢不掉李承乾。

所以他只等長孫無忌自己出來說話,到時候無論是勝是敗他都能居中調節。

當然以長孫無忌的聰明,他也看清了眼下的局勢,面無表情地提着戰馬走出來看也不看諸遂良一眼,直接對李承乾道:“太子,你爲了收買人心,苛待關中士紳,就算你用邪術能嚇得住這些將士,難道你也能用邪術嚇住天下人嗎?

臣是爲大唐江山和天下黎民才上言陛下廢除你的太子——”

“誰說太子不得士紳之心的,臣這裡有咸陽幾十個士紳聯名上疏情願把咸陽當地的佃租降低到三成。”朱成說着從許敬宗身後走出來,手裡舉着一份奏疏。

衆人聞言都朝朱成看過來,尤其是李世民這兩天因爲降佃租的事傷透了腦筋,最後還是長孫無忌答應他廢了李承乾後,長孫無忌會親自去勸百官和長安士紳同意把佃租降到四成五。

現在居然有咸陽士紳上疏情願降到三成,顯然是東宮在下面做了事情。

看見李世民心動李道宗忙下馬上前接了朱成手裡的奏疏呈給李世民看,李世民接過一看忍不住點頭讚歎。

長孫無忌在一旁看的心裡涼了半截,忙大聲道:“陛下不要相信他們,這定是他們使了什麼手段威逼着咸陽士紳答應的,如此做法不得人心,長安城的百官和士紳是絕不會答應的。別忘了因爲太子的魯莽現在還有幾百官員站在兩儀門前,不肯回去辦理公務,陛下就算是強行降旨也沒有人去執行……”

“長孫國舅,無人可用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太子殿下今日親自在嘉德殿主持考試,這是本官選定的三百個優異士子的試卷在此。”諸遂良說着再次托起手裡考生的試卷。

“如果這些人還不夠,東宮裡還有幾百個前些年考明經科進士科的士子,他們之前沒有得官職,現在都可以立即上任。”李承乾淡淡地道。

李世民聽了臉色變得陰沉不定,就他本心而言他對於這一次站在兩儀門前的幾個年輕百官員十分不滿,但是讓他把這些人都換成李承乾的人……

李承乾見李世民一直不說話,心裡有些不屑道:“父皇您是皇帝,這些事您總是要說話的,你不能以爲總不說話這些事情就解決了吧?”

李世民再次被李承乾不留餘諷刺,實在忍無可忍,用馬鞭指着遠處的木塔大聲怒斥道:“你告訴朕,你那裡弄得到底是什麼?

是不是邪魔外道?”

李承乾聞言淡定地道:“不是,那是用幾種極爲普通原料配製的**,這種方子是道家煉丹時誤合出來的,兒臣只不過改變一下比例而已,有了配方任何人都可以配製使用。”

李承乾的聲音不大,現場能聽見他說話的人無不屏氣凝神聽他說話,及聽到任何人只要有配方都可以配製使用,衆人的呼吸不由都粗重起來。

長孫無忌聽到這裡不由問道:“那配方是什麼?”

李承乾擡頭看一眼長孫無忌,反問道:“怎麼你也想知道配方,想要配製**?”

長孫無忌聞言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因爲李世民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善起來。

李世民看一眼遠處木塔還有木塔下面的人問道:“都有誰知道配方?”

李承乾見問道:“除了兒臣東宮裡也就是裴行儉知道,至於製作的工匠自有薛仁貴監管。”

李世民聞言沒有說話,只是眼神十分犀利地盯着李承乾看,李承乾知道李世民是想讓他把**的配方交給他,只是此時怎麼可能?

所以李承乾對於李世民的越來越森然的目光只作未覺,李世民看了半晌見沒有用,便重重地哼一聲道:“那些大雄寶殿也是你炸的?”

“不是,和尚是遭了天遣,兒臣只是順應天命讓他們在那邊做苦力而已。”李承乾嘴硬道。

李世民聞言冷哼一聲不再看李承乾。

“陛下既然太子殿下沒有過錯,還請重懲包藏禍心的長孫無忌。”諸遂良再次開口道。

李世民聞言臉色變了變沒有吭聲,一衆東宮心腹也都躬身道:“請陛下重懲包藏禍心的長孫無忌。”

李世民見此依舊陰沉着臉不說話,他實在不願意親自下旨處罰長無忌。

李承乾見李世民仍然不爲所動,便也躬身朗聲道:“父皇爲了朝廷安穩、關中安穩、大唐安穩請賜死長孫無忌。”

李世民聞言冷哼一聲道:“大唐有朕在安穩的很!”

“父皇此言差矣,長孫無忌包藏禍心結黨營私挑動朝廷黨爭,就算兒臣放過他,他和他的黨羽會善罷干休嗎?

兒臣也不能等他們再害兒臣一次吧,而且這裡面還牽涉到關中佃租降低的事情,關中士紳以他爲首,這些人必然要繼續與兒臣爲難。

兒臣雖然無能但也頗受百姓愛戴,若是百姓知道他們如此陷害兒臣,一怒之下衝進他們家裡,恐怕長安城要血流成河了。”

“你!”

這**裸的威脅,李世民如何能受得了,可他剛想發怒,就已經被剛纔在一旁看戲的高仕廉等人攔住了,因爲根據李承乾以往的行事,他說這話真的有可能會實現,到時候恐怕李承乾不反也要反了,而且無論成敗史書上都會記載是李世民逼反的李承乾。

李世民被高仕廉一攔也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一時心裡竟然有些悲憤,眼神複雜地地瞪着李承乾半天,才傷心地道:“逆子你真的要反嗎?”

李承乾聞言冷笑一聲道:“兒臣今日沒有反,日後也不會反,可是父皇今日留着長孫無忌兒臣還有活路嗎?”

李承乾非常清楚長孫無忌的力量,今天說什麼也不能再留着他了。

李世民聞言一怔,下意識地扭頭看看長孫無忌,長孫無忌見李世民看過來,一臉誠懇地道:“陛下不用替老臣說話……爲了陛下,爲了大唐,臣甘願受死。”

李世民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能說出來,又轉頭看着李承乾,他實在想不明白李承乾爲什麼會認爲自己要殺他呢?

李世民看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個是他打天下坐天下的得力助手,情同兄弟二三十年了,一個是他的嫡長子,他雖然想要廢去李承乾的太子之位,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要李承乾的命。

他也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在李世民的計劃裡今天廢去李承乾,讓李承乾做江都王一家人去揚州過悠閒富足的日子。

然後立李治爲太子,長孫無忌做宰相,朝裡家裡他都能順心了。

可是結果卻……

“承乾,無忌雖然有錯可他到底是你的舅舅啊……”

李承乾看着痛苦的李世民,也有些擔心把李世民逼急了他不顧一切的下旨要廢自己的太子之位,可是想想今天他無緣無故就要廢自己,就氣不打一處來。

看着長孫無忌冷冷地道:“君子曰:鄭伯克段於焉。長孫無忌沒有把兒臣當成外甥,我也不會認他這個舅舅。”

李世民一見李承乾如此無情心都碎了,顫聲道:“承乾那你還認父皇嗎?”

李承乾見此有些不解,但是李承乾也不敢真的激怒李世民,於是深深地吸一口氣,臉色上現在悲憤的神色,對李世民下一齊猛藥道:“父皇你要是繼續留着長孫無忌,那麼兒臣和老九遲早要被他害死一個。”

李世民聞言大驚,他今天可是見識了李承乾的實力,而且李承乾已經把李泰整死了不可顧及什麼兄弟情,如李承乾再想殺死李治……

李世民怒不可遏地道:“逆子朕還活着呢?你就想把你的兄弟都殺了嗎?”

他是真不想讓李承乾兄弟再走他的老路啊!

李承乾聞言也是大怒老子什麼時候說過我要殺李治了,猛一地甩柺棍,往前走一步大聲道:“父皇何以如此想兒臣?再說了今天難道不是就要立老九做太子嗎?”李承乾說到這,有幾個官員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心道太子殿裡真是心明眼亮。

李承乾不管別人怎麼想,接着道:“今天長孫無忌不死,他的人就會繼續盅惑老九跟我爭鬥不休,到時候朝堂大亂,關中大亂,天下大亂,咱們一家人也別想有好下場……”

“混帳!”李世民實在沒有想到李承乾敢當着衆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這是他此刻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

“陛下太子殿所言也是實情,長孫無忌居心叵測還是按……”李道宗看出機會立即補刀道。

李世民聞言忙轉頭看向其他大臣,見馬周等人都默默點頭也表示應該重懲長孫無忌,李世民終於沉重地點點頭。

回頭看李承乾道:“你舅舅雖然有錯,但看在他對大唐有大功,還有你母后朕終究不能殺他,你也不能殺他。”

李承乾聞言心裡鬆了口氣,知道能讓李世民同意處理長孫無忌就已經不錯了,故意沉默一會兒纔有些勉強地點點頭道:“嶺南有一個海島,海島上面有個瓊州,那裡四季如春物產豐富,很適宜養老,就讓長孫無忌去那裡休養吧,

長孫衝是駙馬都尉不能在他面前盡孝,就長孫渙帶幾個兄弟跟他一起去吧!”

衆人聽了都倒吸一口冷氣,李承乾這是個要把長孫無忌往天涯海角趕,跟死了也沒有什麼區別。

“承乾!”李世民還想說什麼。

李承乾見此忙躬身向李世民行了一禮道:“請父皇以大唐億兆子民爲重!”

李世民見此只得沉下臉道:“先交部議處吧!”

李承乾聞言立即道:“拿下!”這一回他可不會再讓長孫無忌在家裡閉門思過了。

李世民見此深深地看一眼李承乾,然提馬就往回走,跟他來的大臣也都忙跟上去了。

李承乾和他身邊的人都躬身恭送,待衆人直起腰來,諸遂良擔心地道:“太子殿下,陛下對此十分不滿,您是不是……”

李承乾聞言點點頭道:“是啊!我也沒有想到,陛下居然真要廢去我的太子之位。”

李承乾說到這擡頭看看面前一衆心腹問道:“你們說陛下到底是怎麼想的?”

諸遂良和許敬宗幾個相互看看,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李承乾想到李世民臨走時的臉色,深吸一口氣若有所思地道:“自打東漢末年天下大亂,中國老百姓就沒過幾天安穩日子,我大唐能有眼下的局面十分不容易,絕不能再人給毀了啊!”

諸遂良等人聞言,忙躬身道:“臣等定當勸諫陛下回心轉意。”

李承乾點點頭,接過諸遂良手裡的試卷,翻開看看見他們也還算用心,便遞給諸遂良道:“諸先生和幾位先生,回去準備明日發榜吧,事情辦得隆重一些。”

諸遂良接過試卷,再次向李承乾躬身行禮道:“臣等告退!”

李承乾看着他們轉身上馬,才轉過身來朝木塔那邊招招手,老鬼和程務挺飛快地跑過來,一左一右地扶着李承乾。

李承乾被他扶着慢慢走到木塔下面找個地方坐下,露出疲憊的神色。

薛仁貴、蘇定方、丘神績都站李承乾在面前擔心地看着他,薛仁貴看着李承乾神態疲憊,心裡怒火中燒,恨聲道:“太子殿下這次不能就這麼放過這些奸賊!”

李承乾聞言看着丘神績道:“是該收拾這些人了,趁朝廷降低佃租的旨意還沒有下來,讓各地都按咸陽的做法辦,把這些人的家都給孤王抄了。”

蘇定方聽的心裡發毛,這可是正面和整個關中士紳開戰啊!

可是丘神績聽了李承乾的命令,沒有任何猶豫就躬身道:“臣遵旨!”

而此時回到兩儀殿的李世民也得到了咸陽百姓攻進咸陽縣兩家最大的士族韋氏和獨孤氏的家裡,百姓不但打死了很多韋氏和獨孤氏的族人,劉仁軌更是找出韋氏和獨孤氏的罪證,直接對他們進行了宣判。

緊接着還宣佈兩家的田產充公,然後按官田收一成五的佃租。

李世民看着劉仁軌呈上來奏疏,對於李承乾的做法他都感到有些害怕,無力地把奏疏遞給高仕廉。

高仕廉接過奏疏翻開一看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正想說什麼,卻聽李世民幽幽道:“去告訴外面的人若是不同意三成佃租,就等着田地充公吧!”

這算是妥協了嗎不錯不錯。'何歡笑了笑也是該離開了心裡面想着等等再來吧。

李承乾回到東宮時已經是日落西山,便直接去他的寢殿麗政殿。

李承乾騎着寶馬緩緩走到麗政殿門口,門口的小內侍連忙給他搬來一張條凳墊腳,李承乾的腳一踩着地面就聽見他大聲喊道:“太子殿下回宮。”

李承乾剛站住被他喊的心裡一驚,麗政殿是他的寢殿,以往他回東宮沒有這麼喊過,難過是李老二不顧臉面在麗政殿裡埋伏下了刀斧手?

李承乾猛地抓住前來扶他的老鬼的手,擡腳把小內侍踢翻在地上,冷聲問道:“你在向誰通風報信?”

老鬼見此也擡腳把那個小內侍踩在地上道:“快說!”

小內侍被李承乾一腳踢懵了,還沒有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又被老鬼踩住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承乾沒有再看那個小內侍,而是警惕地盯着麗政殿的正門看看是誰從裡面出來。

“臣妾參見太子殿下。”卻是太子妃蘇氏扶着丫頭匆匆從裡走出來。

李承乾疑惑更重,蘇氏一直帶着李厥和李象住在承恩殿今天怎麼來這裡了?

“殿裡還有誰?”李承乾十分敬惕地問道。

蘇氏擡頭看見李承乾一臉警惕地看着殿門口也嚇的不知所措,嘴裡下意識地道:“殿裡並沒有其他人,只是臣妾在等太子殿下回宮。”

李承乾看着被嚇得臉色發白的蘇氏,心裡嘆一氣緩了緩伸出手抓住太子妃的手道:“沒什麼,我剛纔聽見內侍高喊以爲有什麼人來訪,所以就問一句……”

太子妃蘇氏見此忙扶着李承乾一邊往裡走一邊小心解釋道:“臣妾今天有兩件事要跟太子殿說,所以特意在此等太子殿下回宮。先前告訴他們太子殿下回宮了讓他報知臣妾一聲,沒想引起殿下誤會,都是臣妾的錯。”說着臉上羞怯地低下了頭。

李承乾抓着她細滑的手心裡漸漸踏實下來,見她說得如此鄭重卻又不直說什麼事情,便好奇問道:“愛妃有什麼事要告訴我?”

太子妃聞卻只是低頭微笑並不答話,李承乾看得更加好奇,便橫跨一步攔在太子妃面前,停下腳步着急道:“倒底是什麼好事,你快點說!”

蘇氏見李承乾着急越發嬌羞滿面,卻是仍是低着頭不說話,李承乾正急的抓耳撓腮之時,卻聽見跟在太子妃身邊的丫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李承乾轉頭看見,忙問道:“是什麼事?蘇兒你說。”

那丫頭聞言滿臉喜色地道:“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有喜了……”

李承乾聞言先是一怔,然後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幾聲纔想起來問道:“多久了?”

“已經有三個月了。”太子妃低聲道。

李承乾聞言怔了怔,想說些什麼養胎的話,可惜自己前世沒有看過什麼婦女之友一類的小廣告,撓撓頭只是傻笑兩聲便扶着太子妃道:“我這會兒餓了愛妃陪我一起用膳,讓典膳署做些好吃給愛妃多補充營養……”

太子妃見李承乾高興的忘乎所以,心裡甜的跟蜜糖似的,與李承乾相互扶着走入側殿用膳的地方。

李承乾走進側殿看見平時他吃飯的圓桌上已經擺了一桌豐盛的宴席,便高興地和太子妃一起入座。

……

“如今臣妾懷孕太子殿下身邊不能沒有一個細心的人照顧着,前日臣妾聽說太子殿下在大興善寺見着王方翼的妹妹甚是喜歡。

所以臣妾已經讓人請了同安大長公主明日帶着她和她母親柳氏來東宮一敘,到時候臣妾就替太子殿下收她爲良娣,太子殿下以爲如何?”

李承乾聞言一怔,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這樣不太好吧。”

蘇氏見此卻是開心一笑道:“這些都是臣妾該做的,再說這些年來外面有些傳言也實在過份,如今妾身有喜太子殿下納良娣正好堵住那些人的嘴。”

李承乾想想也是,他的情商較低也沒有什麼刻骨銘心的愛情,至於說娶多少老婆以他現在的身份那就看身體和時間了。

只是把這樣事交給蘇氏去辦,他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一想他穿越過來都四個多月了,其他穿越者早就妻妾成羣了,而他也太忙了……

李承乾最終握着蘇氏的手點點頭道:“那就辛苦你了。”

蘇氏見此看着李承乾促狹一笑,心裡的一塊石頭卻也落地了。自從原來的李承乾寵幸了稱心,蘇氏一直都想給李承乾選些美女,只是當時的李承乾一心只在稱心身上,現在李承乾同意納王氏爲良娣,蘇氏心裡真是……

當日知道蘇氏有喜,李承乾十分高興再加上白天和李世民鬥智鬥勇不免心力交瘁,喝了幾杯酒就早早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李承乾一覺醒來天已大亮,覺得神清氣爽,也沒有叫人就穿着單衣下了牀,輕輕走到窗前,看着寢殿裡窗明几淨,除了外面傳進來的悅耳的鳥鳴聲整個麗政殿裡十分靜謐,李承乾打開窗子,感覺迎面進來空氣新鮮而清爽,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自言自語道:“這麼好的日子,可不能讓人給弄沒了!”

說罷重重地咳嗽一聲,便在窗下坐下等人進來。

“哎喲!太子殿下今天起的早啊!”老鬼聽見聲音匆匆跑進來道。

李承乾淡淡地點點頭道:“先給我梳洗,然後派人去傳丘神績。”

“遵旨!”老鬼一面給李承乾梳洗一面安排人去傳人。

李承乾洗梳罷坐在桌前喝粥時,丘神績就已經站在李承乾面前了,李承乾擡頭看看面無表情的丘神績兩眼通紅,淡淡地道:“昨天的事都安排下去了?”

“回太子殿下都安排下去了。”丘神績神情木訥地道。

李承乾聞言擡頭看着丘神績點點頭,李承乾對於丘神績的忠心和能力都十分信任,丘神績也是李承乾穿越以來最早招攬的幾個人之一,一直都躲在幕後做情報工作,把李承乾的意志執行的十分到位,想到此李承乾撫慰他道:“辛苦你了,坐下陪我一起喝碗粥吧!”

聞言丘神績一向木着的臉,閃過一絲激動,然後朝李承乾一輯到地,起身後才坐斜着身子坐下。

小內侍從李承乾的沙鍋裡給他盛一碗粥,丘神績忙雙手接過捧在手裡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李承乾看見便把面前的煮雞蛋和幾樣鹹菜推到他面前道:“配着這些吃,吃好了就去歇一歇。”

丘神績聞言看見李承乾已經放下碗筷,便開始風捲殘雲大吃起來,把桌上粥和雞蛋鹹菜一口氣全吃乾淨,然後起身朝李承乾行一禮,等待李承乾的吩咐。

李承乾見此便問道:“昨晚太極宮裡沒有什麼事情吧?”

丘神績聞言心裡一震,李承乾以前見他都是問些外面的消息,從來沒有主動問過太極宮裡的事,今天竟然主動問起可見李承乾對於李世民也不那麼崇敬了。

丘神績知道李承乾問太極宮就是在問李世民,窺探君主的消息是大不敬之罪,但是丘神績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答道:“昨天夜裡陛下召見了房玄齡。”

李承乾聞言心裡一驚,面上卻淡淡地道:“房玄齡回來了,他們都說了什麼?”

丘神績聞言臉上有些爲難地道:“臣不知。”

李承乾嘆口氣道:“以後該知道的,就想辦法知道,這件事可以老鬼幫忙,但是他目標太大,不能到處跑……”

“臣遵旨!”丘神績說着告退出去。

用完早飯李承乾來到崇教殿,想到這個時候李世民把房玄齡召回來,心裡有些不安正想讓老鬼去打聽時,李世民的旨意就到了。

李世民這份旨很簡單就兩個意思,一是降低關中佃租到三成,二是讓李承乾負責督促執行。

東宮一衆心腹看了,心裡暗道房玄齡還是那麼老辣,只是這次東宮對於執行三成佃租的事早有準備,也不怕他挑撥關中士族反對李承乾。

啥都有你。'何歡無語到。

李世民的旨意下來沒有多久,太極宮裡便傳出李世民生病的消息,李承乾只得坐着步輦前往甘露殿請安侍疾。只是李世民這次連殿都沒有讓他進,只是傳一句口諭讓了他回去好好把降租的事辦好。

降租的事有了李世民旨意,李承乾立即派出大批從各地召來的百姓回家鄉去做宣傳,再加上各地官員不敢得罪李承乾,所以降佃租的事進行的很順利。

只是其他事情就沒有那順利了,比如太子妃蘇氏親自上書請立王葉丹爲良娣的事李世民就一直沒有答覆。

李世民不下旨意太原王氏女兒自然不會輕易進東宮,這讓李承乾十分惱火,本來有沒有王葉丹他是不在乎的,可是既然太子妃上了奏疏,李世民不批這就太丟人了,堂堂皇太子連個女人都要不到手。

於是李承乾便發動人彈劾長孫無忌、于志寧、崔敦禮等人,但是這些奏疏都如同石沉大海一樣沒有任何迴應。

後來李承乾通過一些渠道知道,李世民根本沒有病只是心情很不好,所以一些事情也沒有逼那麼緊了。

導致李世民心情不好有兩個原因,一個就是李承乾自己,另一個則是李治。

因爲李治給李世民添了一個孫子,孫子生母是二十多歲的普通宮女,要是就這一個李世民也認了,可是一查之下竟然還兩個二十多歲宮婦懷了李治的種。

這讓李世民十分惱火但又不好說什麼,想到自己三個嫡子,一個逆子整天想着奪權,一個造反死了,現在就連這最小的一向乘巧的李治,生活也這麼不檢點,李世民心裡就十分的窩火。

歷史上貞觀十七年時李世民就看不上這幾個給李治懷孩子的女人,所以一立李治爲太子就下旨選良家子以充實東宮。

李治還在他的師傅們指導下上疏推辭,李世民就直接回他一句:朕不想朕之子孫出身卑賤。

現在李治還沒有當上太子,就鬧出這一出依然讓李世民十分不滿意。

單就這一件事也就罷了,偏偏他原本準的晉王妃被李承乾捷足先登了,太子妃親自上疏請立王葉丹爲良娣。雖然他暫時還沒準,但是最終也是要下旨同意的。

李世民想想李承乾的心腹已經了有聞喜裴氏的裴行儉,汾陰薛氏的薛仁貴,如果讓他納了王葉丹,那太原王氏和河東柳氏就都成了李承乾的外戚……

還有就是李世民到現也沒有想好怎麼爲長孫無忌開罪,真不想把長孫無忌送去瓊州,那等於是殺了長孫無忌。所以他只能裝病住在後宮裡,除了偶見一見房玄齡其他人一律不見。

好在李承乾創出了內閣制,他雖然裝病卻可以藉此不使朝政脫出他的掌握。

李世民心情鬱郁地住在後宮裡,後宮裡的妃子們自然要想辦法哄他開心。

有些電視劇和小說把李世民的後宮說得宮鬥不斷,這都是沒有的事。

清朝皇妃嬪生了孩子都是放在其他妃嬪宮裡養大,李世民做的更絕,除了三個嫡子外,其他兒子都是早早地趕到外面讓他們就藩。

尤其後面生的幾個小的,他們母親還年輕受寵,但是兒子都是幾歲就弄出去了,這種情況下試問哪個妃嬪敢在後宮裡作妖?

時侯已經到了三月末四月初,長安城的牡丹盛開了,李唐人人喜歡牡丹尤其是皇室更是以牡丹爲身份的象徵,這幾天太極宮、東宮和掖庭都擺滿了奼紫嫣紅的牡丹花。

徐賢妃便和楊妃商量在後宮的千步廊那裡辦一次牡丹花會,請李世民來賞花散心。

按楊妃的主意,讓所有有位份的妃嬪自由地在後宮和掖庭任意選取一盆自己看着最好的牡丹,帶到千步廊供李世民欣賞品鑑。

到了花會那日,整個千步廊都擺滿了各種各色的盛開的牡丹花,讓本來就到處都是花香的後宮在此處更顯芳香馥郁,色彩迷人。

李世民本不想來,不過見徐賢妃親自去請不想駁她面子便隨她信步走來,一路上看見春色正好,便又想到春天轉眼就要過去了就像他一樣,每每憶起當年起兵反隋時彷彿仍在昨天,可是一轉眼他的兒子已經開始跟他搶班奪權了……

不過當李世民來到千步廊看見一羣鶯鶯燕燕穿着五彩賓紛的衣裙,在奼紫嫣紅的牡丹花叢中蹁躚穿行一個個娟姿麗影的晃若天人,李世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待李世民在寶座上坐下,先有宮娥們獻上茶果,然後楊妃給他講了一遍她們的評花的規則,讓妃嬪們一個一個上前指出自己選來了牡丹,讓李世民品評。

李世民聽了微笑着點頭道:“好啊!那你們就開始吧。”

第一個上前的是韋妃,她選的是一株大紅的牡丹,這株牡丹應有十幾年了,枝杆縱橫葉密花繁,十餘朵碗口大小的大紅花朵開的正盛。

李世民見了緩緩走下來繞着這盆牡丹走了兩圈點頭嘆息道:“這株牡丹就如韋妃的爲人一樣雍容大氣。”

一旁韋妃聽了臉上都笑出花來了,排他後面楊妃臉上也掛着淡淡微笑,只等李世民看完韋妃這一株就把他選的那株金閣擡上來。

恰在此時只聽撲棱棱一陣聲響,一隻白色的鴿子落在了這株紅牡丹上咕咕地叫着。

李世民看着雪白的鴿子落在牡丹上,正好組成紅花綠葉白鴿子也十分的諧和,便哈哈笑道:“這小東西倒是會落。”

衆人也都跟着湊趣,半晌見鴿子並不飛走,李世民身邊的內侍悄悄上前一把鴿抓住了。

“陛下,這是太子殿下的養的鴿子,您看這腳上還綁着竹筒呢……”

這個內侍話還沒有說完李世民便沉下臉,往寶座上走去,只在內侍手裡看一眼那隻鴿子便道:“拿去殺了燉湯,朕晚上喝。”

那內侍聞言嚇了一跳,誰都知道李承乾有多寶貝他的鴿子,雖然他是李世民身邊的內侍,但是人都是想着給自己留條後路。

正想怎麼爲這隻鴿子開脫時,卻突然發現鴿子腳上的竹筒裡有一個小紙卷,忙拿出來一看竟是一張極薄的紙捲起來的,上面還寫着小字。

忙道:“陛下,這鴿子腳上有張字條。”

“念!”

內侍聞言爲難道:“陛下奴婢不識字。”

旁邊的楊妃忙伸手接過字條念道:“臣劉六叩請太子殿下,吳王殿下萬安:臣等於三月二十五日帶一百二十隻鴿子到洛陽,經幾日餵養,於四月初二卯時初刻放飛三十隻回長安……”

楊妃唸到這才意識到這裡面有她兒子吳王的事,忙住口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見此問道:“他說這鴿子是從洛陽飛來的?”

楊妃再看一眼紙條,一邊點頭道:“正是。”然後一邊走到李世民寶座邊上把紙條遞上道:“陛下請看。”

李世民接過一看上面確實寫着這隻鴿子是四月初二卯時初刻從洛陽放飛的,下面還有一些他不認識的字符,猛然想起四月初二就是今天,忙擡頭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陛下現在已經是巳時了。”內侍忙道。

李世民聞言一驚,才兩個多時辰就從洛陽飛到長安了,急忙道:“快去傳吳王來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