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歡顏忍着笑。
賀令翔高傲地掃了一眼王永豐的手,直接拉開椅子坐下了。
王永豐有點兒尷尬地立即縮回了手,又陪着笑道:“賀總一看就是做大事的......”
“哎哎,我說,”賀令翔斜着眼道:“別亂說話成嗎?做大事?這怎麼聽起來那麼像要幹犯法的?我可是守法的好商人。”
碰了個不大不小的釘子,王永豐的笑差點掛不住。
他也坐下,推過來餐譜,道:“賀總,喝點什麼?”
“鬧半天你還沒點啊?等我們來了再點那多浪費時間!王、王先生是吧?我說你這樣不行啊,沒誠意啊。”賀令翔又說道。
噗。慕容歡顏差點噴笑出來,趕緊忍住了。
沒想到賀令翔還能這麼逗。
但是笑意之後,她突然又再度不安起來,心頭好像有什麼在開始焦躁。
將這股莫名的情緒壓了下去,她看向王永豐道:“王先生,是不是你請客啊?”
王永豐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掃了一眼她的胸口,飽滿渾圓挺拔,年輕真好,胸形真好......
“當然是我請客,我請客,慕容小姐想喝什麼?”
賀令翔一看他那樣子火氣就冒了上來,一拍桌子:“你姓王的,房子還要不要賣了?”
王永豐一驚,趕緊將目光斂住,“賣,當然賣!”
賀令翔立即就打住這話題,慢條斯理地拿了餐單點餐。
“慕容,咱來兩杯極品藍山?還是你想要卡布其諾?”好在他識字,而且重點是上面還有配圖,要不然他都不知道這餐單上面都是些什麼,名字怪怪的。賀令翔暗自汗顏,他這輩子可是第一次進西餐廳,像剛纔他自己唸的東西,估計是人家所說的咖啡,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慕容歡顏也看出了這一點,便接過了餐單,“我來點啊,我是女士,要讓着我。”
“行,你點,你點。”賀令翔趕緊將餐單遞了過去。
慕容歡顏點了兩杯咖啡,又點了兩份小蛋糕,她可不會因爲討厭一個人就想點一堆東西讓對方荷包出血,再說,這種地方也沒法讓王永豐出血。而且他們吃過午餐了。
“賀總,您的公司是?”王永豐開始試探。
“我啊,我就投機倒把的,這也賺點,那也賺點。”
“賀總真是過謙了,過謙了。”王永豐訕訕地說道。“那您看咱們的事不如就趕緊辦了吧?”他等着錢呢。
“行啊,那就談正事。”賀令翔按照之前慕容歡顏所說的話,將自己的價報了出來。
“你看,這H市有這麼多的新樓盤,我要炒房呢,大可以買些新的,這大院也太老了,不過,我這人向來厚道,還是按市價的八成給你。”
王永豐沒想到賀令翔一開口就是談價錢,按市價的八成?這還能稱爲厚道呢?這房子他都是高出市價兩成跟那幫人買的,現在按市價八成,一來二去,他不是折了四成?
“不是,賀總,不能這麼算啊,那房子的確是老,如果是買來自住,或是一般的炒樓,那的確是不划算,但是你不知道,有個內幕消息,那地方就要被徵收了,國家給的賠償款很高啊!我要不是現在等錢用,我也不會買下那麼多套......”
“內幕消息?有多內幕?我可沒有收到消息!你有辦法證實?”賀令翔嗤之以鼻。
“證實......”王永豐一滯,消息他怎麼證實?難道他還能把圖紙和報告從規劃局偷出來給他看啊?
“既然不能證實,這個就不能當成講價的籌碼。王先生這都不懂?我很忙的,你覺得這價可以咱們就交易,要是不行就行了,我這次還是看在慕容的面子上纔過來的。”賀令翔理了理身上的新衣服,拍了拍不存在的塵,作勢掂起屁股要走。
王永豐趕緊拉住他:“哎呀賀總,咱們好好說啊。”
“喂,堂子,有消息了嗎?”
“沒有。”
“阿柴那邊呢?”
“一飛,我這邊也沒找到。”
一飛咬了咬牙,“再找!”
“這都快一天一夜了,一飛,你說老大會不會......”堂子擔憂地說道。
“別胡說八道,快去找!”一飛低聲喝道。
掛了電話,他用力抹了抹臉,吸了口氣。
他昨晚到現在每隔一小時就會去查一下出入境記錄,並沒有發現尉遲北壤的出入境記錄。雖然有時尉遲北壤會用假名假證,但是那些假名假證他是知道的,都沒有。這說明他還在這邊沒有離開。
後來他又找了王甲再次細問昨天他見尉遲北壤的情形,再聽一遍一飛的心更冷。因爲自王甲的描述,昨天尉遲北壤就已經發病發得很嚴重了,冷氣都快趕上北極了!這個時候出去,他的下場就是把自己凍得昏睡過去,如果昏在沒人的地方還好,只要在有人的地方立即就會有人發現這詭異現象的,就算他沒有遇上雲廣的人,也會被發現他這個秘密的。
到時候秘密一被那邊知道,危險會隨之而來!
那邊的人本來都沒死心試探過幾次了,綁架、襲殺,有過那麼幾次都沒成功,這段時間剛消停。
一飛真的不知道要去找誰。
對尉遲北壤好的,與他關係好的,只有尉遲南煙。
但是這麼多年來他也知道尉遲北壤的習慣,從來不說自己的事給尉遲南煙知道,怕她擔心,怕她因爲他而影響了她的選擇。尉遲北壤最不希望自己成爲誰的負擔。
一飛拿着手機划着,看到了慕容歡顏的電話。
手機號碼是用“大嫂”這個稱呼保存着的,他心中一動。
“打給她?”他自言自語。
但是尉遲北壤跟慕容歡顏分手了的事他是知道的,尉遲北壤還曾經警告過他不許再跟慕容歡顏聯繫,不許他再跟她說一句話,雖然一飛不明白是爲什麼,但是那個時候尉遲北壤的怒氣很大,他哪敢不聽?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幕又再度降臨。
一飛、阿柴堂子等人頹廢地面對面坐着,三個人都是鬍渣滿面,頭髮凌亂,滿身髒污。
他們連所有小巷子暗街,甚至垃圾堆都去翻了,就怕尉遲北壤暈倒在那些沒人發現的角落。但是沒有,找了一天一夜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還有人守在電視前時時盯着新聞,看有沒有人發現而報料,但也是什麼都沒有。一飛還安排人盯着雲廣那邊,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再找不到,老大自己都能把自己凍死了......”
“我呸你一臉!收回你的烏鴉嘴!”一飛呸道。
“現在怎麼辦?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堂子疲倦地抱住頭。其實他們知道得不如一飛清楚,不知道尉遲北壤是什麼病,只知道他有個怪病,發作的時候是不會出去半步的,一飛也不會讓他們靠近,這一回一飛跟他們說了,發病的時候,老大是手無縛雞之力的。
一飛再次拿出了手機,這次他沒有猶豫地撥通了慕容歡顏的電話。
而就在這時,雲廣啃着骨頭的動作一頓:“你說什麼?那個北壤失蹤了?”
站在旁邊一個額頭上有紋身的男人肯定地說道:“對,廣爺,我們按照您的吩咐,如果盯不住北壤,就盯着他身邊那個叫一飛的男人,發現他一直都在打電話,神情非常焦急,而且自己也一整天都在外面到處轉,似乎是在找什麼人。除了他之外,北壤身邊的那幾個主要屬下一樣在到處找,而北壤沒有出現過,所以我們判斷,他們在找的人一定就是北壤。”
“北壤這個人身手好,心狠,就算他失蹤,我們現在也暫時動不了那邊,不是還有暗社在?”雲廣丟下骨頭,在檸檬水裡洗手,一邊說道:“你還有什麼想法?”
“廣爺,按照常理來推斷,如果北壤只是失蹤,我們的確是暫時是沒有什麼可做的,不過,看一飛他們那麼緊張,這說明他們是很擔心的,很怕找不到北壤,或者說,很怕北壤落在別人的手中!這說明什麼?”
雲廣眼睛一亮:“你是說,他現在有可能是受了傷,還是其他的什麼情況?”
“對,我們是這麼推斷的。”
雲廣站了起來,“那還等什麼?把我們所有人都派出去!看誰先找到北壤!對了,告訴弟兄們,只要有人找到他,先宰了再說!”
“是!廣爺!”
雲廣的人幾乎是傾巢而出,數百人跟一飛幾人比賽,看誰先找到尉遲北壤。
慕容歡顏和賀令翔在步行街逛着,每一間店都會留意一下。王永豐想買這裡的店鋪,她何嘗沒有想過,她可是看過規劃圖紙的。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飛?”接到一飛的電話慕容歡顏很意外,因爲他已經很久沒有再找過她了,但是這個電話一來,她一整天的不安突然間好像都有了出口一樣,一下子都瘋狂地涌了出來,一飛還沒開口,她立即就問道:“尉遲北壤出了事嗎?”
一飛一愣,下意識地問道:“大嫂,你怎麼知道?”
這話讓慕容歡顏一下子就站住了,臉色大變,“說!”
一飛也不敢耽擱,立即就將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大嫂,現在我們怎麼都找不到老大,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