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勤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老一輩的人說那裡原來是片無名墓地,可是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連我爸媽那一代人都不清楚,現在也完全看不出來是片墓地,我們小的時候都是在那裡玩的,對於我們這代人來說,那裡根本就一點兒都不可怕。”
慕容歡顏見從徐勤那裡也問不出什麼來,索性就叫他先閉目養神,自己也閉上了眼睛休息。
一行三部車一夜未停,終於在天將亮的時候到了西召鎮。西召鎮是一個偏遠小鎮,而小溪口村則是這裡最爲偏僻的一個小山村。這裡土地貧瘠,交通不怎麼便利,再加上運道不怎麼好,好幾任鎮官村官都不作爲,還在這貧瘠的地方吸血,搞得這西召鎮和小溪口村更是雪上加霜。
之前慕容歡顏的那些親戚們之所以要離開故土,就是因爲他們被上一任的鎮官所騙了,被騙的也不僅僅是他們,還有好多人。那時鎮政府說是要扶持一些人辦一個什麼公有的企業,讓全鎮集資,本來這是不合法的事,但是在西召鎮算是天高皇帝遠,加上那些官員吹得天花亂墜,說是可以帶領全鎮人民走出貧窮的現狀,走向小康生活,所以他們還真的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而且沒有拿什麼憑證。
只是當全鎮人大多出了錢出了力之後,那幾個人卻突然消失了。他們找上鎮政府,政府官員卻翻臉不認人。說那是民間行爲,是他們自己貪財上了騙子的當,跟政府沒有半毛錢關係。
那一場風波導致很多人幾乎傾家蕩產。又求告無門,像她表姨婆那一大家子還跟鎮政府的官員鬧得特別兇,還去了官員的家裡潑紅油什麼的,有人暗地裡放話要他們這些刁民小心點,他們這才害怕了,覺得在這裡過不下去,於是舉家搬去了h市。
後來他們偶爾要回來還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遇到了鎮政府的那些人。
慕容歡顏在聽了徐勤講了這些事情之後頓時有些無語。表姨婆那些人是有多勇敢啊,竟然去政府官員家裡潑紅油漆!不過這也說明那些人果然心虛。要不然早就把表姨婆他們抓起來了。
對於一心只想從百姓身上吸血的官員,慕容歡顏從來沒有好感,但是表姨婆那一大家子人她也知道的,肯定也是讓人厭恨的主。她可沒有那個閒功夫去替他們討公道。
西召鎮只有一家旅社,慕容歡顏本來是想讓暗社四人先在旅社住下的,但是看到那家旅社的外觀時,她就連進去的心思都歇了。那是有多破舊啊,破舊也就罷了,多髒啊,門前就有條臭水溝,旅社老闆還養了兩條狗,擡頭往上看。上面有一扇窗外掛着幾件衣服,發黃的內*褲和磨邊的文&胸都看得一清二楚。另一扇窗裡探出一上半身光着的男人來,對着窗外就吐了口濃痰。
“我看你們就在車裡對付對付得了。”慕容歡顏無語。
其實當初長刀他們也住過類似這樣的地方。但是這些沒有必要讓慕容歡顏知道。他知道她一直覺得愧對他們,卻不知道這是他們身爲死衛的職責,他們心中對她沒有怨尤,要說怨的恨的,那就是慕容有功,是他害死了慕容老太爺。還殺死了長刀十五衛那麼多的兄弟。
徐勤很是不好意思地道:“村裡估計也沒有地方住......”
他們原先是有房子,但是也很破舊了。這個地方經常有返潮天,他們搬走那麼久,房子沒人照料,估計裡面的傢俱也都發了黴。自己家人回來還收拾一下可以對付對付,但是他卻不敢讓這些看起來極有氣勢的男人住那樣的地方。男人們在車裡對付一下還說得過去,可是慕容歡顏怎麼辦?
徐勤現在只希望事情很快解決,然後他們下午就能離開,不用在這裡過夜。但是慕容歡顏卻有預感,這一趟的事情沒有那麼容易解決。
“沒事,我們出任務的時候兩天兩夜沒有睡覺也是常有的事,在車裡對付幾晚都可以。”灰鷹不在意地說道。
“找個地方吃了早餐再進村吧。”慕容歡顏一邊說着一邊打量着這個小鎮。真是的很落後,根本就看不到有什麼新的建設和良好的公共設施,作爲鎮上的主幹道,他們現在開車走過的這條路面也是坑坑窪窪的,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修補過了。兩邊最多的就是一些髒兮兮的有些陰暗的店鋪,裡面看起來似乎人倒是不少,就是不知道都在幹什麼。
“現在鎮民大多不務正業,都在...賭。”徐勤見她留意那些店鋪,苦笑着道:“那些都是聚賭的地方,店主就是莊家。”
慕容歡顏見有幾個揹着書包的小學生模樣的孩子也進了那些店鋪,不由驚詫:“小學生也賭?”
“嗯,你不知道,這裡很多小孩子賭錢比大人還厲害,聽說在學校裡也有很多孩子自己當了莊家,拉着同學一起賭。”
慕容歡顏一頭黑線。這就是政府的不作爲,這就是風氣,這樣的地方怎麼會發展得起來?這個地方出來的孩子又怎麼會有好前途?儘管她不會也不可能去管這種事,但還是忍不住嘆息不已。
“我有一個初中同學,她家裡倒是開着食店的,店裡很乾淨,做的早餐也好吃,不如我們就去她那裡吃一點?”徐勤說道。
慕容歡顏點頭同意了。
徐勤便指了路,三部轎車朝着一間小食店而去。事實上在他們的車子剛入鎮時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他們這個偏僻的窮鎮平時沒有什麼人來,就是有經過的或是到鎮裡找人的,開的都沒有這麼豪華的車。所以有好些閒着無聊的人或孩子都不由自主地跟在他們的車子後面,看他們是往哪裡去。
等看到他們在巧婦小食店門口停下來,那些人也都聚了過來。
“哎喲,這些人該不會要在這裡吃早餐吧?”
“會不會是徐巧他們家的親戚啊?”
“得了吧,徐巧家還有這麼有錢的親戚?”
“不是聽說徐巧她媽當年是逃出來的,會不會是她以前嫁的男人是個有錢人,現在找上門來了?嘿嘿,說不定徐巧不是老徐親生的呢,要不然以老徐那張烏龜臉,能生出那麼一個如花似玉的閨女來?”
毫不避忌的議論聲傳入他們耳裡,帶着這個地方的輕微方言,那語氣裡的八卦和調笑,還有惡意撲面而來。
徐勤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狠狠地瞪了那些人一眼,那些人本來是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正要再出口譏諷幾句,就見三部車裡同時下來幾個男人,個個都穿着深色西服,個個身體高大,周身帶着肅殺之意,不由得心頭髮顫,灰溜溜地跑了,順便把那些跟着看熱鬧的孩子也拽走了。
長刀幾人這才收起一身故意外發的肅殺,挑了挑眉交換了個眼色。剛纔自然是慕容歡顏的意思,她可不想被當成猴子看,也不希望因爲他們讓這小食店的主人被人這麼圍在門口議論着。
長刀走過來打開車門,她這才下了車。
門外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早已經驚動了食店裡的人。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子走了出來,看到他們愣住了,但是很快就回過神來,招呼道:“你們是來吃飯的嗎?”
“徐巧。”
徐勤走上前去。
那叫徐巧的女子睜大了眼睛,打量着他片刻才笑了起來:“徐勤,原來是你啊!都快認不出來了!”
慕容歡顏看着他們,有點兒興味地眯了眯眼,如果她沒有看錯,徐巧在看到徐勤的時候眼底閃過的驚喜和思念可不只是同學那麼簡單。難道說這兩人以前還有過一段早戀?
“我們過來吃早餐,腸粉什麼的都還有吧?”
“有,有,現在時辰還早,什麼都還有咧。快讓你的朋友們進來。”徐巧說着,目光落在慕容歡顏臉上,怔了一下,“這位是?”
“她是我表妹,姓慕容。”
慕容歡顏笑了笑,走進了這間看起來在這個小鎮上最乾淨最整潔的食店。裡面不大,只是擺了四張圓桌,他們這麼多人進來就已經佔了三張桌子了,另外一張桌子有一個婦女帶着一個孩子在吃早餐,見了他們有些緊張。
別說小鎮上從來沒有來過這麼一幫人,就說他們幾個雖然收斂了一身肅殺,但還是有區別於普通的百姓的,實在讓人有些壓力。他們剛坐下,那婦女就急急地結了賬帶着孩子跑了,這讓慕容歡顏有些哭笑不得。果然,聽尉遲北壤的就是太誇張了,來這樣的小鎮帶這麼多人,兩個死衛,四名暗社核心成員,這陣容的威壓太強了啊。
“阿巧...”一個婦人從廚房裡走出來,見到店裡突然多了這麼多人嚇一跳,“這是......”都是穿着筆挺深色西服的人,怎麼那麼像是電視裡演的黑*社會啊?要問什麼不是想到大公司精英,這個問題比較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