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二更出沒=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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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山啦,我到底在神馬地方神啦,請給咱指條明路吧”
猶如狼嚎般的聲音,迴盪在漆黑無光的空間之中……
楚昊是嘎山準祭司學校第十三期的優良畢業生,雖然,能夠獲得優良的主要原因,還是在於他本就是嘎山的人,不過實力卻是不會摻水的。
在離開嘎山時,他已經是陰魂級中期了。
就知識基礎而言,嘎山的小孩高於五大部落;五大部落的則高於外圍部落,這幾乎是現今族羣成員們的共識。(當然,學校改革之後,這種情況會有改觀,但這與楚昊已經木有任何關係。)
而在準祭司學校,憑着優良的知識基礎和從小到大養成的良好習慣,最主要的,還是在一羣熟悉的大哥大姐老師的壓迫之下,就算他想偷懶也沒有機會。
於是,一年學習時間下來,楚昊以優異的成績從準祭司學校畢業了。
按一般流程,他是可以直接進入祭司學校,學習成爲正式祭司,而不是去做一個到處跑的準祭司的。
但所謂故事啊、夢想啊神馬的,就是讓人做出不理智決定的罪魁禍首口牙
從小到大,他都聽着一個又一個發現同類,然後在衆人羨慕的神情之中,晉升正式祭司或者頭領,然後通過努力成爲大祭司啊,守護神什麼的故事。
這讓楚昊同其它朋友一般,一天到晚嚮往着外部世界,嚮往着有一天自己也能找到失落的同類,然後讓他們迴歸族羣的懷抱。
於是,拒絕了進入祭司學校的他,在進行了第十期才新增的,爲期一百多天的獨立行動培訓之後,終於在親朋好友的祝福之下,許下‘不找到大部落不會來’的願望之後,興匆匆地踏上了準祭司的道路。
然而,誰都知道,夢想與現實的差距,是多麼的明顯。
出來有兩三年了,楚昊按照嘎山的分配,一路向南。
但他找遍了從嘎山開始,到現在所經路途之中的每一個角落,並仔細詢問那些被前輩們收攏起來的部落成員,卻直到現在,也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不在族羣控制中的同類。
“這些前輩真是太勤奮了。”
期間,楚昊遭遇過獸潮、觀看過火山、遊覽過瀑布、體驗過地震、甚至還遠遠地見到過史詩生物,這些途中遇到的危險與磨難,咱們這兒就不多囉嗦了。
然後,畫面回到一片漆黑的洞穴通道之中。
在狠狠地發泄了一通之後,被自己的聲音震得耳鳴的楚昊,鬱悶地收回了精神力,慢慢坐下,準備練習冥想術恢復精神力。
時間,就這樣慢慢流逝着。
“好久才能遇到一個人啊,就算亡魂也要好啊”
記憶中,最後一次與嘎山聯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同類,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
離開那個部落之後,南面似乎一下變成了另一個世界,沒有了同類,這些地方充斥着數不盡的危險動物。
“想回去了。”
經過這兩三年的不斷打擊,楚昊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了。
每天醒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確認自己找的臨時住所沒問題,自己沒有在睡夢中,被危險的動物叼走;
做的第二件事,是用精神力掃一下週圍,看看有沒有突然出現的同類;
第三件事纔是做早飯……
到現在,他對那些前輩們的勤勞,所感到的已經不再是讚歎,反而有一絲埋怨。
“不行,當初可是賭咒發誓,說了‘不找到個大部落堅決不會去’,現在怎麼能這樣灰溜溜的回去了,肯定會被小瞧的,然後沒有任何女生在喜歡我,啊,那可就慘了”
一陣無力,楚昊只能停下冥想,因爲這種情緒不穩的時候,冥想根本毫無作用。
“算了,繼續找路吧。”
現在他所在的地方,是幾天前醒來做第四件事‘趕路’的時候,發現的一個洞穴,或者說裂縫。
當時出於好奇心,以及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的念頭,楚昊毫不猶豫地就鑽了進去。
裡面最初還有點光芒,但走着走着,空間就變得漆黑起來。
雖然通道大小足夠蛹化體行動,但對於習慣了飛行的他而言,大半天不飛行翅膀就憋得慌。
但是,等到他想出去的時候,卻悲劇的發現,自己迷路了。
所幸,無論是嘎山的課程,還是自己的經驗,都讓他很快地冷靜了下來。
然後,他就保持着精神力時刻擴散的狀態,直到發現安全地帶再休息的優良習慣。
但走了不知道多少天了,連火把都早已消耗一空,眼前卻還是一片黑暗。
“哎,這難道是神對我的試煉?”
“不是說有苦盡甘來麼?一定是走出去之後,就有一個超大部落在等着我收編吧,嘎嘎。”
於是,他又一次恢復了動力。
不過,這數天黑暗移動,帶給他的好處也不少,例如精神力、意識,他就能明顯感到上升了很多。
這也是他有信心收編超大部落的原因,現在的他,至少也算是陰魂級中高期了吧,實力已經算是正式祭司中的高手了。
“這次再找不到,就找個地方修煉到靈魂級,然後回去吧。”
這時,他突然感到前方有一絲風氣。
並非說之前的洞穴沒有空氣流動,但比起這絲風氣而言,那種細微的空氣流動不仔細根本注意不到。
“難道是,出口”
興奮地上前幾步,一絲久違的光亮出現在幾個拐角處,楚昊下意識地閉上雙眼。
明明微弱的光亮,此刻卻讓他感到刺痛。
長時間待在黑暗地區,突然見到光時,要閉上眼睛,待在光下習慣一會兒再睜開,當然,前提是那裡沒有危險。
嘎山的課程內容浮現在腦海之中,楚昊激動的閉上雙眼,但他沒有等待在原地,而是放開精神力,一步步小心地前行。
這時,他發現前面突然變得開闊起來。
覺得適應了光線的他立刻睜開雙眼,眼角的餘光正好看到一個身影突然從面前閃過。
“蛹化體哈哈哈哈,絕對是蛹化體我成功了”
雖然身影感覺很模糊,但楚昊以自己剛剛恢復視力爲由,解釋了其中的原因,而長久以來的夢想終於要實現,他也不由地感到一陣激動。
“啊對了。”
“不要跑我們是同類”
突然反應過來的楚昊顧不上繼續興奮,幾個衝鋒趕上了轉角,正好看到剛剛從下一個轉角逃走的身影。
此刻,那妙曼朦朧的身影,已經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腦海之中。
“等等我沒有惡意……哦,對了,這些人應該聽不懂語言,嘎山課程上怎麼說來着。”
一邊追一邊想,終於從大堆記憶中搜出需要的東西的楚昊,立刻對着前方吼叫起來。
嘎嘎嘎嘎嘎嘎……
(嘎山準祭司課程:遇到不會語言的同類,可以試着使用‘嘎嘎’這種,原本不會語言的我們,用來交流的聲音=。=)
終於,楚昊跟着那個身影又一次轉過了一道牆角。
然後,他的重重地撞在了一堵牆上。
“痛誒死路”
“怎麼可能……”此刻的楚昊臉色瞬間就白了下來。
“難道……”
“剛剛的一切……”
“都只是我長久以來擠壓的希望,所產生的幻覺。”
一屁股坐到地上,完全沒有理會被壓在下面的尾巴,這一刻的楚昊,突然覺得很累。
這幾年來南奔南跑,風餐露宿,特別是這半年來連個同類都看不到。
這些努力,最終換來的只不過是一個幻覺嗎?
此時,楚昊感到一陣無力。
他靠坐在這一面似乎代表着絕望的牆壁之上,擡頭看向帶來一絲光芒的天空。
一道龐大的裂痕,似乎將眼前的山壁劈開,帶着無與倫比的天地之威,震撼着任何一個初見的人。
但這種場景,一年多前就已經不能再引起楚昊的注意力了。
漸漸地,他感到眼角有些溼潤。
過往的一幕幕迴盪在眼前。
小朋友間的嬉戲、少男少女時的玩耍學習、蛹化時嘎嘎猿朋友們嫉妒或羨慕的眼神、爲了夢想而進入準祭司學校時的高昂、離開學校時的意氣風發、最初與部落中準祭司前輩們的友好交談時的故作鎮定、後來漸漸失去動力的懶散與應付、再到之後只是爲了回去而工作……
“你……你怎麼呢?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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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幻覺啊。)
對自己腦海中居然冒出聲音來感到無奈,楚昊晃了晃頭,甚至調用幾絲電流讓自己清醒一下之後,才擡頭看了看頭頂的一線天,又重新坐了回去。
(算了,這裡應該沒什麼危險,還是繼續睡一會兒吧。)
“喂,我在問你話呢小子”
突然的大吼聲在腦海中迴盪,讓楚昊完全無法入眠。
於是,他憤怒了。
“吼什麼吼不過一個幻覺罷了,囂張什麼啊魂淡我找了幾年都找不到同類,難道現在連睡個覺都不準嗎”
巨吼聲迴盪在狹小的空間之中,腦海中那股‘幻覺’似乎也被嚇住,完全安靜了下來。
自覺無趣的楚昊踢了踢牆角,重新坐了下去。
但就在他將要睡着之際,那個聲音又再一次傳來。
“找了幾年?不會吧你轉過右邊那個牆角,然後直走,再左轉去看看。”
聲音中似乎帶着一絲調侃和嘲諷,看來對楚昊剛剛的吼叫很是不滿。
晃了晃腦袋從地上坐起來,有了剛剛的發泄,已經覺得好多了的楚昊轉頭看了看那個方向,至於腦子裡面的幻想……
“算了,就當神的指引吧,反正現在也無事可做,走一走再找個安靜的地方閉關衝級,最後回家吧。”
“果然,還是家好啊。”
如是想着,似乎已經放棄了的楚昊,抱着可有可無的心態,按着之前‘幻覺’(神?)的指引,向前走去。
(這時候還沒反應過來,只能說他是貨真價實的天然呆口牙。)
然後……
……啊啊啊啊啊
聲音由遠及近,離開牆壁纔沒幾秒鐘的楚昊,又手舞足蹈地跑了回來,然後拍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
“嚇嚇死我了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骸骨”
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楚昊顫抖着靠在牆壁上。
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他本來還沒什麼感覺,但這時候仔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回憶了一下自己的遭遇,這才發現,剛剛的事情,怎麼看都透着一絲詭異。
“難、難道,這裡是我離開學校前,他們還在討論的那種,亡靈消散之後前去的幽冥?”
看了看四周,呼呼的風聲、鋪天蓋地的骸骨大地、只不過一線的天空、幽暗陰冷的大地……還有,還有那不知道從哪兒傳來的聲音……“誒,聲音?”
“哦……你……發……現……了……麼,哎呀”
本來被突然飄在身前的影子幾乎嚇破膽的楚昊,被影子那一聲‘哎呀’給狠狠地萌了一下,然後對自己的反應感到陣陣無力。
這時,他才發現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飄着一堆一堆的影子……“等等,亡魂?”
再結合之前的骸骨、聲音、這裡的亡魂,楚昊漸漸平靜下來,(只要不是幽冥就好,我還沒有活夠了。)
“誒,你剛剛不是很害怕麼?怎麼看到我們都出來了,反而沒有反應呢?”
“難道是嚇傻了?”
“應該不會吧,不過聽他說,好像不是峽谷部落的人啊?”
……
冷靜觀察了一下,楚昊注意到,一直在說話的只有其中七人,而這七人只有兩個是蛹化體,另外五個居然全是嘎嘎猿,感覺上至少也是個陰魂級中期的。
而周圍不下上百的亡魂,則大都做着各種動作進行交流,或是相互靠在一起,看起來似乎是通過身體接觸進行精神力交流。
(這是什麼情況?)
楚昊糊塗了,不過,這些同類應該不會害自己吧,看起來也是很好相處的樣子。
而且只是亡魂,就算是靈魂級亡魂,也才和陰魂級高期的蛹化體精神力差不多。
於是,他坐直身子,直接提問。這也是學校老師的教育,‘不懂的就問懂得的人。’
“請問,這裡是哪裡?周圍難道有我的同……”
突然,他彷彿被加了定身咒一般停了下來,臉色漸漸變得難看,(這些會說話的亡魂,都是用的和自己一樣的語言,那豈不是說……)
於是,他的冷靜再一次被擊潰,痛苦地趴在了地上,(看起來被哪個魂淡前輩搶先了,神啦爲什麼要一次次給我希望,又一次次地擊碎啊)
而這時,會說話的七人圍在了趴在地上,做打死不起狀的楚昊身旁。
“這個小傢伙怎麼呢?明明很有精神啊,之前尖叫很好聽的說。”
“我怎麼知道,我也只是比你們先遇到他一會兒罷了,而且還是在前面飄。”
“我看還是把他叫起來吧,現在峽谷部落好像在大戰,前幾天又添了幾十個,我看他好像也有點厲害,上去也能少死幾個吧。”
……
(人生……無望了。)
而此時正趴在地上的楚昊,已經完全無視了周圍的情況,進入了無我的境界……
然後,他的腦海中又一次響起了聲音、一堆的聲音。
“小傢伙,快起來”
“雖然不知道你是哪兒的人,但現在峽谷部落的人們都在戰鬥,你既然還活着,就必須去幫助他們”(這熱血漫畫的開篇場景是怎麼回事?)
最終,本打算不理會這些亡魂的楚昊,還是受不了衆人的囉嗦,乖乖地坐在了地上。
不過一想到之前的骸骨大地,他就渾身不自在。
“好吧,能告訴我,你們這兒的準祭司是誰嗎?”
按楚昊看來,搜索到這兒的準祭司,應該是自己前幾屆或着同屆的學員,如果自己認識,就請對方給自己提供點資料。
或者乾脆就在這個部落留下,等提升到靈魂級就乖乖地回去吧。
但是,這些亡魂的回答,卻讓楚昊心中一跳。
“準祭司,那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準祭司難道……等等,不能那麼快產生希望,否則又會被耍。)回想起生命之神的性格,楚昊很是果斷地壓抑住了自己的喜悅。
然後,他一臉平靜地看了看眼前這名亡魂……大姐?(亡魂的歲數是無法計算的,就和女人的歲數是不能輕易詢問的一樣。)
“祭司呢?”一羣亡魂搖頭,楚昊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嘎山呢?”衆亡魂看了看,繼續搖頭,希望之火發現了乾柴。
“那你們的語言是哪裡學到的?”
“語言是暗血丫頭教的啊。”說到這兒,亡魂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記得那時候她才那麼點高啊,聽說幾天前才蛹化,現在還真想她呢。”說到這兒,周圍的亡魂都嘎嘎地笑了起來。
“是啊,那次她醒來時的尖叫聲,可比這個小傢伙的好聽多了。”
“哈哈哈哈”
……
一羣無節操亡魂又一次陷入了偏題狀態,但楚昊卻不再理會,因爲他已經陷入了狂喜之中。
‘那麼點高’、‘幾天前才蛹化’……
‘嘎山的準祭司至少都是成年蛹化體’、那麼……這裡,還是未被族羣控制的部落。
“神啦,我終於要成功了”
“哎,這小夥子實力還不錯,可就是一驚一乍的,腦子看來有點問題,就這樣上去,還真讓人擔心啊。”
一羣無節操亡魂點頭……
但這一刻,楚昊已經完全陷入了,‘終於要找到一個新部落’的狂喜之中,哪兒還有心思與這些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亡魂計較。
“請請務必告訴我,那個峽谷部落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