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4年3月3日。
不用有什麼期待,這只是很普通的日子,既沒有哪一方發生大戰,也沒有哪一方發生內亂,更沒有哪一方研究出了超級科技,出現了超級偉人然後一躍進入黃金時代什麼的。
而就在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日子裡,閒暇無事的影族議長,帶着幾個同樣蛋疼的議員,前來爲鍾爲議員(空幻飾)和赤影議員送別。
這隻隊伍其實很奇怪,因爲它擁有兩個隊長,一個是鍾爲,一個是赤影,都是議員,都是隊長,議長也沒有分出誰正誰副,說起來,在影族這裡待了幾天,空幻還沒看到出現過‘副’之類的職務。
或許,在議長看來,赤影一直都讓他放心,所以讓赤影當隊長很好;但這次很多事,又需要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鐘爲做決定,因此鍾爲也成爲隊長。兩個都是隊長,這樣就不用擔心兩人都不能發生作用了。至於權利不集中造成的麻煩,顯然在這種時候,還沒有誰會意識到。
至於空幻,他顯然知道這種情況,但他只不過是個打醬油的而已,能夠在幕後做的事,他是絕不會放到臺前,偷懶這種事,他是最爲上心的,這隻能說是性格使然。
“這次的任務,可能會有危險,這方面,赤影你的實力不錯,記得照顧好大家。”議長顯然無視了一旁的空幻,因爲在他印象之中,鍾爲這個議員的實力只能算議員之中墊底的,在族羣中‘高不成低不就’就是對其最好的寫照。
即便最近的表現逐漸變好,但實力的提升畢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成功的,他顯然不知道這時候的鐘爲已經換人了。
“放心吧,議長,”對錶揚之類的東西毫無抵抗能力的赤影,在回答的同時,還轉頭瞄了眼一旁,正和幾名隊員聊天的空幻。
對方已經沒有了幾天前那種,‘彷如兩個人’的奇怪感,以前對這名議員的感覺就比較模糊,現在漸漸的,在赤影的記憶中,真正的鐘爲議員似乎就是這樣的,而記憶中對鍾爲最深的記憶就是‘話多加無能’,現在這個議員似乎也正在變回話多的鐘爲,只是‘無能’……
(只希望能力不要也變回去就好了。)搖了搖頭,赤影笑着向議長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空幻走去。
看着逐漸離開的小隊,議長自言自語道:“如果真的按鍾爲所說,是和我們一樣的部落的話,那可就是大事了?”
“大事?”很顯然,一旁的議員對於這種說法有些好奇:“就算是部落,也不過像以前在森林裡面一樣互不干涉就可以了,遇到大事大家一起商量,這麼看來不過發現了一個部落,怎麼也算不上大事吧?”
“呵呵,”習慣性地伸手理了理下巴的鬍子,議長看了看身旁大都滿不在乎的議員,笑着搖了搖頭,轉身向遠處的河邊走去:“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畢竟,他們不是影族的人,而是另一種生物啊。”
……
“這次的隊伍就由我們兩個議員帶隊,隊伍裡面除了恩木耳他們七個,剩下的我找了六個人,你怎麼才找一個?”赤影看着空幻和他身旁的影歌,面帶無奈地說道:“加起來都才十六個人,打起來不好弄誒。”
“打?”詫異地看了看赤影,直到看的對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空幻才笑着轉頭說道:“打不打得起來還說不定了,我們又不是過去打架,而是過去偵查或者交朋友的。”
“你怎麼知道打不起來?”斜了空幻一眼,赤影搖頭說道:“我們這次要找的那種生物,上次不就和恩木耳他們打了一架嗎?到時候很可能會打起來,如果你打不贏……算了,再怎麼說也是議員,要是你敢跑,哼哼。”
“……囧”空幻做搖頭狀,(這什麼跟什麼啊?還跑?難道鍾爲這個議員居然在別人處的評價這麼杯具?)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的目的是什麼?”說這話的時候,空幻還瞄了一眼不遠處正熱情滿滿地向同隊的幾人,描述着己方與朋人戰鬥事蹟的恩木耳:“恩木耳他們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遇到普通影族人都搞不好就打起來,與到其他生物打起來很正常。”
“額,好像也是。”
“對吧,”本來空幻不過是隨口說說,反正說錯了也沒什麼影響,但沒想到這個恩木耳似乎還真是這種好鬥性格。笑了笑,空幻繼續說道:“你看,我們的目的不過是偵察,又不是戰鬥。以我們影族的隱藏能力,在不被對方發現的情況下,查出他們的具體情況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在說這話的同時,空幻自己卻在暗自撇嘴,要是讓對方知道自己就是她們要偵察的目標,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想到這兒,空幻有些邪惡地翹起了嘴角,但迅速平復了下去。
而對於空幻對影族隱藏能力的評述,赤影顯然很是贊同,身爲其中的佼佼者,她驕傲地昂起頭,很是困難地,卻帶着可愛地做了一個輕微地點頭動作,然後說道:“這方面你還是很清楚的嘛,不愧是議員。那好,這次我們就儘可能在不被發現地情況下,查出對方的所有東西”
(在這兒之前,你們的所有東西都已經被知道的一清二楚了……)看着滿腦子‘影族隱藏能力無敵’想法的赤影,空幻笑着搖了搖頭,繼續跟着前方的恩木耳的隊伍。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流逝,這天夜晚,空幻在吃飯的時候,終於找上了最終選擇了加入隊伍的影歌。
“你那名隊友呢?”接過對方烤好的鮮肉,空幻隨口問道。
“他,”愣了一下,或許是沒想到對方第一個詢問的,居然是自己那名隊友,影歌略顯詫異地回答道:“他喜歡領地內的守衛工作,說是要在您離開是時間保護好您的房子,所以沒有過來。”
或許是還存着維護隊友的想法,影歌只說了這麼一句,就止住了話題。
“保護房子。”嘴角抽了抽,對於這種藉口,空幻顯然有些無語。
“那你呢?怎麼會願意跟過來?”這時候,話題才進入主線,空幻按照從他們兩人處獲得的方法,用指爪將手臂大的肉塊切成兩片,遞給了對方一塊後說道:“要知道,這裡可不一定安全啊。”
“哪裡又真的安全呢?”出乎空幻意料的是,對方居然感慨地反問了一句。
隨後,似乎組織了一下語言,影歌打開了話匣子,開始講述起自己的過去,很普通的過去,小孩、少年、成年……平平淡淡、得過且過、一事無成……
“那晚議員你說過‘這裡是領地中間,沒危險,不用那麼小心’,但是你恐怕忘了,如果領地中哪裡失火了?領地中哪裡遇到怪獸衝進來了?領地中哪裡有翼龍飛過來了?……這些,不都是危險麼?”
我那只是想讓你們鬆懈,一邊我夜遊而已的說,嘎)
“你注意到很是全面嘛,怎麼,想好了,要重新努力地成爲一名刺殺高手了?”轉移話題,將其拉回正途,空幻一面索然無味地咀嚼着肉塊,一面盯着對方。
對於現在身爲意識體的空幻而言,吃東西不過是用念力模擬出來的動作,沒有能量核心的他,甚至不能消化這些東西,所以最終還是用念力保存在體內,然後找機會偷偷排了出去(……),很麻煩。
吃東西,不過是爲了掩飾而已,而且還得消耗念力,對於空幻而言,只能說是折磨。
“刺殺高手?”愣了一下,再次出乎空幻意料的是,對方並沒有空幻所想的那樣,在那晚幡然醒悟,然後重拾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童年夢想,按照一般劇情,在不久之後,通過空幻似是而非的幫助,最終成長爲刺殺高手什麼的……
“不是,”影歌只是搖了搖頭,感激地看了看空幻後說道:“議員你那晚的話說的……嗯,的確很有道理,但是,從小到大那麼久了,我已經知道,我在刺殺上不擅長,但我並不是要放棄什麼。”
“哦,”壓制着腦海中的一絲無奈和惱怒,空幻面無表情地詢問道。
他不是沒想過,自己能像其它主角那樣,一言一行都能有吸引引導他人的能力,但真被事實證明,自己沒那個天分的時候,空幻依然有一絲不甘和自嘲。
而影歌顯然就沒有空幻那麼複雜的想法:“雖然守衛,一般都是由弱小的傢伙來做,所以就顯得無用,變成了無能的代名詞一般,但我當了這麼久守衛也發現,守衛其實也是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的,例如,必須隨時查看四周,必須監督天上地下,必須分辨敵我善惡等等。”
“而守衛其實也是很重要的,比如發現敵人的偷襲,保護重要的議員議長,防止大火的出現啊之類的情況。”
“哦,所以呢?”這時候,空幻也算是產生了一絲興趣。
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一套規則,只要去想,就能做的更好。而現在看起來,這名影歌似乎想要在全民追求隱蔽刺殺的時候,走出自己的守衛之路。
當然,現在的他顯然不會想的這麼深入,可被前世網絡知識污染的空幻,顯然看的要更清楚一些。
“所以,我的目的,就是做一個最好的守衛或許成不了最好的暗殺者,但依靠這段時間的守衛經驗,我卻可以去做一個最好的守衛。而現在,我的任務就是守衛好這個小隊。”
“很好。”或許還該說些什麼,但空幻最終只是鼓勵地拍着對方肩膀說出了這麼兩個字。
影歌已經有了自己的目標和想法,那就不需要空幻去過多幹預。何況,空幻一開始也只不過是想要對方加入這個小隊而已,之後的廢話,更多的是空幻自己的小情緒,現在目的達成了,其它的事,就隨其自然吧。
“在說什麼呢?”
這時,赤影帶着她的幾名隊友走了過來,然後坐到空幻身旁說道:“按恩木耳所說,明天我們就要到達大峽谷了,要過去需要經過一個很險的天橋哦,到時候要有心理準備啊。”
“很險的天橋?”
……
“還真是很險的天橋啊。”
空幻無語地站在峽谷邊上,看着如同一條線般橫跨近百米長的峽谷兩端,最窄出卻不過兩米左右寬的石橋。
探出頭看了看下方一片漆黑的峽谷深處,乘着周圍沒人注意,空幻偷偷放出精神力查看了一下,但直到獨立意識狀態的幽神,所能控制的精神力達到最長處時,也沒有感受到最底層。
(我去,這到底是峽谷,還是阿拉蕾砸的地球裂縫啊)擦了擦冷汗,空幻滿頭黑線地將視線收回。
要說這所謂的天橋,對於陸地生物的確險之又險,但對於能夠飛翔的空幻而言顯然不可能有什麼負擔。不過,在之前用精神力查看時,空幻發現這道天橋已經有些內部裂痕,一兩個影族人走過去應該沒什麼,但現在這十幾個人,搞不好會突然斷掉。
“這就是傳說中的,很多冒險故事都會出現的‘貌似險惡的、絕對會斷掉的橋樑’?”看了看遠處的天橋,再看了看下方的裂縫,空幻不知怎麼的生出了一種,如果從這裡掉下去,就會獲得傳說中的天材地寶、絕世秘籍之類的東西的念頭。
“怎麼,怕了?”拍了拍空幻,赤影面帶調侃地說道。
(你如果沒有發抖,我就說我怕了。)瞄了一眼赤影,空幻滿不在乎地拉着動作僵硬的對方,來到了天橋邊緣。而之前走過這道天橋的恩木耳幾人,此時則非常享受地欣賞着周圍人們的反應。(人的惡劣性格啊
“恩木耳,時間不早了,從你們開始一個個過去吧。”
這時候作爲隊長之一,或者說大家承認的隊長的赤影正陷入混亂之中,空幻這個第二隊長理所當然地肩負起了隊長職責。
而見到空幻居然毫無恐懼感,無論是恩木耳還是其他影族人都佩服起來,隨之對自身的擔憂也減少了不少。
隨後,衆人開始按照空幻的吩咐排隊過橋。
先前有說過,這道天橋其實很危險,空幻卻讓衆人上橋,倒不是有什麼壞心思,而是那種危險只是對影族人而言的。此時有了空幻這個幽神級的存在,他完全可以用念力保護着天橋,甚至乾脆就在天橋與上面的人之間用念力鋪一條臨時的懸空道路,讓他們在不接觸天橋的情況下地輕鬆走過去。
“不得不說,我還真是帶着平淡光環啊。”
看着一個個有驚無險地走過天橋,然後在對面或是歡呼,或者故作鎮定,或者得意洋洋的傢伙們,空幻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赤影和影歌,點頭帶着三人走上橋樑。
如果沒有空幻的念力,這一隊人恐怕在經過這道天橋時,就會出現不小於六人的損失。
讓我們來看看如果那樣會怎麼樣呢?
這十幾人在過橋時,走到一半,天橋突然斷裂。
隨後,衆人驚恐地或是前進、或是後退、或是掉落深淵。
最終,安全跑到對面的可能有六七人,他們在那一面慶幸人生的幸運,同時哀悼完同伴的損失之後,開始肩負起自己的職責繼續向北。當然,或許會有點內部分歧,但按照一般劇情,都會繼續向前。
而靠後的,最終幸運返回原點的人,可能有三四人,他們在另一面產生‘是繼續找路呢?還是就這麼返回’的內部討論,最後的結果是可以隨意設定的,嘎。
至於那些掉落深淵的,又分爲三種情況:主角方、反派方、路人方。
主角方,恐怕會在峽谷深淵中獲得什麼奇遇,大難不死什麼的顯然是絕對會出現,然後功力提升的主角方成員,在主角危難時刻震撼登場,參考某白袍巫師;
反派方,恐怕會在峽谷深淵中被某惡魔啊、某邪惡物等等污染,然後以強悍而又負面的存在重回世間,給人世間帶來無盡的痛苦之類的亂七八糟的事,等待主角的消滅或者救贖什麼的。如果爲了豐富劇情,可能還會加上點對該人某某痛苦的過去的描述……嘎,參考者n多;
路人方,作爲最平凡,卻最穩定的一方,這一掉就是永恆,結果不解釋。
於是,在幻想着發生動人劇情的同時,最後的空幻三人卻無驚無險地來到了對面。
隨後,或許是帶着一絲惡搞,也或許是爲了後來者的安全考慮,空幻在撤除念力之時,稍稍動了下天橋的裂縫。
轟隆……
“天啦斷了斷了”
於是,理所當然的,全員平安的衆人們,都極度慶幸着自己等人的好運,更是對最後纔過來的空幻三人表示出絕對的敬畏。
至於赤影,她此刻都坐在地上,故作鎮定地表示自己在休息中,卻目不轉睛地看着遠處的斷橋,偶爾還會附上一句‘又掉下去一塊’的說明。
(如果這時候,影族有一個崇拜的神明,或許這些人還會說上點……)
“感謝偉大的暗夜之神保護,太危險了,幸好我們都過來了。”
好吧,當我沒說。
(影族已經有神明瞭啊?)想想也是,空幻看了看四周開口說道:“今天就到這兒吧,明天再走。”
說完,一羣被天橋嚇住的人,都將感激的視線投向了空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