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緣篇_前緣篇 第七章 落井下石

清晨六點,仙蹤林上空,太極門總壇天玄宮。

還是和往常一樣,山下是一片雲海,天空中時常也會有幾隻仙鶴飛過。

因爲是夏天的關係,太陽已經早早的爬上了山頭。隨着第一屢燦爛的陽光照射進天玄宮的主殿——通玄殿,太極門內部的裁決儀式也正式了!

整個大殿早已站滿了人,雖然除了幾個長老外,大多數都是子寧的堂哥或叔叔伯伯什麼的,但是他認識的也沒幾個。子寧靜靜的站在大殿的正中央,面帶笑容,還時不時的看看牆上掛着的名畫,好像什麼都不關我的事似的,要多自在和有多自在!他老爸張道林站在邊上,正用一種極度擔心的目光望着他,因爲張天德是宗主,所以無疑坐在正前放高高在上的大宗主六龍椅上!一身白色的華麗明裝,他只微閉着眼,好象在等待着什麼!

此時,通玄殿內已經是議論紛紛,當然今天的焦點無凝就是子寧了!旁邊的張永康正望着他露出略帶朝諷的微笑,就好象在說:“小子,你也有今天啊!”他都有些不明白,張永康都六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這樣?當年的張天極多英明啊,他爲什麼就不學學他爺爺呢,張浙江與張金華在偷偷的討論着什麼,雖然聽不清楚,但子寧他們說的事肯定和自己有關,不過早年就聽人們說過:他們對宗主之位也不是一般的感興趣,他們和張永康是同一個孃胎裡出來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年頭,就是上樑正,下樑也歪。

這時,張天德睜開了眼睛,手扶龍椅,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光線,很自然的發出一股無形的霸氣!整個大殿馬上安靜了下來,然後他輕輕擡起了手道:“宣讀第一張宗旨吧!”接着,四大長老之首的張良拿出一張紋有“玄太極”精製的白色綢布,就好象古代帝王宣讀聖旨般,將其輕舉胸前,最後望了望子寧,淡淡一笑道:“張子寧聽封!”

張子寧聽封?難道沒事?不可能啊!韓海怎麼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呢?他是張天德最寵愛的孫子,也是將來最有可能成爲宗主的人!更是太極門中最閃耀的一顆星!如今,他做了這麼大的錯事,無疑是韓海除去他的最好機會!若想要削弱太極門的實力,想要徹底擊敗一個人,精神上的打擊是至關重要的!更何況很多人都知道,張天德把他的一切看得比什麼都重!所以他就是張天德的一個重要破綻!這樣的機會,他真的回錯過嗎?

不,不能太樂觀!子寧心中暗暗的想道。

“張子寧聽封!”同樣的一句話又在子寧耳邊響起!讓他很快有回過神來,接着望着張天德,原地跪了下來!

“奉太極門大宗主之令:張子寧年僅八歲,卻能精通於太極門各路武林絕學,乃當世奇才!且聰明絕頂,擁有一顆純潔,仁慈的向善之心,更是當世罕見!爲光大本門,本座決定立張子寧爲少宗主,即日起,與本座一同管理門中所有事務!”大長老用洪亮的聲音將其宣讀完畢後,有向子寧微微一笑,表示祝賀,並將宗旨一同交給了他!

不會吧?真的沒事了嗎?望了望旁邊的張道林!他早已經笑開顏了!上天真的對他這麼好嗎?子寧從心裡笑了笑,站了起來!可是此時,他又想到:我爲什麼要開心?我原先是想借這個機會離開這裡的!難道我內心的最深處還是很留戀這裡嗎?

這時,龍椅上的張天德,將手輕輕一揮,又說道:“繼續吧!”

張良又掏出一張新的宗旨,讀道:“奉太極門大宗主之令:張子寧因泄露本門武學,且證據確鑿,特削其少宗主之位,聽侯裁決!”說完,第二張宗旨又放到了他的手上。

子寧愣在那裡,心一下子冷了!好像在火熱的夏天突然進入冰窖似的。他還以爲真的沒事了,看來該來的躲也躲不了!人,永遠要爲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子寧很難過,但他知道他爸

爸張道林的心比他更不好受,可他又能怎麼樣呢?就算子寧現在告訴他們,他已經領悟“太玄經”,然後永遠的留在這裡,恐怕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哎!不知道張天德是否能想到他的寵愛會給他帶來災難!子寧現在才八歲,未來的路還很長!他又該如何去走?

子寧站在大殿中央,靜靜的,靜靜的想着一些事情!

他心中靜靜的想着:我這樣做對嗎?我若真的被逐出太極門,爸爸媽媽會怎麼樣?姐姐又會怎麼樣?作爲他們的孩子,作爲這個家的一員,我有認真爲他們考慮過嗎?爲逃避同門相殘,爲成全別人,爲修練更高深的武學,竟不爲自己身邊的人考慮!我這樣做是不是錯了?算了,無論對錯與否,既然做都已經做了,後悔又有什麼用呢?還不如大膽,勇敢的走下去!況且爲了菲婭,爲了我自己也就只能這麼做了!爸,媽,請原諒孩兒這次自私的選擇!

這時,張天德望着他問道:“子寧,你知罪嗎?”

子寧很坦然的笑了笑,道:“孫兒知罪!”

張天德嘆了口氣,又問道:“那你還有何話說?”

他低頭回答:“我無話可說,請宗主嚴懲!”

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爲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子寧會這麼容易就認罪,有些人甚至會認爲他們是在演戲!因爲沒有一個人面對這樣的情況還能面帶微笑,保持平靜!可瞭解這件事的人都知道,現在的子寧早已經大禍臨頭了!雖然子寧的年齡只有八歲,但面對這些,他不怕!因爲他記得以前張天德說過,做人要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只有這樣,才能靜下心來去好好的解決眼前的事物!

這時,子寧的五哥張若風站了起來,向張天德低了下頭,道:“宗主,寧弟也是一時糊塗,請宗主從輕發落!”

六哥張若雲也站了起來,道:“宗主,寧弟才八歲,不懂事,請宗主從輕發落!”

張道林也站了出來,道:“宗主,犬兒年少無知,請宗主從輕發落!”

在張子寧的所有堂兄弟中,對他最好的就是五哥和六哥。雖然他們都比子寧年長十多歲,但是因爲他本身就是孩子中的異類!和那些個大人們都有共同語言!現在兄弟有難了,也只有他們兩個敢出來求情,平日裡的那些“哥們”,到了這時候都夾着尾巴,連頭都不敢擡一下!這就是大家族中所謂的“兄弟情”!其實許多人,許多時候,表面上是說的一套,可暗地做的卻是另一套!像張浙江,張永康幾個都還巴不得他早點死!

張天德從六龍椅上站了起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似的!又好像在想着什麼?他望了望子寧,又望了望大家,道:“泄露本門無上心法乃重罪!是非曲直,本座自有公斷!”

此時,張天德望了望自己的孫子張子寧,心中正暗暗的想道:

無話可說?子寧,你是聰明,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但無論你再聰明,畢竟也只是個八歲的孩子!泄露本們武學乃重罪,既然你敢冒這麼大的風險,那必定你也得到了什麼?要不然,以你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做這樣的蠢事!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是想借着這個機會,遠離太極門的紛爭,從而成就最真摯的友情。我不知道自己猜得對不對?但你也不是個傻子!沒有天大的利益,你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雖然你將塵世間的事物看的很淡,但你對武學那份執着之心是無法掩蓋的!你既然能夠靜下心來選擇離開!那麼你或許已經參悟了本門至高無上的武學‘太玄經’,否則你是不會輕易離開的。以後的路是你自己選擇的,我不會多加勉強。其實我也知道,本門之中有許多人對你不滿,今天是個不錯的機會,既然你想飛就飛吧!

這時,張永康站了出來,望着張子寧

陰險的笑了笑,向張天德低了下頭,說道:“宗主,弟子認爲子寧泄露本門《太極無上心法》乃重罪,縱然宗主有千萬個不願,但爲了安撫門人弟子之心!也當受予重罰!”

張金華與張浙江商量了一會,也站出來說道:“宗主,永康兄所言甚是,《太極無上心法》乃本門一絕!其泄露者已經是重罪,更何況子寧還是將此絕學泄露給本門不共戴天的仇敵‘寒月流’!更是罪上加罪!弟子認爲應按門規,廢去武功,逐出師門!宗主,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啊!”

張浙江又道:“是啊!宗主,子寧做出這樣的行爲純屬本門的叛徒,留他一條生路已經是宗主的仁慈了!”

子寧的五哥張若風已經聽不下去了,於是說道:“張浙江,你可真會落井下石啊!”

張永康斜眼望了望若風,得意的笑道:“我說五弟,按門規處置,有何不當?!”

“你——”張若風根本說不過他。

這時,老六張若雲望了望張永康,有些不屑的說道:“看來你對寧弟的成見很深嘛。怎麼?你不會也想當宗主吧?看剛纔立子寧爲少宗主時把你給急的。你就真那麼希望寧弟死嗎?我告訴你,今天在這,你就把子寧給煮了,也分不到幾塊肉吃。省省吧你!!”說到這,若雲的語氣變得有些重!即使張永康年紀大了,他也絲毫沒有給他留半分面子!

“你——”張永康被他說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罵人這方面,張若雲是行家中的行家。罵起人來不給一分面子,不帶半個贓字!不過子寧還是有些擔心,張永康都已經是個六十多歲的人了,這樣說他會不會把他的肺給氣炸了!這肺如果氣炸了,他武功再高,也經受不起啊!

清風靜靜的吹過,站在大殿中央的張子寧,嘴角微微上揚,露出邪邪的笑容!望着張永康,眼神中瞬間閃過一道殺機,接着心中暗暗的想到:張永康,你給我牢牢的記住今天!終有一天,我會讓你自食惡果!說到底,你還是我大堂哥!我原本不應該這樣的,但是就算我不收拾你,也有人會代我收拾你!

張永康望了望子寧,眼神中充滿了無窮的怨恨,於是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望着張天德說道:“宗主,都說寧弟精通各路武學,怕以後再沒有機會了,弟子想和寧弟切磋一下,願宗主成全!當然,爲公正起見,我只和他比十招,省得有人說我勝之不武!都說君子有成人之美,相信寧弟自己也會答應的!”

張天德還沒有回答,子寧就微笑着對張永康說道:“我知道我打不過你,我認輸行嗎?”

其實子寧最討厭就是這樣的打鬥了,又不能打得盡興,又沒什麼意義。從某中角度上說這種情況,誰都不可能殺人的,最多就是廢去武功,況且子寧又不能使用“太玄經”,根本沒有把握打敗他!所以子寧心裡想的是:他喜歡狂就讓他狂去吧,虧本又沒把握的事情我可不做!

張永康淡淡的一笑,望着子寧說道:“寧弟,相信今天在場的許多人都想看看你的武功造詣,你又何必一定要拒人於千里之外呢?”說完,又詭異的笑了笑,那種笑容就好像在說:你小子的末日到了!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哈!哈!哈!

此時,張天德望了望張永康,心中靜靜的想道:此子才學雖然不濟,但還真夠大膽!想借着切磋之名,就這樣廢了子寧!爲宗主之爭,排除異己,這心也真夠狠的!哎!這立少宗主,是立則憂,不立亦憂,然何時能樂耶?你既然那麼想和子寧切磋,那我就成全你!他是我親傳弟子,武學造詣極高!再加上“金秋之戀”的十年功力,相信要擋張永康十招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其實許多事情,看似簡單,其實隱含深一層意思!叫好像說,若現在沒有作惡多端張永康,將來有怎麼能體現出子寧的好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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