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來犯,彭城以五千兵力,大破敵人一萬精銳。斬殺三千餘人,傷者千餘,俘虜五千餘衆。如此大捷,在彭城歷史乃是從未有過的。彭城百姓歡欣鼓舞,紛紛來到城主府門前,對楊昊天感恩戴德。
從此百姓掀起從軍浪潮,但是楊昊天以兵貴精爲由,並沒有盲目擴軍,而是讓百姓休養生息。
是夜,彭城舉城歡慶,笙簫達旦,好不熱鬧。將各方勢力好好款待一番之後,第二日使者們紛紛請辭。他們不敢再有絲毫停留,因爲彭城崛起,這個消息必須馬上稟告主人,以重新思量對彭城的態度。
火烈、季流、楊昊天三兄弟感情甚篤,三人飲酒暢聊,又聚了一日,這才離去。
這日,彭城雲師校場中,楊昊天命人,將五千俘虜聚集起來。楊昊天站在點將臺上,看着下面這羣雙目無光,頹然等死的俘虜,朗聲道,“兩軍交戰,彭城古城軍士都互有傷亡,這是楊某不信看到的。” шшш.Tтkд n.¢ ○
俘虜們和彭城軍士皆是一愣,不知其深意。
楊昊天又道,“兵者兇也,所有真正的明主是不輕易言兵的。因爲稍有不慎,那便是雙方百姓生靈塗炭。可是如今天下局勢已現動盪之勢,在這亂世之中,並不是我們想不戰,便不戰的。”
古城軍士紛紛低頭,顯然此次兵禍全部是由自己一方挑起。
“你們不必慚愧。”楊昊天寬言道,“楊某也知道,你們並不想進犯彭城,古鐘和雷神教纔是罪魁禍首。如今首惡伏誅,楊某自然也不會再爲難你們。今日,便放你們回去。”
所有人大吃一驚,失聲道,“您放我們,他們走!”
當時天下動盪,人口乃是極重要的財富。雙方征戰,戰敗的一方不但喪權辱國,俘虜更是成爲勝利者的奴隸。奴隸沒有任何權利和自由,他們就像是會說話的牲口,只能一輩子爲奴隸主工作。無論是彭城軍士還是俘虜都想不到,楊昊天竟然會不要這麼多奴隸,放他們回去。
楊昊天思想中並沒有那種尊卑森嚴,自然也不會認爲收奴隸乃是天經地義。他反而覺得,所有人都是九州子民,除非爲非作歹,不然他們他們都應該是平等的。而且他也明白,如果將這些人收作奴隸,那麼古城再也不可能心悅誠服歸順自己。兩相權衡,他自然有所計較。
只聽他繼續道,“戰爭乃是當政者發起,戰士們只是被動作戰。戰勝了是主將的功勞,用兵如神,神勇無比,滿耳盡是溢美之詞。可是戰敗了,主將大可一逃了之,所有人的苦果都由戰士們來承擔。”他忽的長槍一振,大喝道,“你們覺得,這公平麼!”
所有人爲之一震,旋即爆發震天呼聲,“不公平,不公平!”
“對,不公平!我覺得不公平!”楊昊天激昂道,“可是亂世之中,渺小的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力蠻首先反應過來,朗聲道,“我等應該擇明主,才能真正護佑我等,不受欺凌!”
楊昊天向其投去一個讚許的眼神,這才道,“力蠻將軍算是說對了一半,可是什麼樣的人才算明主呢?”
力遮道,“如我主楊城主這般少年英才,纔算的真正的明主。他愛兵如子,不願多造殺孽,這才願放爾等會去。”話雖如此說,但是俘虜們自然不會全信。力遮見他們又是心動,又是猶豫,繼續道,“來人啊,擡進來。”
言罷,只見校場外擡出兩百餘個擔架,上面躺着的都是古城敗軍的重傷號。重傷號之後,又是五百餘
名輕傷者,相互扶持着走了進來。
“兄弟,你還沒死!哥哥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爹!你居然還活着!”
“狗蛋,咱們還能一起回去,想不到……”
俘虜們見其中有很多親朋好友,感動不已,紛紛撲上去相認。當時戰場上傷員,特別是重傷員從沒有人去救助,就算是自己人也是補上一刀,更不用說敵人了。而輕傷員如要是缺胳膊少腿,也會被無情殺戮,因爲他們已經即被沒有了勞動力,留下來已然無用。
可是楊昊天開歷史之先河,無論是雙方傷員,但凡有一口氣在,一定全力救護。彭城軍士雖然尚未較少,但也有將近百餘名重傷,楊昊天不離不棄,也讓這些人活了下來。
力蠻虎目含淚,說道,“兄弟們,咱們得感謝楊城主,要是沒有他,不知又要枉死多少人!”
雙方軍士齊齊拜服,就連傷病也顫顫巍巍拜服道,“城主之恩,我等無以爲報。”
楊昊天將衆人虛扶起來,這才道,“可惜了,有些兄弟傷勢過重,楊某也無能無力。”他是真的感慨,戰士們拋頭顱灑熱血,戰後不應該再讓他們受到傷害。感情真摯,絕無做作。
衆人感動道,“城主已經盡力,相信他們也走得無怨無悔。”
“雙方交戰,那是因爲咱們立場不同,楊某不怪大夥兒。如今你們團聚,便會古城好好過日子吧。”楊昊天道。
俘虜們忽的全部跪地,朗聲道,“我等願歸順楊城主!”
楊昊天並沒有立刻答應,繼續道,“你們願意歸服,楊某很高興。但是我剛纔的問題你們還沒有回答,咱們遭遇不平,到底應該怎麼辦呢?”
衆人疑惑,紛紛搖頭。
“城主,力蠻將軍不是說要擇明主麼?”力遮道。
楊昊天道,“他只說對了一半,還有一半。”
衆人齊聲問道,“還有一半是什麼?”
楊昊天虎目掃視衆人,朗聲道,“就是你們自己!世上沒有勝利會發出邀請,也沒有公平會從天而降,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咱們自己爭取!或許咱們個人的力量不足,但是千人,萬人,千千萬萬之人團結起來,天下間又有誰敢小覷我們?”
衆人眼前一亮,在此之前,從沒有人這麼想過。他們總是認爲自己是渺小的,一切聽從主將的調遣。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在爲誰而戰。如今,一道曙光閃現,他們彷彿看見了一片新天地。
楊昊天繼續道,“所以,你們如要歸服與我,必須要與兄弟們團結一心。你們能做到麼?”
“能!”衆人山呼。
楊昊天昂然道,“既然如此,楊某也能向你們保證,絕不放棄任何一人。便讓咱們兄弟同心,爲親人、族人、百姓更爲咱們自己而戰!”
“戰!戰!……”每個人的熱情被瞬間點燃,如同一團烈火騰騰燃燒起來。
呼聲震天撼地,直上幹雲天,經久不散,激盪八方!
這是古城軍士又道,“城主,古城被古鐘弄得民不聊生。望城主領兵收服古城,解救百姓。”
楊昊天肅然道,“好!力蠻聽令,命你帶領古城兵士回城,收復古城!”
力蠻微微錯愕,問道,“城主,這……這怎麼行?”
楊昊天喝道,“難道你信不過兄弟們麼?團結一心的誓言你忘了麼?”
力蠻愧疚,忙的請罪道,“力蠻有罪,請城主責罰。”
“城主待我等天高地厚之恩,更如此信任兄弟們,我等一定助力蠻將軍收復古城!”古城軍士高聲疾呼,雙目含淚。
楊昊天道,“力蠻你起來吧,臨行前我有幾點申明。第一,能不多傷人命便儘可能減少傷亡,更不可難殺無辜,禍害百姓!第二,不可燒殺擄掠百姓,違者斬立決!第三,嚴懲城主爲惡貴族,絕不姑息!以上三點,你可記住了!”
“力蠻銘記於心!”力蠻高呼道。
楊昊天道,“違此三法者,斬立決。要是你自己作奸犯科,楊某親取你人頭!”
力蠻一顫,言道,“不敢。”從此之後,力蠻等人隨着楊昊天南征百戰,立下汗馬功。可是無論到了那裡都受到百姓熱烈歡迎。皆因爲他們不敢違反楊昊天所定三法。此三法也漸漸成爲楊家軍中的森然鐵規。
楊昊天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道,“你們去吧,我在彭城等你捷報。”
於是乎,古城軍士士氣高漲,隨着力蠻收復古城。古城所餘守城兵丁不過兩千,再加上力蠻用降將勸服,果然兵不血刃便收復古城。
力蠻軍隊進城,秋毫無犯,更是誅滅成城中三大爲惡貴族。百姓拍手稱快,皆道仁義之師一來,古城又有了盼頭。力蠻命降將歸位,各司其責,維穩不亂。他按照楊昊天所授機宜,廢除苛政,調整賦稅,懲治貪官污吏,肅清冤案,將古城打理的井井有條。
降將們更是到處宣傳楊昊天的仁義之行,百姓更加向心,擁護楊昊天。古城萬衆一心,徹底歸服楊昊天的管轄。
楊昊天見力蠻不過十日邊讓古城欣欣向榮,笑道,“力蠻果乃帥才,力遮你可要好好向你哥哥學習。”
力遮笑道,“我就是粗人,只懂衝鋒陷陣。”
楊昊天笑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只要肯學,也不一定比你哥哥差。這樣,明天你去古城頒我旨意,封其爲古城牧,統領古城軍政要務。”
力遮大喜,領命下去。
“呼。”楊昊天吐出一口濁氣,感慨道,“半年多了,終於能鬆口氣了。”從其復仇到繼位城主,安定古城,足足用了五月。來時方是春暖花開,此時已是萬木凋零,深秋之象。
飛羽三女從內堂出來,嬌笑道,“剛纔還意氣風發,現在又像個小老頭。”
楊昊天笑道,“怎麼要走了麼?”
飛羽笑面如花,說道,“怎麼捨不得我們?”
楊昊天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們要走了我自然捨不得。”
“師父飛鴿傳書,要我們立刻趕回去。我們今日便要走了……”飛宣雙眸淚花綻放,美麗傷感,差點就要撲上來痛哭一番了。
一旁的飛羽又是眼眶溼潤,卻強笑道,“你不要煽情了,再這樣,人家也捨不得走了……”
二女哭泣一番,終於收起淚水,告別一番,頭也不回離去。來到院外,二女取出一隻長笛,悅耳笛聲響起,飄揚悠遠。忽的一聲輕鳴,只見天空中一隻三丈餘長青色大鳥飛馳而來。二女上的青鳥,依依不捨離去。
海兒抽泣道,“兩位姐姐就這麼走了,不知何時能再見。”
楊昊天心中堵得難受,卻寬慰道,“又不是生離死別,總有再見之時。”可是他想不到,再見面的方式,令所有人出乎意料。
二女前腳剛走,邊聽有軍士急急忙忙衝進來道,“城主有一位渾身帶傷的綠衫女子說有十萬火急之事求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