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餘日內,楊昊天已然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先是國主封不平親自相迎,後有以一敵五揚威,再有今日直接進決戰的殊榮……這一切讓人懷疑,楊昊天莫不真是上天寵兒麼?
答案當然不是,因爲楊昊天一衆人非但不喜,反而暗自戒備。他們相信,這一切非但不是福,而且是禍!
“楊兄弟你要小心了,封不平老奸巨猾,他這麼好心一定不會打好主意。”虎楚沉聲道。
楊昊天冷笑道,“這個老狐狸,以爲幾頂高帽子就能讓我放鬆警惕,嘿嘿。”
“封不平身爲黃帝之子,算起來輩分比顓頊帝還要高。他也真沉得住氣,當年顓頊帝繼位時,實力尚弱,便一直隱忍。這一忍就是七十餘年。你們當知此人隱忍力之強,世所罕有。”姬俊實乃帝王之才,只聽他繼續道,“如今他萬事俱備,絕不會容許咱們破壞大計。所以,他無論用什麼辦法,一定會除去咱們!”
海兒道,“咱們?你是說的我們所有人麼,他有那麼強的實力麼?”
姬俊目光灼灼盯着楊昊天,搖頭道,“楊兄弟你覺得呢?”
楊昊天深吸一口氣道,“他絕不會傻到將所有反對他的人都殺掉。他要殺的,乃是對其威脅最大之人!”
“姬公子和你!”蘇琳兒失聲道。
姬俊亦是無比忌憚道,“不錯,在他的必殺名單中,我和楊兄弟首當其衝。我身爲高辛國國主,雖算不得什麼大國,但是實力亦不可小覷。再加上顓頊帝有意將帝位傳給我,說句不該的話,帝位實乃囊中之物。所以,他必定想方設法除去我。”
“至於我,進步太快,而且他似乎知曉了連我自己都未知道的生世,再加之如今揚州已經有三分之一在我控制之下,他更加忌憚。所有,我必須死!”楊昊天不喜不怒道,彷彿是在述說一個毫不相干人的事情。
“你到底有什麼生世,竟然讓其如此忌憚?”蘇琳兒不由得問道。
楊昊天嘿然一笑,“似乎全天下都知道,就我一人懵懂。不過,怪老子說過,這個秘密當我實力足以自保時才能告訴我,否則,百害無益!”
“哦!”姬俊駭然道,“此事我也請教過顓頊帝,他的口吻竟然和怪老子一模一樣!”
楊昊天道,“不知道便不知道吧,如今天下大亂將起,實力纔是最重要的。我有預感,此次武道會將會是我提升修爲的契機!”
衆人默然,不知以後的路又當怎樣。
卻說十日之後,三月初三,天下武道會,這個九州修煉者萬衆矚目的盛事,終於拉開了帷幕。這天一早,封不平便將所有人請到西陵城西一個巨大的校場中。
此校場三百餘丈見方,雄壯浩大!地上全部是青石板,踩上去踢踏作響。校場四周,全部是臨時搭建的看臺。雖所是臨時搭建,但是絕不簡陋,反而有一種奢華之氣。校場正北,乃是一貴賓臺。各大派長老,諸方勢力首領,修煉界名宿都在此觀摩。
楊昊天此次又受了極大禮遇,以一個參賽者的身份竟然能夠坐在貴賓臺上,而且就在封不平的左首。
“封國主,這天下武道會乃是比試武功修爲,你弄這麼多軍隊過來莫不是要打仗?”紅飛雲毫不客氣道。
原來這天下武道會入門條件極爲苛刻,參賽者只有千餘人。而此刻偌大的校場中已經聚集了近萬名軍士,全部披堅執銳,整裝待發。四周看臺上擠滿了數萬看客,多是西陵國百姓和其他地方聞訊而來的修煉者。
封不平笑道,“紅長老誤會了。我西陵國尚武,開幕之日以三軍操練助助興罷了。”
“西陵國的軍士威武雄壯,實乃虎狼之師。封國主今日可要咱們大開眼界啊。”楊昊天笑道。
說者有意,聽着有心。貴賓臺上的都是人老成精之輩,哪裡不知楊昊天的言外之意。封不平此舉不過是想在世人面前炫耀西陵國的武力,即可鼓舞本國百姓士氣又可震懾旁人。
封不平依舊是那副笑臉,彷彿從不會生氣一般說道,“楊城主過譽了。聽說楊城主少年從軍,破知排兵佈陣,操練士兵。想必彭城那數萬將士已經是天下精銳了吧。”
一個老奸,一個少猾,二人言辭犀利,其實都在試探對方。
“呵呵。”楊昊天微笑道,“天下精銳不敢當,不過一旦天下有變,足可勤王!”
看臺上所有人大驚,楊昊天此言幾乎是公然與封不平決裂。所謂勤王,矛頭直指西陵國。
封不平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殺機,旋即笑道,“如此雄壯之師,孤王還真想見識見識。”
“會有機會的。”楊昊天毫不客氣道。經過昨夜他已經想清楚了,和封不平決裂是遲早之事,將來還要在戰場上見真章。既然如此,何必虛以委蛇,反而落在下乘。
此時一旁的姬俊向楊昊天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他心知楊昊天所作所爲雖然不是全爲了自己,但是清晰的表明要站在自己這一邊。論勢力,自己遠不是封不平的對手,可是楊昊天依舊毫不猶豫的支持自己,這份情誼,他如何能不感動?
“楊城主和封國主都是當世英雄,英雄惺惺相惜那是自然。不過咱們可不能因此而刀兵相見,那可生靈塗炭了。”姬俊朗聲道。
衆人暗自佩服,姬俊說話有禮有節,年輕有爲,不愧是顓頊帝定下的繼承人。
封不平朗聲道,“孤王老了,算不得什麼英雄。姬公子和楊城主纔是真正的少年英雄啊!呵呵,咱們三個再閒聊下去,貴客們可不幹了。”他站起身來,運足靈力,大喝道,“三軍操練!”
咚咚……咚咚鼓聲瞬時響起,越來越急,如雨打蕉葉!衆人的心跳,也不由得隨着這些鼓聲波動。
嗚嗚嗚!長長的號角響徹天地!鼓聲,號角聲交相輝映,頓時在衆人眼前展現出一幅肅殺之境!
這時,從顓頊帝身後走出一個約莫三十歲上下的年輕人,模樣甚是英挺!只見他手持黃紅藍三柄令旗,三旗揮舞,朗聲道,“三軍聽令,分陣!”
這一聲中氣十足,雖然不如何震盪,卻是極爲雄渾。所有人一凜,此人修爲絕對高的出人意料!而楊昊天更是暗自留意,因爲他發現,這個男人對自己將是莫大威脅!
卻說校場中三軍聽令軍令,倏地分成三鎮,每一鎮三千餘人。左手乃是三千巨盾手,身穿盔甲,手持巨盾,如不到山嶽,昂然而立。中間三千人,卻是步卒,手持長矛。矛鋒如林,在陽光下閃現森然寒光,令人不敢直視。最後三千人,卻是弓箭手。他們要掛單刀,揹負箭壺,手持長弓,英姿勃發。
衆人暗自讚歎,西陵國之軍容雄壯,確實不凡。
說時遲那時快,三軍分陣也不過十息不到。
那年輕人手中黑色令其揮舞,大喝道,“動!”
只見那三千巨盾手擺成五道黑線,向前徐徐推進!他們每走一步,必將盾牌頓地一下,鏘鏘之聲不絕於耳。同時口中“吼吼吼!”大喝不斷,更增氣勢,彷彿一曲
悲壯肅殺樂曲!有些膽小之人怕是嚇得不淺。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熱鬧,楊昊天卻知道,這巨盾陣進可攻退可守。進攻之時,憑着這三千巨盾手,便能將對方一萬人衝的四分五裂。
封不平見楊昊天若有所失,不由得問道,“楊城主覺得這巨盾陣如何?可有破解之法?”
老狐狸,還想探我口風。我雖然破敵之策早已成竹在胸,又豈會蠢到透露給你聽?楊昊天心中這般想,於是臉上故意裝出一副深思樣子,苦惱道,“尚且沒有,不過好像有點眉目了。”
楊昊天也算厲害,他既不說毫無頭緒,也不說成竹在胸,而是模棱兩可,讓封不平摸不清虛實。
果然,封不平暗道,你雖然天才,可是畢竟年紀輕輕,軍陣之事能有幾分見解?想是不好意說毫無辦法,以此下臺階罷了。如此,他不由得得意道,“那還希望楊城主早日想出破陣之策,也讓孤王加以完善。”
楊昊天微微一笑,卻不答辯。
此時巨盾陣已經推進五十餘丈,忽的那青年手中黑旗豎立,向兩旁撥動。倏地,盾陣分開百餘條金科容人通過的小通道。
青年手中藍旗舞動,只聽那三千長矛手起身吶喊,撼動山嶽。三千一挺長矛,直直衝將出去。長矛手順着這百餘通道,衝上陣前,如同真的對敵一般,一通刺殺。三息之後,青年手中藍旗黑旗交叉,互相舞動。
頓時,場中陣勢再變!只見每一個長矛手和巨盾手相互配合衝殺。通道閃開,長矛手出擊。敵人刺死,長矛手後退,通道關閉。二者衝出幾步,又是一番刺殺。如此交相掩映,真正是所向披靡!
“威武!威武!……”看臺上,西陵國百姓齊聲吶喊!
他們熱血沸騰,貴賓臺上許多人卻是心中發寒。如若西陵國全都是如此操練軍士,天下間又有誰能阻其鋒芒?
只見楊昊天下首第三人是個身穿青袍的老者,卻是風神教的長老。風神教一向不參與九州爭鬥,此次亦不禁感慨道,“如此虎狼之師,天下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他雖說的甚輕,然而在座衆人都是修爲高絕之輩,哪個不聽的清清楚楚。只有封不平和那青年兀自沉醉於軍陣之中,無暇顧及。
卻在此時,青年號令又變,“三軍聽令,撤!”
只見巨盾手和長矛手相互掩護,有條不紊的向後退卻!方自退出丈許,忽的嗡嗡之聲刺耳,卻是漫天如同蝗蟲的箭矢從後面射來,似乎要落在軍士們的頭上。然而他們面無表情,渾然不懼,繼續向後退卻。
退開不及尋丈,羽箭簌簌而下。叮叮噹噹!全部插在軍士們方纔走過的地方。
衆人驚歎,此時要是敵人還來追擊定然被設成刺蝟。
軍陣再退,羽箭在下。如此反覆四次,軍陣又退回原位。再看路上,只留下四排一萬多隻羽箭!這些弓箭手箭術精準,攻擊和防守皆有大用。
“收陣!”青年一聲令下,三軍重新歸於一陣,彷彿是從沒有分開過。
“父王!”青年這纔回身封不平身前,單膝跪地,呈上三枚令旗道,“三軍操練完畢!”
“呵呵,平兒不錯,令三軍退去吧。”封不平臉上閃現慈祥笑容。
“是!”青年收起令旗,下的臺去。
衆人卻是疑惑,青年稱封不平父王,莫不是其子嗣麼?
封不平見衆人神色,忽的道,“諸位可能不認識吧,這是孤王嫡長子,太子封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