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埔原名便叫冀州城,當時乃是蚩尤大軍的糧草兵械所在。應龍攻破冀州城,更是斷了蚩尤糧草,自是立下汗馬功勞。黃帝爲了褒揚其戰功,便將這冀州城改名飛龍埔,更是在城中樹應龍神像,受世代供奉!
這一日,飛龍埔外,來了一行人,分作四騎。當先一人卻是個玄衣少年,只見他身材魁梧,身上肌肉虯扎,頗有幾分蠻悍之氣。又見他目視前方,電眼劍眉,不怒自威。他背後負一杆長槍,槍身上套着虎皮套子,斑斕炫目。
這玄衣少年身後三騎,其中兩騎乃是女客。一人身作白衣,臉罩白紗,另一人卻是一身黑衣,戴黑色面紗。二女並騎而行,嘰嘰喳喳,似乎正在吵嘴。
兩位女客身後卻是一青年男子,一襲葛布粗衣,頗爲精壯。他揹負箭袋和一張尺許銀色小弓,好生奇怪。臉上表情更是詭異,又是好笑又似不敢,便一直憋着,十分難受的摸樣。
這行人自然便是楊昊天,飛羽,飛萱,築羽一衆了。他們已經在休養了十日後,築羽已經基本無大礙,楊昊天靈力更是沛然無比,更是似乎又有精進。楊昊天見耽擱的時間太多,便帶向飛鹿等人告辭,要送飛羽前去軒轅城。
哪知這樣一來可好了,築羽說他本就是要去軒轅城拜入軒轅宮,自是要同行了。更加讓楊昊天頭痛的是,飛萱也要去軒轅宮,這樣一來,本來是二人之旅卻成了四人同行。四騎走的不緊不慢,向北行了五六日,便快到了這飛龍埔。
楊昊天並不是不喜他們,可是讓飛萱和飛羽在一起只怕沒有清淨日子過。
果不其然,只聽飛羽道,“再有二十里便到飛龍埔了。”
“哼!”飛萱道,“我九黎部人只知道冀州城,卻不認什麼飛龍埔!”
“我聽說前面是叫飛龍埔啊,怎麼又成了冀州城?”築羽大爲好奇問道。
二女卻是不理會他,只聽飛羽怒道,“我不知道這原來叫冀州城麼?偏要你來多嘴多舌!”
飛萱冷冷道,“我是讓你不要數典忘祖!”
“爲什麼我隨便說一句話又都要來反駁一陣?”飛羽怒氣衝衝問道。
飛萱眉毛一揚,卻是笑道,“我喜歡,你管得着麼?”
飛羽頓時更怒,尖叫道,“氣死我啦!你要不想聽,幹嘛跟着我們?”
“錯!”飛萱豎起食指搖了搖,說道,“我不是要跟着你,也不是要跟着他。”說着她指了指築羽,然後才道,“我是跟着楊公子。”
築羽好笑,你們兩個一路上吵個沒完,又何必捎上我?他偷偷瞄了一眼楊昊天,暗自佩服道,昊天兄弟果然好本事,對她二人不理無聞,竟然還能讓兩個女子死心塌地。更加厲害的是,她們吵成這樣,他居然還能像個沒事人似的。佩服!佩服!
築羽心中諸多想法一閃而過,卻又聽飛羽怒道,“真不害臊,楊哥哥要送我去軒轅宮,你幹嘛非要跟來?”
“軒轅宮又不是你家開的,我愛去便去,怎樣?”飛萱臉上笑意更濃,挑釁道。
飛羽怒極,“你!你分明就是死皮賴臉,想纏着我們,壞我好事!”
飛萱淡淡一笑,說道,“你也不一樣麼?只要你離開楊公子,我便不爲難你了怎樣?”
“休想!”飛羽氣極而笑,怪腔怪調道,“想讓我走了,你好乘虛而入。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你倒是聰明,那你還不快自動消失。
”飛萱咯咯一笑,嫣然道。
築羽見她笑容不由得心生一蕩,繼而大罵自己該死。他心中暗道,築羽啊築羽,你怎麼也算是個男子漢,千萬不要動什麼歪念頭!他轉念一想,更加佩服楊昊天,心道,昊天兄弟果然好福氣。這兩個女子一個驕橫可愛,一個睿智婉約,皆是人間難得。端是任何人得了這二女中一人傾心,只怕睡着也要笑醒了。楊兄弟卻能一人獨居其二,正是天大的福氣。
也是楊昊天沒有聽見他的心裡話,要不然只怕會說,我寧要不要這天大的福氣,只想要片刻的清淨!
飛羽二女卻又哪裡知道這些,仍是兀自吵鬧不休。
“憑什麼我消失,要消失也是你!”飛羽道。
“我看你消失了最好!刁蠻任性的丫頭!”飛萱爭鋒相對道。
“你消失!”
“你!”
“你!”……二女越吵越亂,到後來也分不清誰是誰了。
築羽瞟了一眼楊昊天,見他仍然是一副安然自得之象,頓時起了惡作劇想法。心道,我來火上澆油,看你怎麼應付。於是他故作不耐煩道,“二位姑娘你們不要吵了,我有辦法讓你們知道隨走隨留。”
二女齊聲道,“快說。”
築羽指了指楊昊天道,“喏,當然是要問楊兄弟了。他喜歡誰,自然便是誰留下,他討厭誰,誰就該走。”
二女頓時大喜,心道,這果然是個好辦法,皆是興沖沖策馬上前,到了楊昊天左右。
其實楊昊天於二女的言語一絲不落,可是她聽得越多,心中的疑雲便是更增。他不相信自己真的是什麼美男子,又不是什麼有錢有勢,也不是名聲顯赫,怎麼能如此討女人歡心。他自然是不信二女纏着自己皆是因爲真的喜歡自己,難道她們對我有所圖謀?楊昊天暗道,不對啊,我身上又沒有什麼可以貪圖的。
這話倒是不假,他要錢沒錢,要權沒權,除了霸槍和四象霸槍訣根本身無長物,又如何能讓人謀算自己呢?
可是他卻忘了,他又一項全天下都沒有的東西——天賦!這纔是他最寶貴的!
就在他思緒起伏只見,二女上前,一個問,“楊哥哥,我給你做的這件虎皮槍套,你喜歡麼?”原來楊昊天的虎皮槍套正是飛羽用那頭閃電虎虎皮縫了一天一夜所成。
這是她心血所成,卻是也頗爲霸氣威風,楊昊天道,“喜歡。”
“聽見沒?”飛羽大喜道。
“別高興那麼早!”飛萱瞪了她一眼,又對楊昊天甜甜道,“楊公子,我爲你做的衣服可還合身。”這便是她聰明之處,只問是否合身,卻不聞喜不喜歡,以免惹得楊昊天不喜。
這件衣服,飛萱做了兩天,亦是頗費心血。做的亦是合身無比,舒適好看。楊昊天點頭道,“喜歡。”
“聽見了麼?”飛萱得意洋洋道。
飛羽登時不依,問道,“楊哥哥,你喜不喜歡我?”
楊昊天此時腦中卻是在盤算她二女的圖謀,根本沒聽她說什麼,不假思索道,“喜歡。”
飛羽聞言大喜,更是朝着飛萱做了一個鬼臉。飛萱頓時氣極,也問道,“楊公子,你喜不喜歡我?”
“喜歡。”楊昊天依舊是脫口而出。
二女是又羞又怒,齊聲道,“你到底喜歡誰?”
楊昊天依舊不改口道,“喜歡。”
這下二女哪裡還不知道他心不在焉,皆是惱怒,“你!”而後又各自策馬散開,想是獨自生氣去了。
“哈哈哈……”築羽見了,頓時大笑不已。後來越來越離譜,竟然捂着肚子,斷斷續續道,“哎……哎……笑死…
…我了,不行……肚子……肚子都……疼了。”
忽然築羽只覺兩道冷光掃在自己身上,就如同刺骨的寒冰,頓然讓自己墜入冰河!他渾身一個激靈,笑容僵硬在臉上,四下望了望,才見二女正怒目而視,目光如利刃,剜肉剔骨。要是眼光能殺人,這怕他現下就得買棺材了。
“很好笑麼?”二女森然道。
築羽暗惱,我幹嘛惹上這兩個姑奶奶,普天之下除了昊天兄弟,只怕沒人能降服她倆。他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臉上堆起笑容,乾笑道,“呵呵……兄弟就這毛病,沒事愛一個人傻笑,你們不要見怪。”
二女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待欲在呵斥兩句時,卻聽楊昊天低喝道,“別鬧了,有大隊人馬過來了!”
他話音未落,忽的就聽北方道上蹄聲似雷,轟隆巨響,兀是駭然。不到兩個呼吸,但見天地之交騰起一條灰龍,卻是十數騎並騎而馳,揚起灰塵漫天,向着四人奔馳而來。
楊昊天登時取下背上霸槍,槍尖下落指地,隨時準備着戰鬥。數個呼吸不到,那十數騎便已經奔到四人面前。
“籲!”十數騎同時勒繮立馬,馬兒登時一聲長嘶,便在離四人不過丈許處停了下來。楊昊天心中一凜,這些人動作整齊劃一,顯然是訓練有素的軍士,卻不知他們是否惡意?
他們一共十四騎,個個都是精壯漢子,身作勁裝,倒未曾佩戴兵器。只見爲首一人策馬上前一步,朗聲道,“哪位是楊昊天,楊英雄?”
楊昊天愕然,自己尚是首次來飛龍埔,人生地不熟更不可能有什麼朋友,卻不知什麼人來找自己。他問道,“在下楊昊天,不知幾位是?”
“我家主人仰慕楊英雄,特遣我們來請楊英雄去府上一敘。”那人作揖行禮,甚是恭敬。
楊昊天更是疑惑,問道,“卻不知尊府是?”
“楊英雄見諒,我家主人特別吩咐要我們不得透露身份。只要您隨我們去了,一切便知。”
“咯咯。”飛羽嬌笑道,“楊哥哥,好事啊。”
楊昊天苦笑道,“什麼好事?”
“我看啊,只怕是哪個漂亮姑娘又看上你了。”飛羽笑道,“這不是好事麼?”
楊昊天語塞,連忙道,“不要瞎說,我哪裡又認識什麼漂亮姑娘了。”
“楊公子,我看此事只怕有鬼,我們還是小心爲上。”飛萱卻是謹慎得多,小聲道。
“確實有鬼,我看你就是個膽小鬼。”飛羽譏諷道,“就算是有鬼,以楊哥哥的身手再加上築羽難道還會怕了他們。”她說話之時聲音放得頗高,顯然是不避諱那十四人。飛羽言語時偷偷瞄了那些人幾眼,這才小聲道,“我剛剛故意試探他們,他們倒是頗爲坦然,不像是做作。”
三人心中一凜,皆想,這小姑娘看似天真活潑,其實心機頗深,我們倒是差點被她騙過去了。
楊昊天看來飛羽兩眼,心中的疑竇更深了。只聽他低聲道,“我們且看看他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而後朗聲道,“諸位請帶路吧。”
那十四騎聞言,齊聲道,“多謝!”而後羣馬奔動,前五騎領路,左右後各三騎護衛,將四人簇擁中間。
“請!”領頭那人恭敬一聲,這才翻身上馬,一聲令下,衆人便向着飛龍埔奔去。
楊昊天不動聲色,心下卻是暗自警惕。這些人看似是護衛自己,實則卻是將四人夾在其中,只怕是防止四人逃走。他甚至懷疑,剛纔自己要是拒絕,這怕這些人定是要用強。
哼!楊昊天心中冷哼一道,任你們耍盡陰謀詭計,我又何懼!一時間他豪氣頓生,霸氣俾睨,無所畏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