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願!”
一道震怒的爆喝聲驀地響起,一道蒼綠色劍氣驀然呼嘯而出,劍氣爆裂凌厲至極,直接將那星辰巨手撕裂。
齊碌的身影驀然浮現出來,他面容冰冷憤怒至極,陡一出現,便震怒地喝道:“星願,你竟敢在道宗的地盤如此放肆,難道想與我道宗開戰麼?!”
“齊碌!”有着一條垂至腰間長辮的星願臉色微變,旋即冷笑道:“我並不想與你開戰,我來這裡,只是爲了討一個說法!”
“討說法?”齊碌眸中寒光凜冽,冷笑不已:“你是找錯了地方吧?道宗,也是你能夠放肆的地方?”
“星願一個不夠,那再加上我呢?”
便在這是,一道陰冷至極的聲音驀然響起,如毒蛇一般,讓在場所有人不由心中一冷,莫名升騰起一種危險至極的感覺。
一條白骨長橋忽然毫無徵兆地凌空架起,一個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老者從長橋上緩緩踏步而來。
他的腳步步伐極爲詭異,時而變幻,如毒蛇一般滑溜,令人無法把握住他的軌跡,不知道他下一刻將會出現在哪裡。
短短三秒鐘的時間,他便站立在了星願的身邊,而他腳下的白骨長橋忽然蠕動起來,迅速地糾纏變幻着,漸漸凝聚成兩隻足有三丈高的人形白骨。
那兩隻人形白骨,每一根骨頭都極其鋒銳堅硬,手握一柄白骨組成的彎月鐮刀,散發着一股令人心驚的可怕力量,給人一種莫名的心悸感。
“白骨法身!”齊碌微微一震,臉色沉了下來:“楚戈,你想怎樣?”
態度雖然依舊強硬,但若是心思細膩之人,便能發現當楚戈出現之後,齊碌的態度,已然有了微妙的改變。
楚戈嘿嘿怪笑一聲,嘿嘿開口,那兩道白骨法身竟也隨着他發出沉悶的聲音:“齊碌,我來此地,只是爲了要一個人的性命!”
他驀地指向楊隱,聲音如毒蛇般遊弋不定:“我只要他的性命!只要殺了他,我便立刻退去,絕不多說一句廢話!”
“我也是!”
星願爆喝道:“這小子殺了周天星宮所有進入五行秘境試煉的武者,此仇不可不報!殺了他,我們皆大歡喜,不殺他,道宗就等着與鬼道門和周天星宮開戰吧!”
“放肆!”
齊碌面沉如水,冷冷喝道:“我道宗難道會受你們的威脅?沒有任何的證據,只因爲你們的一面之詞,便放手任憑你們殺死我道宗的客人,要是傳出去了,讓我道宗如何立足?”
“誰說我們沒有證據?”星願冷笑一聲,指了指他身旁的英俊青年:“此子名爲商圖,是我們周天星宮的一名聖子,這次周天星宮在五行秘境試煉的領隊,便是他的弟弟,他可以作證,是那小子殺了我們周天星宮的人!”
“沒錯!”
星願話音剛落,商圖聖子便立刻接口,他以仇恨無比的目光看着楊隱,怨恨道:“我與我弟之間,有着某種特殊的聯繫,就在幾日前,我感受到他隕落了,而殺死我弟之人,便是這傢伙!”
“這只是你們自說自話,我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齊碌不爲所動。
“既然如此,那如果是你們道宗自己人出來作證呢?”楚戈嘿嘿怪笑一聲,目光在人羣中游弋着:“那日來告密的小子,出來吧,把你當日與我所說的和大夥兒再講一遍吧,放心,只要你老實交代,少不得你的好處。”
此話一出,齊碌臉色驀地一變。
楊隱的臉色也漸漸地沉了下來,聽着楚戈的話語,他漸漸明白過來,這一切不是巧合,這是一場特意針對他的,有預謀的行動!
策劃這場行動的人,顯然是經過了精心的準備,既然出手,便絕對不會給他任何翻身的機會!
果然,在猶豫了一陣之後,一名道宗武者畏畏縮縮地走了出來,正是那日被鍾離控制,卻又被楊隱解救了的那名武者。
“我可以作證,鍾離,確實是楊隱所殺……”他畏縮了一陣,終於下定了決心,用盡全身力氣般呼喝起來:“此外,所有周天星宮、鬼道門進入五行秘境試煉的武者,都是由此人所殺!”
轟!
此話一出,如巨石落在平靜的湖面上,驚起了一番驚濤駭浪,所有人皆是面色駭然,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怎麼樣,齊碌,你還有什麼話可說!”楚戈嘿嘿怪笑着,兩具白骨法身與他一同爆喝起來:“你還要一心護着此人麼?!”
“……”
齊碌沉默下來,臉色難看至極,卻沒有說話。
他知道,在楚戈等人拋出這般鐵證之後,他若繼續維護楊隱下去,只會真正激起鬼道門與周天星宮的怒火。
雖然楊隱是宇化極的朋友,但他也絕不可能因爲這個原因,便不惜與鬼道門和周天星宮決裂。
楊隱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他知道,今日之劫,他或許逃不過了。
他看了那武者一眼,眼神冷漠至極,沒有一絲的感情,漠然開口:“我救了你一命,你便如此對我?”
“很抱歉。”迎着楊隱冰冷的目光,那名武者咬了咬牙,艱難地道:“我不能得罪陳師兄,我也不能違背陸登大人的話。”
“這個蠢貨!”
廣場角落處,身穿藍衣的陸登臉色驀然一沉,冷哼一聲:“事了之後,把這蠢貨給我處理了。”
“是。”他身後,角殤心中一寒,連忙應聲。
“原來是你!”遠遠地看了陸登一眼,楊隱心中頓時恍然,陸登是誰,他自然不會不知道。
煙雨的副魁首,僅次於陳道明之下的第二號人物,在某些方面,其威望甚至還要超過陳道明。
他的心思之狠辣,處事之不擇手段,在整個道宗都是出了名的,很多人被他算計死了,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一個極其可怕的人物。
借周天星宮與鬼道門的刀來殺他,這樣狠辣的毒計,也只有陸登這種狠人才能夠想得出來。
還是小看了天下英雄啊。
楊隱心中苦笑起來,自從進入天元大陸以來,除了最開始被抓爲礦奴之後,他的一切都順風順水,扶搖直上,這讓他信心漸漸膨脹起來,不再將天元大陸的同輩武者放在眼裡,認爲天元大陸也不過如此。
但今日之變,卻給了他一個沉重的打擊,讓他知道他還孱弱的很,在天元大陸,他還沒有絲毫驕傲的資格。
“你們以爲這小子只是殺了鍾離等人麼?”楚戈忽然獰笑起來:“若是如此,還當不得我與星願聯袂而至,我們要殺他,是因爲他是人族最大的叛徒,五行族能重返天元大陸,他便是最大的罪魁禍首!”
“什麼?!”
包括齊碌在內所有人全都轟然一震,驚駭出聲。
“這個消息,乃是我們宗主以本命精血推測出來的!”楚戈面容猙獰,爆喝道:“擊殺鍾離者,與放出五行族者乃是同一人,因爲這小子,我們鬼道門損失了十幾名靈尊強者,此子必須死!”
此話一出,所有人全都瘋狂了,眼眸變得赤紅,惡狠狠地盯着楊隱,像是要用眼神殺人,怒聲嚷嚷起來:“該死的叛徒!”
“殺了他!殺了人族叛徒!”
“殺!”
因爲楚戈的話,所有的人全都憤怒了,羣情激奮,嚷嚷着要殺死楊隱。
鬼道門宗主,乃是無上靈聖,執掌一方聖地級勢力,地位何等的尊貴,以他的身份,絕無可能污衊一名小輩,由此看來,楊隱的確是人族叛徒無疑!
導致整個天元大陸生靈塗炭的就是楊隱!
看着眼眸赤紅,恨不得立刻將楊隱大卸八塊的衆人,齊碌不由苦笑起來。
他知道,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沒有一點的可能維護小少爺的朋友了,他若是硬要維護楊隱,只會落得個千夫所指,甚至也被當做人族叛徒的下場。
他長嘆一聲,頹然道:“此事……我不會再參與。”
“很好!”楚戈轟然振奮起來:“道宗這樣的聖地,怎麼能容納這種卑劣無恥的叛徒?齊碌,你做的很對!”
星願也嘿嘿大笑起來:“齊碌長老,等殺了這小子之後,我們便可以好好商討一下三派聯合,共同對付五行族的事情了。”
三言兩語之間,楚戈幾人便已經定下了調子,楊隱必死無疑。
“這小子死定了。”
道宗一處庭院內,一名面貌普通平凡的老嫗也淡淡說道。
她是月靈兒的師傅,道宗的一名內門長老,擁有着靈尊巔峰的實力,距離無上靈聖也不過一步之遙,在道宗中有很大的話語權,地位極其顯赫。
她的面前,月靈兒美眸通紅,哀求地看着她,那梨花帶雨的模樣,能讓每個看到的人都感到憐惜。
但她面前的老嫗卻無動於衷,平凡普通的面容極其冷漠,漠然道:“這些人的反應你也都看到了,誰若是想要維護楊隱,便是與天下武者爲敵,我不可能去做這樣的事情。”
頓了一下,她繼續漠然道:“更何況,楚戈與星願兩人也都是靈尊巔峰,他們兩人聯手,我便不是對手,我攔不住他們。”
此話一出,月靈兒面色慘白,美眸黯淡無光,心中一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