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頭,捏着手中的錢,頭一次在父親這樣與我說話的時候,我沒有以狂怒的聲音還回去,而是冷靜地說道:“我有事找你,去你書房和你說。”我實在不想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了,於是就自顧自地往父親的書房走去。
父親對我的態度很是震驚,然後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餘賢他媽,見她只是點點頭,纔跟我一起去了書房。
“什麼事?”父親沉聲問道。
“我把這些錢給你,你有媽的卡號,你把錢打給她。”我伸手將手中的一打錢遞給父親,心裡有些緊張。這筆錢對母親的意義絕對巨大,如果父親在這個時候拒絕了,我估計我會自己跑到上海去給她們。
然而父親並沒有像我想的那樣拒絕這筆錢,但是也並沒有詢問母親那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只是嘆了一口氣,將錢推了回來。
“行了,我會給你母親那裡多打錢的,這些錢你自己收着吧。”父親說完,倒是沒有直接出了書房回去,而是坐在了主位上,朝我招招手,顯然是想和我談話的意思。
我咬了咬嘴脣,最後還是坐了下來。
“我帶你來這裡,也有兩個月了吧。”父親喝了一口水,喃喃着,不知道是在和我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嗯。”我沉默地點點頭,輕輕地回答着。只覺得氣氛有點壓抑。
“瓊瓊,我知道你對以前的事情很在意,但是我希望你能顧及顧及你的以後。”父親突然語重心長地說道,“爸是過來人,很多事情自己知道該怎麼做,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讓你去做。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家庭,不喜歡沒有你哥哥你媽陪伴的日子,但是爸希望,爲了你的將來,你可以暫且拋開這些。”
我擰着眉頭,沒有說話。
“當然,這不是說不讓你去和你媽聯繫,但是我希望你也能稍微顧及一下餘賢媽媽和餘賢的感受,也能對你的未來負責。”父親的眼中浮現出一絲絲的苦澀,這個快要步入不惑之年的男人終於在我的面前露出了除了憤怒之外的表情。
可是這時候,我倒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餘賢的母親爲了你花費了很多心思,即便你覺得她不必這樣做,但是她還是做了。人是要有感恩之心的,你是不是應該至少能對她稍微好一些呢?”父親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勸着,然而我一個處於青春叛逆期的女高中生,卻仍舊不依不饒着。
我終於忍不住地說道,“這不是我讓她做的,是她自己要做的。他們既然自己心甘情願要對我好的話就不應該妄想得到什麼回報。我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無視,要我對他們好,不可能!”
最後三個字,我彷彿是用着我全身的力氣再說,眼睛赤紅地看向了父親。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鬧什麼脾氣,拗什麼勁兒,但是我就是不想在父親面前“服輸”,就是不想欠他們什麼似的,要對他們好。
“我好好跟你說話你不聽,非要我打你是不是!”父親也是怒了,和着說了那麼一堆勸他媽是白說的?
“你有本事打啊!你除了打你還會什麼?我就是瞧不起你這種人!”我怒吼道,手腕用力一扭,手中的錢直接往地上砸去,發出“啪啪”的響聲。
橡皮筋都斷了,風一吹,全散了。
“我還治不了你了是不是!”父親隨手抄起一根掃帚就往我的身上抽。
我硬是忍着沒有還手,讓他抽了個過癮,也慢慢地冷靜下來。
見我只是硬着身子站在原地,目視前方的樣子,將掃帚猛地一丟,摔門而出,“彭”的一聲,比雷聲還要嚇人。
“把錢都給我撿起來!”一聲怒吼過後,房間裡終於冷冷清清,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看着地上的錢,我最終還是一張張地收拾了起來,卡在沙發縫兒裡的,電腦下面的,一張張地收拾着,就這麼撿了一個小時,纔是將所有的錢一分不差地撿完了。
點清楚錢往門口走的時候,我纔是看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門口看着的餘賢。
“你被打了。”一句肯定句,讓我心中莫名地產生惱意。
我被打了關你什麼事兒?我被打了你高興是吧?我被打了有你的事兒麼你在門口看着?
“沒你的事兒。”我蹙了一下眉頭,不想再給他任何一絲的表情甚至是一個字兒,只覺得再過多的牽扯到時候不利的還是我,於是就準備繞開他走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