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發動之後開走了,好一會杜漫寧都有些回不了神,她慢慢的從樓梯口走出來,一時間腦子中竟然很亂很亂,百般無聊的閒逛在街上,回憶如幽靈一樣的鑽進了自已的心裡!
“安哥哥,你慢些……啊……在騎這麼快我不要坐你的自行車了。”
“好好好,慢些慢些!”孫諾安帶笑的應着。
“安哥哥,鳳凰湖的金魚最美了,下一次你一定要幫我多抓一些,不過天好冷噢……”
“沒關係,只要你喜歡,我明天在去多抓一點給你。”孫諾安帶笑的應着。
“安哥哥,我不想要學什麼經營管理什麼財會的啦,人家長大了纔不要去你們家的公司幫忙,孫爸爸好嚴厲的說!”
“好,依你,你開心就好!”孫諾安依然微笑。
記憶中,孫諾安好像從來沒有生過氣,他總是對自已溫暖親切,一直毫無保留的守護着自已,從小到大依賴他似乎成了一個習慣,一直到七年前的事情發生,如果……沒有七年前自已精心準備禮物給他,也許他們早就結婚了吧?如果當初自已聽了他的話,不要晨晨和可兒,那麼他們也會在一起吧?
只是世事無常,曾經的自已怎麼也沒有想過會有今天,忘記!從七年前就開始了,但是重新再遇,她才知道,她只是將他藏在內心一個最深的角落,不敢想起,不敢提及,不敢觸及!
“啲……啲……”剌耳的喇叭聲在身後響起,杜漫寧立刻回過了神,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穿過了好幾條街,此時正是人行道的紅燈,而她卻正好站在人行道上,忙飛快的退回了身子,杜漫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又長嘆了一聲,過去終究是過去,她要面對的生活是未來,暗自的給自已打氣,杜漫寧伸手招了一輛出租房往新四街開去。
“姐?怎麼是你?”小毛看到杜漫寧的時候,驚的差點連下巴都掉了,他立刻迎了上來道:“姐,你……不……不會是來找我們老大的吧?我們老大和你,不是,不是……”
“小毛,我的行禮呢?”
“哎喲我的姐兒啊,我還以爲你來找我們老大的,沒想到你是來找你的行禮的,看不出來你還這麼小氣呵!”小毛取笑的望着杜漫寧,長時間愛耍嘴皮子的人就是一下子停不下來,杜漫寧白了他一眼道:“我的東西我自然是要拿回去的,不會是你們給我扔了吧?”
“哪兒敢啊,不會不會,我這就去給你提過來。”小毛立刻進了後面的房子,杜漫寧環視着大廳,這裡就是丁權開的ktv,雖然才六點多的時間,但是這兒已經是人來人往,看起來生意很不錯。
“杜小姐?”低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杜漫寧立刻回過頭!只看到丁權仍然是那套黑色的西裝,不苟一絲笑意的臉上盡是冰冷,杜漫寧也知道上一次因爲血鷹設下賭局的事情惹了丁權,所以忙堆起了笑意道:“丁先生。”
“你來這兒做什麼?”丁權皺起了眉頭冷冷的瞪着她,杜漫寧忙笑着道:“不好意思,上一次……呃,我是說我的行禮被你們拿過來了,我來取一下。”
“原來是這樣。”丁權冷哼一聲又道:“不知道杜小姐現在住在哪兒?”
“呃,當然是我的家裡!”杜漫寧有些不解他爲什麼突然間來問這麼一句,這個時候丁權有些誇張的笑起來道:“杜小姐真會開玩笑,血鷹贏了杜小姐,竟然還會安安穩穩的將你放在自已的家裡嗎?不過丁某很奇怪,杜小姐從小到大的背景簡單,爲什麼會認識黑街大佬血鷹呢?難道……真的是蘇沫那個丫頭認識的?”
“當然不是了。”杜漫寧立刻搶了一句,生怕這件事情把蘇沫給扯進來,杜漫寧淡淡一笑的道:“丁先生,我已經知道你爲什麼非要和我結婚了,因爲我是沈霖的女兒對不對?看來丁先生是找人調查過我了,但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丁先生想不通嗎?你因爲我是沈霖的女兒,所以想要和我結婚。而血鷹救下我,也是因爲我父親的關係,他並不是爲了救我,只是爲了和父親的交情。”
“你說血鷹認識沈老爺?”丁權的臉色微微的一變,不敢置信的望着杜漫寧,就好似要從她的臉上找出她說謊的痕跡,杜漫寧淡淡一笑,伸手撩了撩額邊的髮絲才道:“據我所知是的,當天那個賭神把我送回家,就說過一句話,他說……真麻煩,要不是看在沈老爺的面子上纔不會救我。”
“看來,你並不受賭神的待見?”丁權的臉上也有着一絲笑意,不過在杜漫寧的眼中,這樣的笑意明顯的帶着懷疑,她也跟着冷笑了一聲道:“誰讓他待見來着,和我那老爹要好的,我都看不順眼,丁先生!我不管你以什麼樣的理由來接近我,但是今天既然碰上了,我就把話給你說明白,你仔細的聽好了。”
“哦?”丁權玩味的挑眉!
杜漫寧深吸了一口氣,帶着無限怨念的道:“第一:沈霖是誰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當初他拋妻棄女,這一輩子我都不想在看到他,所以你不用費心的接近我,告訴你,沒有用!第二:我是南宮寒的女人,而且我還給他生了一雙兒女,所以你就算是費心的想要和我結婚也沒有用,因爲已經和南宮寒領證了。第三……”
“你是南宮寒的女人?”丁權冷着臉打斷了杜漫寧接下來的話,冷冷的問了一句,杜漫寧點了點頭,丁權又笑了,不相信的又問了一句道:“你還給南宮寒生了一雙兒女?哈哈……”
“你笑什麼?”杜漫寧皺着眉頭,不解的望着他,丁權半天才止住了笑聲道:“女人,我是不會相信你的,你知道我和南宮寒是什麼關係嗎?我和他從小在一個基地長大,我們一同接受訓練,後來他的義父和我的父親分裂,然後我纔會被送到了沈霖的身邊。當年他還是一個流浪在街頭的小乞丐,我長他幾歲,算是看着他長大的,他的事情,我比他自已都清楚,你倒是說說看,你是什麼時候和他好上了,給他生了娃?”
“我說的是事實,你不相信也沒有辦法。”杜漫寧聳聳肩,看到丁權那明顯有些激動的情緒,她決定在別人的地盤,還是不要惹怒別人的好,回過頭看到小毛拿過來行禮,她忙走過去伸手接過來道:“丁先生,我走了,再見!”
“杜小姐!”丁權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冷冷的道:“你回去之後就告訴南宮寒,澳洲之仇,總有一天我會讓他血債血償的,還有你!杜漫寧!別以爲你有了血鷹的護佑我就會放過你,你親手殺死我父親的這個仇,總有一天我會加諸在你身上。”
杜漫寧的身子猛然的一怔,她立刻轉過了身子,望着丁權無比陰鬱的臉,心頭裡冒出了一絲冷氣道:“對於丁叔的死,我真的很抱歉!黑幫的事情我不懂,我不知道你父親是怎麼死的,但是他絕對不是我殺的!”
“是嗎?”丁權眯起了眼睛冷冷的一笑,淡淡的道:“小毛,送客!”
“丁權,我根本沒有殺過你的父親,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喂,小毛你幹嘛啊,走開!”
“我說姐啊!”小毛壓低了聲音小聲的道:“你就別惹怒老大了,你說老爺不是你殺的,我相信你,但是老大他是不會相信你的,黑道上的消息從來不可能出錯,所有在場的人都指證說是你殺的,你還是走吧,要不是看在沈老爺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上面,老大早在見你頭一次的時候,就要了你的命了。”
“他們說是我殺了丁叔?”杜漫寧不敢置信的低吼,小毛立刻上來想捂她的嘴又不敢捂的道:“姐,我也不相信啊,但是這都是事實,你還是走吧。”
被小毛連推加扯的將自已送出了大廳,杜漫寧直到坐上了出租車也沒有回過神來,她一直以爲丁權利用自已就如同是媽媽說的那樣,爲了分掉沈家的財產,爲了霸去沈家的黑道勢力,她也一直在想,只要自已說出血鷹這個後臺,丁權是不敢拿老爸怎麼辦的,可是這一刻,杜漫寧覺的自已錯了,丁權目的不在奪權,而是在報仇啊。
可是她真的沒有殺丁叔,爲什麼所有的人都會這麼說?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杜漫寧只覺的腦子很亂,很多事情都有個頭尾,她好幾次也都似乎是想通了,可是轉瞬間就又更亂了。
“唉!”伸手揉了一下額頭,出租車司機不耐的聲音傳來道:“小姐,請問你要去哪裡?”
“呃,北海路觀景閣!”隨口應了一句,杜漫寧決定在這件事情上,還得要去問一問南宮寒,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還有,南宮寒也涉黑,也許能從他的口中問出血鷹的來歷。
省立醫院的重症監護室!
小毛捧着一堆資料走了進來,丁權立在窗邊抽着煙,窗戶沒有開,一屋子都是嗆人的煙味!
“老大,資料又重新的查了一遍,沒有錯,澳洲存活下來的兄弟都說,是杜漫寧開槍殺了老爺的。但是老大……我們也是刀裡來槍裡去的人,別的不敢說,看人也算是一看一個準的,杜漫寧好像並不是一個會殺人的人啊?”
“哼!”丁權伸手掐滅了菸頭,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病牀的邊上,病牀上是一個帶着癢氣機憔悴不堪的老人,他穿着一身病人服就似是一個沒有生命的人偶一般躺在牀上,迴盪在耳邊的只有冰冷儀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