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烈的腳步虛浮,他單手撐在門邊,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沉重。
忽然,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一擡頭,與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對上。
他一愣,“你……”
黎曼眼圈紅紅的,櫻桃小口微微開合,喘着氣,看樣子是跑得太急,臉頰有些潮紅,眉頭擰得很緊。她侷促不安地攥着手指,動作猶豫一下,忽然撲上來,將他一把抱住。
“對不起。冷子烈,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也受傷了,我不該隨便拋下你,是我不好。”
他被她抱得有些發懵,心底驀地劃過一道暖流,將他發涼的手指染上熱度,微微低頭,吻了吻她的頭髮,像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般環住她纖瘦的身體,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再也聞不到自己的一身血腥。
這一瞬,冷子烈忽然有一個念頭,就是這女人可能會讓他從此走出黑暗。
她彷彿一瓶漂白劑,正在將他一點點地漂白。
黎曼哽咽一下,緊緊環住他的腰,心裡是說不出來的滋味。她想到剛纔在樓下唐寒對她說的話。
他說,黎助理,雖然我很希望你能陪着霍總,他很愛你,也很需要你,不過我還是覺得有必要告訴你一件事,可能是你太過緊張沒有察覺,冷少他的嘴脣發白,應該是失血過多,我猜是因爲他身上的傷口撕裂了。我會將霍總安全送到醫院,如果你願意就跟來,不過我也不會阻止你上去找冷少。這是你的選擇權利,我沒資格干涉。
她愣,只一瞬,想也沒想便埋頭跑了回來。
她愛他。
哪怕她將這愛藏得再深,還是沒辦法騙過自己。
“受傷了爲什麼不說?爲什麼不開口留我?冷子烈,你不是很霸道嗎?不是很會威脅我嗎?怎麼這時候卻變得這樣大度?你知道的,只要你開口,我一定不會拋下你走掉。”
“我不知道。”冷子烈低低地笑,聲音有些沙啞,卻非常磁性,好聽得讓人咂舌,“我以爲即使那樣做了,你依
舊會離開,走得毫不猶豫。我怕再次承受那種打擊,所以給你自由選擇的權利。黎曼,我說了,我不會再逼你,如果你真的覺得在我身邊待不下去,那我就放手。”
她一怔,猛地擡頭,難以置信地望着他,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男人不是一心要困住她嗎?爲什麼?爲什麼現在忽然這樣說?他不在意她了嗎?他的耐心已經被她磨沒了嗎?是她……做錯了嗎?
“冷子烈,我……”
“不必急着回答。最近的事情太多,你可能無法靜下心來審視自己的內心,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來思考,究竟要跟着誰,又想要什麼樣的生活,如果我可以有幸參與到你的計劃中,那我倍感榮幸。”冷子烈的手心貼在她的臉頰,溫溫熱熱,他的眼神是不曾有過的溫柔,當中的寵溺自不必多說,“黎曼,有時候,一個人不說話,並不代表他沒法兒用甜言蜜語讓你動心。我從未想過用話語將你的心捂化,因爲我知道,如果這樣可以,那你早就是他韶逸的人。”
她垂眸,忽然踮起腳尖,冰涼的雙脣貼上他的脣瓣,蜻蜓點水的一下,迅速抽離。
可惜,冷子烈卻先她一步將她又攬了回來。
大手沿着她的腰部緩緩遊走,盈盈一握,手指隔着衣服在上面輕緩摩挲。他的脣很燙,吻也很燙,落下來,緊緊貼住她的脣齒,火熱的長舌探了進去,捲住她小巧的舌尖,吮吸,舔咬,嚐遍味道。
他一個用力,將她按死在牆壁上,粗礪的指腹挑開她的衣服,探進去,握住她的柔軟,讓他瞬間繃緊了小腹。
“黎曼。”
他輕聲喚她,在她的耳畔吐着熱氣,身體越壓越重,險些要讓她窒息。
“你……快起來!你身上有傷!”
她急急地推着他,使勁避開他的胸口,卻不料根本抵不過他的力氣,反而被他鉗住了兩個手腕,一下按在了頭頂。
“我好想你。”
冷子烈呢喃着,聲音越來越沙啞,氣息
越來越粗重,動作已經有些不受控制。他太久沒碰她,剛纔那一吻,直接點燃他壓抑的火,險些燒光他的理智。
黎曼倉皇失措,又氣又急。
這男人是不是瘋了?他難道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傷有多嚴重嗎?再這樣下去,估計傷口就會完全裂開!
她皺緊眉頭,被他吻得上氣不接下氣,推了幾下,根本推不動他!這男人的勁兒大的出奇!
“冷……子……烈……”她悶悶的聲音傳來,聽到男人的耳朵裡,卻更加讓他燥熱,“我要窒息了,好難受……”
冷子烈的動作頓住,聽到她說難受,立刻抽離。
黎曼大口大口地喘氣,抿了抿髮腫的雙脣,一擡頭,迎上他炙熱的目光。她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一個閃身,靈活得跳到了他身後,將他從背後緊緊摟住,“這樣你就看不到我了。冷子烈,不准你再碰我,否則你的傷會更嚴重,你難道沒發現自己流了很多汗嗎?”
男人低低地笑着,用手背擦去額頭細密的汗珠,咬咬牙,將胸口處傳來的劇痛忍了下去,大手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從背後傳來的暖暖溫度。
他能察覺到她的心跳。
很急,很重,一下下,似乎緊張得不得了。
果然,看不到她,他的火便沒有剛纔那麼難以控制了。
黎曼用額頭抵住他堅硬的背部,甕聲甕氣,“冷子烈,我陪你去醫院好嗎?不過前提是你不許再亂動,否則我就立刻離開,去找霍醇。”
“不要。”他的手指一緊,莫名慌張一下,“不要走,不要去找他。”
黎曼點點頭,“嗯,不找,那你就乖乖地走,聽到了嗎?”
男人出奇得沒有反駁什麼,乖乖地點了點頭,反手握住她的手,將那小巧冰涼的手指握在手心,暖熱。
他牢牢地牽着她,即使傷口已經疼到了極致,卻依舊把每一步走得穩如泰山,好像他就是一個沒有痛覺和疲倦的男人,永遠是她的保護傘,她的銅牆鐵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