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很不高興似的，臉悶在他胸口裡冷着聲音說：“你除了整天想這種齷齪的事情，還想着我什麼？對我除了獸性大發就沒別的了嗎？能不能稍微……喜歡我一下？”
“恰恰相反。”他的聲音很輕，卻很有份量，伴着海風呼呼的調子，讓她的耳廓都麻麻的，“在我看來，希望得到一個人的心，就會迫切地想要得到她的人，並且樂此不疲，無論何時何地，只要看到她就會想將她摁倒在身下。如果僅僅是相敬如賓，心裡的那份悸動只夠對她溫柔呵護，那就不是愛，那只是喜歡。所以，如果只是喜歡，何必誇張成愛呢？愛是炙熱的，殘忍的，歇斯底里的，更是瘋狂的。因此我並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好，反正你也很享受，何樂而不爲？”
“……”
黎曼一愣，忽然有種他變成霍醇的錯覺。
這麼會講道理？可真不是他冷子烈的風格。
“那你愛我嗎？”
他笑了笑，沒說話。
她輕嘆一聲，有些頹然地勾勾嘴角，說：“沒關係，我愛你就好，你知道我愛你就夠了。反正已經這樣了，我什麼都不想管，只想一直跟着你，你到哪兒我到哪兒，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跟着你。”
“跟屁蟲。”
“冷子烈！我在和你認真說話，你能不能正經點兒？”黎曼嗔怒他一聲，氣得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臉，“你別總這麼欺負我！”
他哈哈大笑，就勢叼住了她的手指頭，一下含在嘴中，含糊不清地說：“我欺負你什麼？從頭到尾，哪一次不是你欺負我？我身上的傷幾乎都是你賜的，還不滿意啊？是不是非要我死在你……”
“閉嘴！”她忽然堵住耳朵，拼命搖頭大喊起來，“我不要聽到‘死’字！不要聽不要聽！”
他嘆了口氣，知道有些話必須說出來，索性握住她的兩個手腕，將她的手反剪在身後，“黎曼，我現在很嚴肅地問你，如果我死了，你要怎麼辦？”
“挖你的墳！”
“
……嗯？”冷子烈揚了揚眉毛，既詫異又覺得好玩，“挖墳要做什麼？鞭屍？不，應該是骨灰了，你要帶我的骨灰去哪裡？拋到臭水溝嗎？”
她眸中明亮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最後變成一汪死水，毫無生氣。
她有氣無力地抱住他的脖子，可能覺得實在沒力氣，只好放下來摟住他的腰，低聲細語地說：“挖墳，然後抱着你的骨灰去跳崖，跳海，跳樓，或者喝毒藥也好，再不濟就去高速公路上找車撞，要那種速度特別快的，一下下去就能撞得人……”
“不要。”他忽然一把摁住她的腦袋，臉頰不停地蹭她頭頂毛茸茸的短髮，聲音變得沙啞起來，“聽我的話，如果哪天我不在這世上了，你就跟着霍醇，他很乾淨，會給你想要的生活。到時候我會託韶逸來接手這邊的事情，他是你哥哥，會保證你的安全。聽着，不準做任何傻事，否則我一定命人將自己的墓設到你找不着的地方，讓你一輩子都見不到。”
“王八蛋。”
她冷不防地罵了一句，聲音啞得一聽就是哭了。他伸手去掰她的臉，她卻死活都不擡頭，一個勁兒地往他懷裡鑽，罵得上氣不接下氣，“冷子烈，你真是個十足的混蛋！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愛上了你。你要去死就趕緊去，千萬別讓我知道，否則我真的把你的骨灰撒到臭水溝裡！”
“擡頭看着我。”
“不！”
“我說擡頭看着我！”
他的聲音陡然嚴厲了幾分，她渾身一窒，抽噎着擡起頭來。冷子烈的臉色又柔和下來，眸子裡藏着細碎的溫暖，一雙桃花眼就像一對黝黑的隕石，看得她心裡暖暖的。
“你可不可以別不要我？”黎曼嗚咽兩聲，忽然開始求他，“我什麼都沒有了。家，父母，錢，甚至是……那個還沒出世的孩子。我只想安安靜靜地愛你，就待在你身邊，哪兒都不去，我不要霍醇，也不要我哥哥，我只要你。我知道以前我有許多不對的地方，但那不代表我不愛你。冷子烈，別隨便說‘死’字好嗎？
你不會死的，永遠不會。”
“傻不傻？”他嘆了口氣，又將她的頭摁了回去，輕拍着她的後背說，“你是我女人，不跟着我跟着誰？”
“不是你女人也跟着你。”
“怎麼？想給我戴綠帽子？”
“我是說你不要我了，我還要跟着你！”
冷子烈真是對她無語了，“你這女人是不是太不講理？都不是我的人了還死皮賴臉跟着我？白吃白喝嗎？我手底下從來不養閒人。”
黎曼也不服氣，伸手把他的頭髮揉成一團雞窩，然後又一下下給他整理好，說：“那這樣好了，只要我不是你的女人了，你就殺了我。你不是很霸道嗎？自己碰過的就不會容許別人再碰，那正好，直接殺了我，咱倆都痛快。”
他皺緊眉頭望着她，恨不得直接丟她到海里去。
這女人簡直是無理取鬧！她什麼時候學會說這種話了？跟誰學的？哪個人這樣膽大，敢教她說這些？
冷子烈並沒有意識到，這些話似乎就是他說過的……
“不說這了，心累。”
她戳戳他的臉，問：“心虛了？”
“我是嫌你煩。其實對我來說，最好的談話地點在牀上，有什麼事別站着說，脫光衣服都敞亮。”
“……”
黎曼頗爲審視地盯着他的臉看，看了好久，她覺得他就是故意逗她似的，這麼一大段鋪墊完全是爲了騙她到牀上去。
“去船艙裡待着吧，上面冷。”他拍拍她的臀，象徵性地捏了捏，忽然很不耐似的，“手感不好，太瘦。”
“不喜歡別碰，好像我多稀罕似的。”
她一下就打掉了他的手，卻又被他捏住了。
“這樣很清純，我很喜歡。”冷子烈一點點嗅着她的頭髮，一路下去，在她的脖子裡又咬又啃，“我對太妖的女人沒興趣。因爲對我來說，愛情雖是歇斯底里的，但我更珍視當中的那份恬靜，就像現在一樣。你就像這恬靜，讓我愛不釋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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