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動作乾淨利落,非常迅速,在外面的人破開門前,將兩人統統裝進了巨大的充氣玩偶服裝的內襯裡。
最後一瞬間,他抓起手邊的一個鐵質道具,朝另一邊的窗戶狠狠砸了過去,“嘩啦”一聲,玻璃粉碎,與此同時……
砰--
一聲巨大的槍響,房間的門鎖應聲而落,房門打開。
領頭的黑衣人舉着槍,一腳踹開房門,警惕地緩緩走入。
他們均聽到了那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幾乎是下意識地擡頭向對面看去,發現那裡的窗戶已經破了,晚風呼呼地刮進來。不遠處,堆放着一整箱服裝。
“追!”
領頭的人將手槍收在腰間,朝身後擺了擺手,率先衝向了那個破碎的窗戶。
身後的三人也照做。
可是,當最後一個人即將跑到窗戶邊的時候,忽然不經意側目,竟發現了在那個裝服裝的箱子邊,有一滴鮮血,不知是翻窗逃跑時路過留下的,還是……
“等一下!”他立刻頓住腳步,出聲叫住了前方的人,“老大,你看,這裡怎麼會有一滴血?”
領頭那人聞聲皺了皺眉頭,走了回去,俯身眯眼仔細一看,果然有一滴還沒有乾的血,與門口的那些一模一樣。
箱子裡。
那個充氣玩偶服裝中密不透風,熱得兩人大汗淋漓。
冷子晴被男人小心翼翼地護在身下,可是,這悶熱的溫度讓她非常不好受,傷口痛得更厲害了。就在她快要忍不住呻吟出聲的瞬間,忽然脣上一涼,男人的雙脣毫無預兆地貼了上來,將她痛苦的呻吟聲含住。
韶逸在黑暗中尋找着她的手,緊緊握住,脣上用了些力,吻得很深情。
他不知道要怎麼減輕她的痛苦,此刻,他們絕不能發出任何一點兒聲音,否則肯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用接吻來緩解她的痛苦,大概有一些作用。
冷子晴怔然地感受着從他雙脣上傳來的溫度,冰冰涼涼,可以想象得出他究竟有多緊張。
男人的脣瓣,
出乎意料的柔軟,吻在她的脣上,溫和得像是飄在空中的羽毛。
他小心翼翼地吻着,輾轉反側,有微不可查的電流從心底一絲一絲劃過,不是那麼劇烈,也沒有什麼震攝心魄的感覺,卻是如同甘露在滋潤,填補了他心中不知何時留下的那一片空白。
或許,這纔是愛情。
愛,與被愛,結合統一的感情,才叫作愛情。
他忽然又想起在霍醇的別墅,他曾不顧一切地吻了黎曼,那時候,他滿腦子裡都充斥着慌亂,無措,生怕那個屬於他的女孩兒忽然間離自己遠去。可是,當他真的吻上她脣瓣的那一刻,不是幸福,而是痛苦。因爲那是他強迫纔要來的吻,不是她自願的。那個吻,沒有想象中的甜蜜,更沒有此刻這種填補空虛的感覺,有的只是他的佔有慾,以及愛而不得的悲痛。
兩人以這種姿勢,躲藏在厚重的服裝裡,一動不動。
頭頂,忽然傳來低沉陰狠的男人聲音,“拿刀來!這服裝太多了,一件一件找不現實,直接拿刀扎!我就不信,有人能硬生生捱上幾刀還沒動靜的!”
話畢,冷子晴忽然一抖。
她只愣了那麼一瞬間,立刻伸手去推他,把聲音壓到最低,“韶逸,你……別爲我擋着,快起來……”
男人狠狠皺了一下眉,下一秒,又用更加發重的吻將她的聲音堵得實實在在,抽乾了她口中的空氣,不再給她任何開口說話的機會。
這女人怎麼這麼固執?
爲他擋槍受傷,現在居然還在顧及着他會不會挨刀?
她怎麼能傻成這樣?
韶逸吻得很重,這吻中,帶着埋怨,也帶着自責,一股腦地傳遞給身下微微發抖的女人。
本來,周圍就已經非常熱了。
現在,更是熱得受不了。
可是冷子晴卻忽然覺得,這很美好,美好到……似乎連她身上的傷,都不那麼疼了。
他的吻彷彿有魔力一般,給了她極大的安寧與信任。好像只要有這個男人在,她就一定不會有事。
這大概就是韶逸這種人獨有的魅力吧。
他雖然不如冷子烈那麼霸道強勢,屬於自己的東西,就一定會得到手,哪怕不擇手段,也要將那東西據爲己有,對於愛情,更是如此,他可以不惜爲黎曼做任何事,哪怕是她誤解自己,也甘願替她承受痛苦,替她難受,而不讓她受任何一絲傷害。
韶逸這個人,不像他那麼決絕與霸道,他是那種潤物細無聲的雨,在不知不覺間就打溼了一個人的心。
相比較來說,她還是更傾向於韶逸,畢竟,這種男人與她來講,是沒有抵抗力的。
正如冷子烈對黎曼來說,也是沒有抵抗力的。
吻,還在繼續。
上方,鋒利的匕首開始在一堆服裝中頻頻紮下,刺穿。
很快,那匕首就來到了他們的位置。
噗--
第一刀,徑直扎進了男人的肩膀,抽出時,血跡被一層層厚重的服裝擦去。
噗--
第二刀,刀尖沒入他的後背。
噗--
第三刀,硬生生紮在了他的大腿上。
那些黑衣人就這麼一路扎過去,到了最後,也沒能聽到從箱子裡傳出一下呻吟或者痛呼。
“走!”
領頭的黑衣人一招手,他們便立刻從破碎的窗子翻身跳了出去,開始在四周搜尋。
箱子裡,男人大汗淋漓。
他死死咬住牙根,身體繃得僵直發痛,終究是硬生生捱了五刀,一聲沒吭。
身下,女人的雙脣劇烈顫抖,也不知是因爲身上傷口太疼,還是對於他異於常人的隱忍力,覺得痛心疾首。
她發着抖,雙手在黑暗中緩緩擡起,摩挲到了他滿是冷汗的臉龐,然後捧住。
“你……流了好多汗。”她的聲音已經啞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韶逸輕輕勾起一側嘴角,在黑暗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聲音喑啞,“沒關係的,我……忍得住。聽話,再等一會兒,等他們都走遠了,我就帶你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