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一片天昏地暗。
那些黑衣男子頑強抵抗,作垂死的掙扎,奈何差距有些明顯,除了爲首的那一個還勉強能和冷子烈交上幾下手,其他的連那幾個保鏢都沒法兒招架。
謾罵聲,衣服的撕扯聲,偶爾夾雜的幾下槍聲,紛紛穿透涼薄的空氣,鑽進了西爾貝後座女人的耳朵裡。
黎曼躲在椅背後面,露出兩隻眼睛,皺着眉頭,指尖掐進了手掌心,扣出了幾個很深的印子。
她遠遠地看着冷子烈遊刃有餘的身影,無論是揮拳還是飛腿,都是一個大寫的瀟灑,他臉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尋味,似乎是在遊樂一般,毫無緊張感,倒是和那些人完全不在一個調調上。
這男人太可怕。
黎曼抿着脣瓣,實在有些不明白爲何打架還能打出興致來?
忽然,一個黑衣男被冷子烈擡腳踢飛,身體撲了過來,“砰”的一聲砸到了車頭前,重重摔到了地面。黎曼驚叫一聲,下意識地捂住了眼睛,那個黑衣男怔了一下,一擡頭,隱隱約約看到車後座有個女人,頓時大喊,“老大!老大!那女人在這兒呢!”
冷子烈甩手撂翻了一個衝上來的男人,眸子一冷,閃身奔了過來,掐着黑衣男的脖子,狠狠一把將他扔飛,轟地一下撞在了廠房的鐵板牆上,那人眼睛一翻,疼得沒了知覺。
他拍拍手,不屑一顧地睥睨,那些人被打得七零八落,躺在地上直哀嚎。
冷子烈接過白灼遞來的一根雪茄,眯着眼睛吸了一口,晃着身子走了過去,一把揪起爲首那男人的衣服領子,將他提得雙腳離地,語氣陰冷,“回去告訴你們老闆,少在我面前玩花樣,將解藥拿來,我就不追究下去,否則,一定要他給我女人磕頭認錯!”
那老大嗷嗷叫着,連連點頭,直求他放他們一條生路,好讓他們回去交待。
冷子烈朝他吐了口煙,手一鬆,那人便重重摔到地上,疼得直打顫,被那口煙嗆得眼淚橫流,樣子狼狽不堪。
那些黑衣人低聲咒罵着,紛紛小心地退後兩步,
見他不再追來,這才調頭飛奔而去,唯恐這男人哪一刻反悔,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少主。”
白灼上前來,將那個假扮黎曼的女人帶到他面前,冷子烈側目打量了一下,只見那女孩兒身材高挑纖瘦,一頭烏黑長髮,跟黎曼如出一轍,只是模樣有些差強人意,跟她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女孩兒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低着頭,唯唯諾諾道:“冷……冷少,我父親看病的錢……”
冷子烈將沒抽幾口的雪茄夾在兩指之間,長長吐出一道白霧,吹了下頭髮,將雪茄丟進了大海,信步走了回去。
“白灼,送她和她父親出國,給他們一筆錢看病,我不想再看到她出現在中國。”
白灼會意,掏出支票,開始給那女孩兒往上填數字。
冷子烈淡淡地瞟了一下女孩兒的背影,轉身上了車,關了車門,問後座的女人道:“剛纔嚇到了沒?”
黎曼癟癟嘴,似乎有些不滿他剛纔看那女孩兒的一眼,語氣微酸,“嚇到什麼?這種場面有什麼可怕的?還是上次你一個人在百匯閣單挑比較刺激。”
冷子烈輕笑一聲,沒接她的話。
他哪裡會聽不出這女人的意思?她這是在怪自己多看了那個女孩兒一眼罷了。他多看那一眼,是因爲他感覺到那女孩兒似乎有些喜歡自己,剛纔她擡頭看他,眼神中雖然有膽怯,但是卻還有一絲愛慕之意,冷子烈自然嗅得出這種曖昧味道。
覬覦他?
妄想。
如果那女孩兒沒有流露出這種感情,他也不會直接將她送出國去。
喜歡他的女人,只能是黎曼,其他的一律不要。
冷子烈莫名有些黑了臉。他就是想不明白,這女人爲什麼就不能說一句喜歡他?他吻她,她不也接受得挺好嗎?和他在牀上,推拒一會兒不也還是沉迷了嗎?拿着剪刀又不捨得殺他。這難道還不算愛?
可是她卻連一句喜歡都沒說過。
逼都逼不出來。
冷子烈煩躁地揉
了把頭髮,暗罵一聲,狠狠踩下一腳油門,把跑車開得飛快。
黎曼緊緊握住拉手,身體在飛速行駛的車中左搖右晃,忍不住驚叫,“冷子烈,你把車開這麼快是不是不要命了?!你給我看清楚,這裡是在市區,不是在草原!”
“如果在草原,我覺得你一定會飛出車外去。”
冷子烈哈哈一笑,把油門踩得更死。黎曼頭暈目眩,看着車窗外光怪陸離的景色拉成一條虛晃的線,嚇得指尖發顫。
這男人真是個瘋子!
一個漂亮的漂移,冷子烈穩穩握住方向盤,跑車原地旋出一個角度來,瞬間又回到了正軌。他的餘光掃到後視鏡,看到了後方緊緊跟上來的一輛黑色捷豹,將他的西爾貝咬得死死的,雖然十分吃力,但是仍舊不落下去。
男人低低地笑出聲音來,又狠狠給了一腳油門,將兩車之間的距離拉開。
那輛捷豹看到前方的車似乎要消失不見,更是加足了馬力地追。
兩車在濃重的夜色下呼嘯而過,迎風飛馳,如鬼魅般。就在冷子烈快要將它甩開的時候,忽然,車燈能照到的最遠的地方,一隻花皮球從遠處的人行道上滾到了路中央,一個小孩子飛奔過去,彎腰撿球。
西爾貝的車速何其快?!
等到男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然容不得他多想,猛地一打方向盤,將車擺出了一個非常迅猛的急彎!車身橫着滑了出去,輪胎摩擦着地面,一路怪叫着,聲音非常刺耳!黎曼被這突然的一下甩飛起,身體狠狠撞上車壁,五臟六腑都翻了個個兒。
黑色的西爾貝一路呼嘯着撞上了路邊的護欄,一聲巨響,瘋狂地衝下山坡,被一塊突起的石頭撞了前方的輪胎,車身頓時失去了平衡,傾斜着打起了滾!
那一瞬間,黎曼絕望地看着窗外迅速變化的光景,已然看到了自己的下場。
就在這時,一雙極其有力的大手將她攔腰抓了過去,精瘦堅實的雙臂把她死死按進一個堅硬的胸膛裡,緊緊包裹住,不讓她的身體受任何一絲傷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