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一個有些禿頂的男人小跑過來,點頭哈腰地說:“霍總,冷總,原來你們都已經到了啊,那我就不用再介紹二位認識了,想必你們彼此也都知道對方的身份。霍總,我說的那個案子的另一方,正是烈靈的冷總。”
霍醇倐地一皺眉,握着酒杯的手指緊了緊,沉聲問他:“冷總,原來是你在插手?”
“怎麼?只允許霍總你劫我的胡,不允許我搶了你的生意?”冷子烈輕笑一聲,目光始終不往他身旁女人的身上落,好像當她不存在似的,“我的東西還在霍總這裡放着,如果你願意將她交出來,我自然賣一個面子給你,不參與這個案子。否則,我絕對不會給海瑞任何機會。”
霍醇一揚脣,清俊的容貌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嘲諷,“冷總,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你拿她當作物品來交易,這是不是說明,她在你心裡是一個被明碼標價的冰冷貨物?任由你買進賣出?不要忘了,當初你也是用這種手段換回了市中心的那處地皮,這件事,她知道嗎?”
黎曼的身體猛然一哆嗦,不可思議地擡起了頭。
他說什麼?
冷子烈用她來做交易?什麼交易?
她的耳朵嗡嗡作響,一陣刺骨的寒意毫無預兆地從腳下緩緩升起,她蹙緊眉頭,像看一個永遠沒有謎底的謎面般望着男人的眼睛。
深邃,冷漠,一片幽寒。
冷子烈抿了下薄脣,不作聲。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擅於解釋的人。霍醇也正是抓住了他這一點,纔敢那麼說。
當初拿下那處地皮,成全的是黎曼和韶逸十分鐘的敘舊,這種事情只要說出來就能夠讓她釋懷,可是偏偏,他就是不說。冷子烈覺得,若是真正相信他的人,無論別人說得再怎麼天花亂墜,表象再如何逼真,都不可能會懷疑他。可是,如果打心底裡不願意相信,那麼,哪怕他將事實拱手攤開在她面前,跪着求她相信,她都不會有一絲動容。
決定彼此信任的東西,是兩顆心的距離,並不是事實。
很顯然,黎
曼的表情告訴他,她根本不相信他是清白的。
她一定以爲自己利用她做了什麼骯髒的交易,一切對她的好,都是爲了利益。
“霍總,隨便你怎麼說,我今天過來就只想帶走屬於我的東西,你如果不放手,恐怕我不會罷休。”
“誰是你的東西?”
黎曼清冷的聲音傳進男人的耳朵,讓他不自覺地看了過去。她沉着小臉,一縷秀髮越過肩膀,搭在胸前,兩道精緻的鎖骨性感勾人,皮膚白得近乎透明。
他的指尖一顫,身體莫名燥熱起來。
黎曼冷冷地迎上他的目光,在裡面看到了翻滾的情慾,諷刺地笑了一下,毫不猶豫地別開了臉。
噁心。
她於他來講,完全就是一個發泄慾望的工具。
他拿她當什麼了?隨時隨地都能對着她發情,他以爲自己是充氣娃娃嗎?任由他玩弄?
果然,她除了玩具的角色外,對他根本再也沒有別的用處!
冷子烈清晰地看到了她臉上諷刺的表情,那一瞬間,他彷彿如飲千針,扎得他體無完膚。
她覺得諷刺?
諷刺什麼?他對她控制不住的慾望?還是諷刺他沒那個魄力抓她回去?
如果不是顧慮她的感受,他會這麼猶豫不決嗎?!
他根本不需要一個心都沒了的女人,他要她愛上他,眼裡只有他一個人,否則,即便將她一輩子鎖在身邊,又有什麼意義?
“霍總,你的女伴問了一個好問題。”冷子烈低低地笑着,單手插兜,挺了挺身子,漫不經心地說,“誰是我的東西?我想不用我多說吧?”
“冷子烈,你不要在這裡陰陽怪氣地說話,我從來不是一件東西,即便是,也不是你冷子烈的。贖身的錢我會盡快給你,從此我們天各一方,井水不犯河水。”
黎曼揚起下巴,巴掌大的小臉上沒有一絲動容,一番話說得泰然自若,彷彿是早就打定好了的,要和他劃清界限。
“好。好。好。”冷子烈緩緩搖着頭,
一下下地拍着手,笑得很耐人尋味,在旁人眼裡,還莫名夾雜着一絲悽楚,“好一個天各一方。好一個井水不犯河水。說得真好!看來我想的沒錯,你果然打一開始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所以你把自己的心控制得很好,不讓它往深淵裡陷。你現在是他的助理對嗎?很好,這個身份簡直完美得不能再完美。千王之女,海瑞的助理,嘖嘖,我真是沒料到你還有這種本事,可以隨便就勾上霍大總裁,黎曼,我該說你放蕩,還是心計多呢?”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聲響徹整個大廳。
會場瞬間安靜下來,靜得連一根針落地都聽得清楚。
“冷子烈,這一巴掌,我打得不值,但你捱得不虧。”黎曼咬牙,乾脆就把狠話說到底,既然他可以無情,那她何必再重義,“你說我把自己的心控制得很好,不讓它往深淵裡陷,可你呢?你又好到哪裡去?用我做交易,給我喝莫名其妙的東西,逼我在乎的人結婚,你想見我的時候就見,不想見就丟開,你當我是什麼?寵物嗎?我現在已經有些懷疑,那場車禍是不是你早就安排好的,故意做出保護我的樣子,想進一步利用我?否則你那麼重的傷,怎麼可能還好好地站在這裡?!”
白灼在一旁聽罷,忽地揚手,重重打了過去!
“白灼!”
冷子烈低聲呵斥一句。男人揮出去的巴掌停頓在半空,黎曼緊緊閉着雙眼,絲毫沒有躲閃。
冷子烈眯起眸子,臉色黑得嚇人,好半晌,才沙啞着聲音說道:“我們走。放棄那個案子,交給海瑞去做。”
“少主!”
“我說話聽不懂嗎?!”
白灼咬着牙,狠狠瞪了黎曼一眼,強忍住對她動手的衝動,轉身走了出去。
冷子烈揉了一下被她打過的地方,掏出一隻香菸,點燃,夾在中指和食指之間,一口未吸。大概是因爲動了怒氣,傷勢加重了些,他的嘴脣愈發慘白,眸色清冷地睥睨着眼前的二人,淡淡地說:“今天我趕時間,不陪霍總聊了,下次有機會再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