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慌忙跪爬着過來,央求着:“太太,您瞭解我的,饒了我吧,我哪有這樣的膽量謀害自己的主人,求您,我還要養活我的孩子,我不能坐牢啊……”
孟良嫺看她的威脅已經初見成效,心中竊喜,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瞭解你?我可不敢這樣說,戴雨瀟昏迷了,誰都不知道現場的情況,說不準,就是你,開槍打死老爺!”孟良嫺咄咄逼人,凌厲的盯住跪倒在地上的王媽。
“啊!太太!冤枉啊,冤枉!求求您,放過我……我真的承受不起啊……”王媽接連求饒,看孟良嫺沒有鬆口的意思,將頭重重的叩在地板上,砰砰作響。
“好了,好了,我只是試探一下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孟良嫺不耐煩的擺脫王媽扯着她褲腳的手。
“太太,太太,求求您,放過我吧,我還有三個小孩要養,他們不能沒有媽媽啊……”王媽不敢懈怠,依舊叩頭,地板上砰砰作響。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爲人,我們都是做母親的人,怎麼能眼睜睜的看你坐牢呢?”孟良嫺換上僞善的面孔,假心假意的俯下身,攙扶起被她恐嚇的失魂落魄的王媽。
“太太,太太……放過我吧,放過我……”王媽六神無主的站在那裡,雖然站起身來,還是止不住的打顫。
孟良嫺微胖的臉上,堆出僞善的笑容,將自己僞裝的很平易近人,已經鬆弛的皮膚被這笑容牽動着,顯出細微的褶皺,
王媽看清楚了這樣的笑意,很納悶,老爺自殺了,那樣的慘狀,太太怎麼能夠笑的出來?
孟良嫺親暱的牽起王媽的手,換了一種很體貼的語氣:“王媽,你看,你在我家這麼多年,工錢那麼低,我心裡一直過意不去,我給你一筆錢,算是酬勞,從此就回鄉下養老吧,照顧好你的三個小孩……”
王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剛剛還是恐嚇的語氣,嚇得她魂不附體,現在怎麼還要給她一筆錢養老?
孟良嫺從鑲了蛇鱗一樣的挎包裡掏出厚厚一疊百元大鈔,塞進王媽的懷裡,脣角挑起意味深長的笑。
“太太,太太,這錢,我不敢收……我不敢收……”王媽連忙推脫,慌亂閃躲。
“不收?”孟良嫺獰笑着,用那疊錢放肆的在王媽的臉頰上拍打兩下:“不收的話,你就等着坐牢!兩條路,你選哪一條?”
王媽瞬間明白了,孟良嫺這是要趕走她,而她一旦被趕走了,這陰險毒辣的太太,會對昏迷不醒的二小姐做什麼?不敢想象。
她身爲傭人,無法左右主子的思想,無法左右主子的任何行爲,她卻不敢昧着良心,收下那疊厚厚的百元大鈔。
“太太,太太,這錢我不敢收,您不想我礙眼,我現在就走,現在就走……永遠都不回來……”王媽連連後退,腳下沾了血跡,差一點跌倒。
孟良嫺一聲冷笑,輕蔑的:“在我面前,用不着自命清高……這錢,你不收也得收!不然的話,我立刻送你去警局,你就等着坐牢吧!”
說完,手一抖,將紮好的百元大鈔狠狠朝王媽臉上丟過去。
王媽臉頰生疼,被鈔票的邊緣劃出傷痕,鮮紅的血滲出來,她下意識的捂住臉,不敢正視孟良嫺兇狠的目光。
那疊鈔票,重重的跌落在血泊中,濺起四散的血花,底層的幾張,慢慢被鮮血浸透。
王媽更加的膽怯,這可是沾染了鮮血的鈔票,如果從本心出發,不管這疊鈔票有多厚,她都不敢去撿起來。
那血,可是主人戴正德留下的鮮血,他已經死了,已經死了,怎麼敢用沾染了他鮮血的鈔票,她不敢,真的不敢。
孟良嫺咄咄逼人的盯着她,脊背發涼,一邊是死了的老爺,一邊是昏迷不醒的二小姐,另一邊,是盛氣凌人圖謀不軌的太太。
“還磨蹭什麼?拿起那些錢,快滾!”孟良嫺收起僞善的臉,兇狠的命令。
王媽顫抖着手,膽怯的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死在老闆椅上的戴正德,又瞟了一眼吉凶難卜人事不省的二小姐,費力的將那疊厚厚的鈔票從血泊中撿拾起來。
孟良嫺悠閒的雙手交叉,獰笑着,面部表情卻激動的扭曲,看着王媽拿着錢離去的背影,得意洋洋。
她在丈夫戴正德身邊踱了幾步,絲毫不傷悲,反而恨恨的說:“戴正德,你一輩子都是爲了那個賤人而活,還爲那個賤人自殺,那麼,我就讓你和那賤人生養的女兒,萬劫不復!”
戴霜霖木木的,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媽媽,爸爸真的是爲了沈夢琴而死?他真的拋下我們母女兩個,爲那個賤人自殺?”
“是!他憑什麼這樣待我們母女倆!我纔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你纔是他的寶貝女兒!這個小賤貨,是私生子!私生子!”孟良嫺忿然的在戴雨瀟身上狠狠踢上幾腳,即便如此,也難以消除內心的憤怒。
依舊昏迷的戴雨瀟,身體被她踢的移了位置,卻感覺不到疼痛。
“媽媽……她昏迷了,我們要不要送她去醫院?還有爸爸……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戴霜霖看着地上的戴雨瀟,心中有些不忍。
她很想走過去探探父親的鼻息,看他還有沒有呼吸,卻不敢邁動腳步。
“送!當然要送,不過要等一會……”孟良嫺臉上露出邪惡的微笑,腳尖對準戴雨瀟癱軟在地上柔弱無骨的小手,狠狠踩碾下去,面目猙獰。
“媽媽,剛纔,你幹嘛給那個老媽子一筆錢,我們還不夠錢用……”戴霜霖對母親將那枚多的百元大鈔給一個下人,很不理解。
“那是給她的封口費!她在場的話,我們多不方便?”孟良嫺嘿嘿的冷笑,睥睨的眼神,落在昏迷不醒的戴雨瀟身上。
“媽媽,封口費?爲什麼封口?”戴霜霖不明白母親的意思,她是戴正德的女兒,父親是自殺的,不是她和母親造成的,爲什麼要封口?
“乖女兒,莊語岑一直喜歡這個小賤貨,你恨不恨她?”孟良嫺俯下身,拍打了一下戴雨瀟蒼白的臉頰。
“恨!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戴霜霖經母親這麼一提,恨意的火焰從心中驟然上竄。
“現在,可是你泄憤的時候,別錯過這大好機會哦……”孟良嫺衝女兒拋個得意的眼色。
戴霜霖繞着昏迷不醒的戴雨瀟轉了一圈,這個女人,真夠可惡,躺在那裡,渾身的血跡還那麼嫵媚,像是暗夜裡綻放的罌粟花,處處透着蠱惑的美。
難怪,莊語岑爲她如癡如醉,東方靖一還娶她爲妻,慕冷睿這位情場浪子,衆多名媛爭相競逐的豪門公子哥,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現在,沒人護着她,沒人給她撐腰,自己想把她怎麼樣,就把她怎麼樣,隨心所欲,爲所欲爲,毫無顧忌……
“哈哈哈哈哈哈……”戴霜霖從胸腔中由內至外迸發出一陣狂妄的笑,笑的花枝亂顫,她肆無忌憚的伸出手,狠狠抓了一把昏迷中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