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你以後別離開我了,好嗎?
“舒服了嗎?”不知道什麼時候,好聽的聲音在蘇清淺的耳邊響起。
蘇清淺從迷醉中醒來,對上顧司瑾那雙帶笑的目光,臉頰忽然泛出一抹淺不易見的紅暈。
他們之間……
這種感覺讓蘇清淺有些不自在,因爲顧司瑾的目光總讓她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謦。
很快,她就整理好了自己,也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對了,之前那件事,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開始的那人,是沐長天派來的吧?這怎麼可能!”
沐長天會傷害她?狗血的因愛成恨?只要是想想這種可能,蘇清淺就覺得自己根本無法保持鎮定,分分鐘要笑場的節奏。
就算是兩人之間因爲顧司瑾而的確有過不愉快,但是他始終,都是她記憶裡的那個一心愛護着她的小天哥哥!
說他會傷害自己?
不論是在感情上,還是在理智上,蘇清淺都覺得,根本是不可能的!
“我說顧司瑾,你該不會是,搞錯了吧?”
後面那幾個字,說的有些變味。再加上別樣的眼神,讓人很不懷疑,她根本就是在懷疑這是顧司瑾公報私仇的誤導!
看她那麼堅定不移地相信着別的男人,顧司瑾的臉上自然是不怎麼好看。但是現在也不是給他吃醋的時候,當下除了臉色臭了一些之外,也就沒再說什麼。
但是話裡話外,對蘇清淺的提示,卻沒有中斷。
“我什麼時候說他會對你不利了?我只是讓你適當地打電話問候他一聲,僅此而已!”
“你會這麼好心?”
若是換成別人也就罷了,但是顧司瑾……說實話,蘇清淺表示,在感情這一方面,對他的大度,還是很抱着懷疑的態度。
就跟那陣子扶了扶莫小七,就讓莫小七感到惶恐一樣。
連跟了他那麼多年的屬下都不敢奢望他能在感情上大度,她又怎麼敢?
蘇清淺的懷疑很傷顧司瑾的自尊,當然了,也是很犀利的。而且,知道她如此在乎這一點,顧司瑾的心底,居然還詭異地感到了一絲的愉悅!
果然是趨向於心理變態的節奏!
爲了讓自己顯得正常一些,顧司瑾的愉悅自然是沒有變現出來,面上還是有些不大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順勢繳械投降。
“好吧,還不知道我留給你的印象,是這麼糟糕。其實我是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是想要表達一下,就算是沐長天他不會傷害你,但說不定,那個傷害你的人跟他有什麼關係,或者是,他知道詳情一二也說不定呢?”
“……”
就這還是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蘇清淺無語望着車頂,心裡卻是總覺得怪怪的。
“想殺我的人跟沐長天有關係?你別告訴我說,這事兒,是某個仰慕他的女人幹出來的吧?這麼狗血的事情,麻煩你別放在我身上,成不成?”
對沐長天,從來都是她對不起他,所以在心理上,蘇清淺更多的是愧疚,也就不敢多往那方面去想。
不過那份愧疚,顧司瑾則是不屑苟同,再加上見蘇清淺一而再再而三地袒護着他的情敵,臉上的表情,就開始變得有些危險起來。
“狗血?你確定,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不狗血?”
呃……好吧,契約,小三,車禍,綁架,流產,被人暗害等等等等,這些加起來,貌似……還真的是狗血了那麼一點點……但是可是……
“還有,仰慕沐長天的女人?你還真是能想,如果真的這麼簡單,那倒好了。”
至少,如果是那樣的話,他處理起來,還是很簡單的,根本就不會允許今天,還有以後不知道是哪一天會有的危險出現!
“那你其實也知道一些什麼的,對不對?”
這一次,蘇清淺是徹底抓住了顧司瑾的話柄,拉着他不放,只想問出一個答案來。其實,在暗地裡,她想的是,如果想要自己命的人,真的跟沐長天有關係的話,那麼很有可能也就是非慕容震莫屬了。
而今想起慕容震,跟以前,又是不一樣的感覺。如果是以前,就算是證實了幕後黑手就是他,蘇清淺自認爲,自己也不會生出更多的情緒來。
可是而今,儘管隱忍了,她還是感到了一絲的難過。
爲自己,更爲了,已經去世的母親!
豈料,顧司瑾卻只是摸了摸她的頭,寵溺的語氣,一如從前,兩人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在感情最好的那個時段一般。
“乖,這個,你還是回頭去問問沐長天吧。有些事情,由他親口告訴你,要比從我這裡知道的好。”
順便
,有些誤會,也應該要一一理清纔好。
說這句話的時候,顧司瑾眸底的顏色,非常的不正常。就好像沐長天搶走了屬於他的什麼東西一般。蘇清淺看在眼裡,也就識趣地沒有多問。
心裡已經在盤算着,事不宜遲,等回去了之後,第一時間就要打電話給沐長天,確定一下,那個心心念念想要殺了自己的人,到底是不是慕容震!
在汽車的疾馳中,車窗裡的景色飛快地朝後掠動着,因爲一直進行着的話題有些沉重,所以車裡的空氣,也是非常的壓抑。
伸手將滿臉陰鬱的女人壓在自己的腿上枕着,顧司瑾伸手替她按着太陽穴爲她緩解着壓力,人也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清清……”
“嗯?”
因爲還沉浸在自己思緒中,蘇清淺的回答有些懶懶的,還以爲顧司瑾會繼續說出什麼讓她感到心情沉重的話題來,結果對方一開口,立馬便將她給雷了個外焦裡嫩。
“像暗殺這麼充滿了血腥味道的事情,你用開胃菜來形容,是不是有些噁心了?”
“呃……”這人,就不能不這麼吹毛求疵麼?這是比喻!比喻懂不懂?
真是沒文化!
而且,還分明就是拆她臺的節奏!再說了,那個話題,不是一早就結束了?
他又提來做什麼?
眉梢連連挑動,蘇清淺是一點兒都沒掩飾着自己的不悅。
“怎麼?讓你噁心了?”
嗅到不對勁兒的顧司瑾自然是不會傻到乖乖接茬承認,惹得好不容易纔乖順下來的女人炸毛,趕緊在第一時間堅決否認。
“不是,我怎麼會嫌棄你呢?別說是這種程度,就算是再厲害,我也是甘之如飴!我這關鍵是擔心,會教壞兒子!你知道的,胎教很重要!”
這是在安慰人?
怎麼越聽越彆扭?
“從現在開始,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左右不過是無聊的話題,蘇清淺也就使了個小性子,別過臉,沒什麼底氣地狠甩下了一句。
不過,被他這麼混話一鬧,心底剛剛泛起的擔憂跟緊張,倒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加上一開始的驚嚇,路程沒走上一半,蘇清淺就枕在顧司瑾的大腿上,享受着他親力親爲的按摩,睡着了。
顧司瑾的表情自然也是柔和的,唯有眼底的陰沉,從未散開過。直到確定懷裡的人已經熟睡之後,才淡淡地擡了擡眼皮。
“剛剛那個人,三天時間,給我一個結果。莫小七受傷了,這件事情由你負責。”
“是。”
話音落,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西裝男便趕緊點頭應聲,神情嚴峻,很有兇相。
依着顧司瑾的意思,兩人最先去了醫院。除了確定一下莫小七的傷勢之外,也給蘇清淺做了一個全身檢查。
莫小七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傷的也有些嚴重,估計不在醫院躺上個個把月,是沒有重新起來活動的可能。
而蘇清淺的情況就簡單的多,除了受到了一些不算是驚嚇的驚嚇之外,自己還有肚子裡的孩子,都是健康槓槓滴。
只是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之後,蘇家那個小樓,顧司瑾是再也不放心讓她住着,也不管蘇清淺會不會同意,便直接通知她,重新爲她安排了一個住的地方。
倒是蘇清淺自己,主動提出,還是回去尊尚雲都的顧家別墅。
且不說那裡是顧司瑾的地盤,安全係數絕對是很高的,就是尊尚雲都本身的保安措施,也很好。
既然如此,又何必捨近求遠?再說了,畢竟,也還是自己熟悉的地方。
對於她的提議,顧司瑾可想而知有多麼的驚訝,幾次想說些什麼,但都沒說。只是那份激動,卻是顯而易見的。
尊尚雲都,當初離開的時候,還真是沒有想過,會有回來的一天呢。
更加沒想到的,還是自己主動提出來的。
在去的路上,蘇清淺頗多感慨,打心眼裡覺着,原來這世上的事情,真的是沒有絕對的。
就像是顧司瑾對蘇家,對母親的恨,就像是她以爲,自己終此一生,都不會在原諒他!
既然如此,那麼是不是也代表着,活着的顧城,想要認回兒子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也暗自定下了主意,若是回頭從沐長天嘴裡確定了,那殺手真的是跟慕容震有關係的話,自己也是該找顧城好好談談了。
既然莫小七已經受傷躺進了醫院,蘇清淺又不大習慣被不熟悉的人隨身跟着,所以回去別墅的時候,自然是顧司瑾親自開車做了她的司機。
車內氣氛融洽,因着心情很好的緣故,縱然是開着車,顧司瑾也總會時不時地看過來一眼,眼神充滿柔情。
無奈與之對視,順便回上一笑,其實很簡單,但是因爲加上週遭時刻縈繞着的若有似無的曖昧,總給蘇清淺一種,此時,他們正相愛的錯覺。
那麼的不真實,恍如隔世般,如同多年感情篤定,相濡以沫的夫妻。
唯一有些不搭調的,就是顧司瑾那眼眸深處不斷跳動着的火苗,分外清明。讓蘇清淺有些如坐鍼氈不說,還得擔心他會不會化身爲狼,直接撲過來。
不是都說,男人是那什麼思考的動物麼?
而且,依着蘇清淺的經驗之談,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顧司瑾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懸念。
感覺太尷尬,爲了讓自己接下來的行程舒服一些,蘇清淺沒忍住,開口起了個話題,打算把顧司瑾的注意力給轉開,卻沒想到,話出口,就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給吞了算了。
“你到底看夠了沒有?是不是沒看過?”
聞言,顧司瑾微微轉過了頭,眼神中訝異過後,繼而笑開。偏偏臉上的表情,還是萬分認真。甚至是爲了表示他的誠心,還像模像樣地思考了一下。
“嗯……你還真別說,我還真是好久都沒好好‘看看’了。不如,你今晚大方一點,讓我一飽眼福如何?”
今晚……今晚……
我去,你要不要這麼上道的?我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好吧?
“顧司瑾,你能不能嚴肅一點,我沒跟你在開玩笑!正經一點成不成?”
每說一句,顧司瑾臉上的笑容就更深一分。當然,眼底的炙熱,也就更加鮮明。掀着嘴角看着女人兀自懊惱的恨不得揪頭髮,便很“好心”地伸出單手,揉了揉她的頭。
“清清,難道你沒看到,我這就是在很正經地建議麼?”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略帶着嚴肅的表情,看上去還真有那麼一回事兒,只是,嘴角的弧度,要不要那麼明顯?
尤其,還是那種意味分明的眼神,四喜愛妃小的調侃,差點就讓蘇清淺直接抗議了。
顧大總裁,其實那條高冷的路線,真的是挺適合的您的,簡直就是量身打造,您保持就好。
這突然從冰山成功轉型爲暖男,您自個兒是痛快了,又可曾想過我們看客的心理感受?
分分鐘都有一種被陌生人上身的即視感,其實還是很驚秫的好吧?
知道自己現在是處於下風,只會越說越錯根本說不過他,蘇清淺便閉上了嘴,只在肚子裡腹議,並未說出口。
反倒是顧司瑾,見着她不說話了,瞳孔才幽深了幾分,一邊繼續開車,一邊似真似假地緩緩吐出一句話來。
“清清,你……以後別離開了,成麼?”
一時沒聽出他話裡的惆悵,蘇清淺倒是率先驚訝了。
別離開?那怎麼可能?不是原定了去英國待產的麼?他現在莫名其妙地說出這樣的話,又是唱的哪出?
蘇清淺下意識地就想要反駁,在視線剛觸及到顧司瑾那張泛着青色胡茬的側臉時,才猛然反應過來,他說的不離開,其實指的並不是不離開尊尚雲都。
而是,他的身邊。
嘴巴張了又合,說不出一句話來,什麼想要反駁的氣力,瞬間被抽離的一乾二淨。
剛纔聽的時候還沒有察覺,到現在細細品來,方纔嚐出來,這句話的背後,是帶着怎樣的心酸。
那麼卑微祈求的語氣,似乎都能低到塵埃裡的態度,又怎麼能是顧司瑾這樣的男人能有的?
同以前相比,角色完美對換,應該說是終於扳回了一局,爲以前自己受過的那些委屈,蘇清淺都應該拿出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氣勢來的,可是卻愣是什麼都表現不出來。
只能別眼看向車窗外,眼圈卻是無緣無故地,突然就紅了。
少頃,肩上多出了一件外套來,蘇清淺下意識地道了聲,“謝謝。”
不過話剛出口,整個人立即炸毛。
“顧司瑾你在做什麼?開車的時候的不專心,是想讓我死麼?”
回頭看去,顧司瑾的雙手,果然是壓根就沒在方向盤上,
聲線帶着魅惑般的暗啞。
“清清,你放心。就算是我死了,都不會讓你死的。我們……已經到了,你這麼入神是在想什麼?也不怕我吃醋?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