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的人都爲了冷瑤的生死在忙碌的時候,冷風陷入了沉思。他沒有跟隨醫護人員去醫院。有季楊陪在冷搖身邊,他比誰都放心。
他握着俞筱翎的手坐在路邊,腦子裡陷入了沉思。有太多的地方說不通了。張建輝的所作所爲是臨死前的良心發現,可是這一點好像馬宇龍早就已經料到了。他故意讓張建輝把一切都告訴自己,是在透露着什麼意思?
明明在俞筱翎出現的那一瞬間,他還是有力量反撲的。可是他卻那麼輕易的束手就擒。就算是爲了以後要劫持冷瑤做準備,那麼他殺冷瑤的目的何在?
剛剛他已經聽署長說了,馬宇龍和張建輝的犯罪證據都已經蒐集到了,已經移交了國家政府部門。張建輝已經死了,國家革去了他的職位,也廢除了他的黨籍。而馬宇龍現在成了通緝犯,是個高度危險的人物。
所有案件的偵破好像都在一夕之間。這個糾纏了六年的案子,在所有人摸不着頭緒的時候忽然水落石出。這讓冷風有些不能理解。
張建輝和馬宇龍之間進行的軍火交易,已經被查實是屬於國家發給特種部隊的武器裝備。只是冷風不明白,六年了,他們做的如此縝密,怎麼忽然之間就暴露出來了呢?曾經爲了這個案子,他損失了多少兄弟,都沒能窺見裡面的玄機。而如今,隨着張建輝的死,一個個人證物證都復出了水面。這是不是說明張建輝詩歌典型的替死鬼。其實背後還是有人在的?
冷風像道這裡,眉頭僅僅的皺在了一起。
俞筱翎冰涼的小手覆上他的額頭,讓他覺得有絲清明。他眼角含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心裡盪漾着無邊的溫暖。
“你在想什麼呢?案子不是結了嗎?還有什麼不開心的?你是不是該想想什麼時候和我求婚了。難不成你想讓我挺着大肚子嫁給你嗎?”俞筱翎說到最後,臉色緋紅,聲音也低了許多。
冷風心裡一陣甜蜜。是的,他和翎子的婚禮。他們連孩子都有了,真不該再拖下去了。
冷風俯下身子,將耳朵貼近了俞筱翎的小腹。明明聽不到什麼,可是冷風依然覺得有個小生命在和自己對話。那種知道有自己血液延續的感覺,簡直無法用語言表達。
俞筱翎看着眼前的男子溫柔的笑顏,心裡很滿足。她要的其實並不多,就是這麼一個疼愛自己的人,一個調皮的娃娃,一棟簡單的房子。如此而已。
風,輕輕的吹着俞筱翎的秀髮。冷風仰起頭,正好看見俞筱翎的笑容。心,瞬間有些悸動。
這就是幸福吧!
“親愛的,你願意嫁給我嗎?我很窮,除了一家跨國公司以外,每個月只有一萬塊的部隊補貼。我沒有房產,加拿大的公寓,煙臺的三居室,還有西塘口的別墅,名字都是俞筱翎的,我只是一個窮光蛋。這樣的我你是否願意下家?”
陽光下,冷風的神情不再冷漠。那柔情似水的眸子裡劃過一絲戲謔。俞筱翎咯咯的笑了起來,並不答覆他。
“翎子,你很不地道哦。願不願意你說句話啊,別光顧着笑。”冷風有些着急。
“你都沒有求婚的樣子的。你看你,沒有下跪,沒有戒指,沒有鮮花,還想讓我嫁給你,哼,你慢慢等吧1”
俞筱翎拽拽的仰起頭,有些不可一世。
冷風委屈的皺眉,有些不滿的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的。幹嘛要下跪啊?免了吧,啊?再說了,我都窮死了。哪有錢給你買戒指和鮮花啊。還有,孩子都有了,你不嫁給我想嫁給誰?”
“冷風!你吃定我了是不是?”俞筱翎一腳踢向冷風,可惜冷風早有準備,輕巧的閃過她的攻擊,一個轉身摟着了他的腰身。感覺俞筱翎的細腰多了一些肉,抱起來還蠻舒服的,冷風邪惡的笑了。
“老婆,你好像豐滿了。”
俞筱翎刷的一下臉紅的賽過猴屁股。
“冷風,你找死!”
“哈哈哈哈1”冷風開懷大笑,俞筱翎一頭扎進他的懷裡,盡情享受着他的溫情。
“冷風,我們結婚吧1”俞筱翎的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
“好。”冷風卻給出了一輩子的承諾。
“現在就去。”
俞筱翎拉着冷風王民政局跑去。
當兩個人拿着紅色的小本子走出民政局的時候,俞筱翎不得不佩服冷風總裁這個身份。他們是外籍華僑,在加拿大註冊結婚是不被承認的。可是冷風居然有辦法,讓大使館在一個小時之內給他們辦出了結婚證。
俞筱翎拿着滾燙的結婚證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她和冷風在法律上已經合法了。
“冷風,這是真的麼?我們真的是夫妻了?”俞筱翎揚起小臉,還是不敢置信。當初她只是說說而已,或許是一時頭腦發熱,她拉着冷風就跑去登記,可是到了民政局才知道這裡不是中國。當時俞筱翎心裡確實有些失望。
可是冷風帶着她去了大使館,也不知道他和大使館的人說了什麼。反正一個小時之後,他們手裡拿的是具有中國效力的婚姻登記本。
俞筱翎這纔想起,冷風除了是個特種兵以外,他還是個跨國公司的總裁!總裁耶!這丫的居然和自己哭窮說沒錢!
“如假包換!等回了中國,我把我名下所有的產業都換成你的名字。”冷風覺得現在很幸福。
“爲什麼要換成我的名字?”俞筱翎心理樂開花了。全換成她的名字,那她不成富婆了?
“因爲你是我老婆。”一句話,沒有甜言蜜語,卻讓俞筱翎心裡想吃了蜜一樣。
“老婆大人,我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爸爸吧。或許他樂意聽。”冷風的笑容在說道冷天的時候有些不自然。
俞筱翎神秘的一笑,“司令已經來了。估計現在在醫院裡。我們過去看看吧。我知道你擔心遙遙
。”
冷風緊緊的握住了俞筱翎的手,一起坐車回到了醫院。
冷瑤的心臟異於常人,這曾經是個秘密。沒想到這個秘密卻意外的救了冷瑤一命。她此時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可是依舊在昏迷,沒有醒來。季楊守在她的身邊,不敢離開半步。他說希望遙遙一睜開眼睛就能看見他。
俞筱翎有些嘆息。這小子的感情路還真不順暢。希望他和瑤瑤能有個美好的結局。
冷天看了一眼冷風和俞筱翎,見他們十指相扣,心裡多少有些安慰。在經歷那麼多的風風雨雨之後,兩個人還能如此真心的在一起,實在不容易。
“翎子,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冷天看着俞筱翎有神的大眼睛,心裡有此疑問。
冷風也點頭附和。一直沒有時間問她,這當初傷了他的眼角膜是真實存在的事情,怎麼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好了呢?
俞筱翎的眼神有些暗淡,她輕輕的說出了那段隱情。
原來張建輝和張文明是堂兄弟。舒張當初一直爲張建輝賣力,一方面是因爲利益薰心,另一方面是爲了保全自己的兒女不受傷害。
張文明很正直,他掌握了許多張建輝和馬宇龍之間的交易過程。那晚他是去勸張建輝收手的,因爲翎子的眼睛失明,讓他覺得再繼續縱容張建輝錯下去,自己就真的成了罪人了。
可是張建輝爲了怕他泄漏出去秘密,居然不顧念手足之情,殺了張文明,並嫁禍給冷風。
當張文明知道自己活不下去的時候,他求了張建輝一件事情,希望把自己的眼角膜捐給俞筱翎。
那一刻,或許是手足之間的憐憫,或許是張建輝的良心發現。總之他答應了,也安排醫生給俞筱翎秘密做了手術。
其實俞筱翎眼睛上的紗布,是因爲手術後不能見光所纏。這件事是他和張建輝兩個人之間的秘密,所以誰都沒說。當時俞筱翎也很不理解張建輝的所作所爲,可是張建輝說,因爲俞筱翎的笑容能勾起他腦海裡一個很重要的人的笑容,可惜他把她忘記了。
俞筱翎知道現在還忘不了張建輝當時落寞的表情。
冷要說她要引蛇出洞。其實當時俞筱翎像告訴冷瑤,這蛇不一定就是張建輝。可是她沒有證據,光憑直覺定不了什麼的。所以俞筱翎只能瞞着。而張建輝以爲她的眼睛需要一段時間復原,也沒有去深查。這事就這麼瞞了下來。
冷風和冷天聽完之後,都有些唏噓。如果張建會不走錯一步,如今會是他們的親戚了。其實他是個很棒很優秀的人才!可惜金錢卻害了他!
“對了,爸爸,現在案子結了。舅舅那邊還好嗎?”冷風的問話讓俞筱翎納悶。
“你舅舅到底是誰啊?”
“華南戰區總司令顏飛。”冷天的嘴角說不出的驕傲。
俞筱翎有些被嚇到了。怎麼他們家提起一個人物來,都是司令啊。
“呵呵,怎麼嚇到了?其實啊,四區總司令都是爸爸以前的老戰友了。”冷風坐在俞筱翎身邊,將她冰涼的小手放在自己的達手裡握着,不斷的揉搓着,希望能讓他的手暖喝一點。並繼續和俞筱翎解釋。
“華東戰區總司令華海濤,華南戰區總司令顏飛,華西戰區總司令劉雲海,華北戰區總司令冷天,他們四個是鐵哥們,這麼多年來一直互相叫着勁呢,是不是爸爸?”
冷天微笑着搖頭,說起自己的戰友,冷天滔滔不絕。俞筱翎知道了他們之間許多以前的豐功偉績,只是對於華海濤,冷天言辭閃爍,好像故意省略了。
不過俞筱翎雖然納悶,卻沒有當面問出來。她覺得,冷天不說必然有他不說的原因。
冷風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忽然腦海裡一閃,有些不安浮現心底。
“爸爸,你見過段塵了嗎?”
冷天有些呆滯,“他沒有和你在一起嗎?”
一瞬間,俞筱翎,冷風和冷天好像都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們把段塵給忘記了!
冷風連忙打電話,可是段塵的手機是關機狀態。在打到他額公司,秘書說很久沒有上班了。打到部隊,沒人看見過段塵。
一時間,三人的表情有些凝重。
“爸爸,這個案子太蹊蹺。我們查了六年,對方一直小心翼翼的。可是爲什麼在張建輝恢復記憶以後,這麼快的就水落石出了?我始終認爲這案子和六年前綁架我的人有關。而且馬宇龍對於自家生意的沒落居然絲毫不在意。”
“你懷疑什麼?”冷天的聲音也很嚴肅。這個案子破的真的有些離奇。好像都是張建輝自己再說,而且所有的矛頭也都指向了張建輝。不過很多事情確實解釋不清楚的。
“冷風是懷疑,張建輝被人當作了替死鬼。”俞筱翎接過冷天的話,幫助冷風做了回答。
“如果是這樣,背後的人到底是誰?他到底想做什麼?”冷天陷入了沉思。
冷風忽然想起了什麼,一個電話打到總部清點人數,居然老莫也沒有回來。也就是說,和張建輝最後接觸的老莫也同時失蹤了。包括段塵和胡麗。
他們人到底去了哪裡?
段塵醒過來的時候,覺得頭有點疼。他睜開眼,看着眼前熟悉的臥室,一時之間有些迷惑。
美麗地中海的裝飾是他一直喜歡的。他記得這種我是隻有在母親的房子裡纔有。自己究竟在那裡?
後腦勺的傷已經被人給包紮好了。他起身走到窗邊,拉開落地窗簾,外面美麗的牡丹花海清晰的引入自己的眼簾。
他回家了?回到了加拿大的母親家裡?怎麼會這樣?段塵的腦子開始慢慢運轉,慢慢的將畫面倒回昏倒前的一幕。
是華叔叔!是華叔叔襲擊了自己?
爲什麼?爲什麼要將自己帶回來?胡麗呢?冷風
呢?他們知不知道自己已經回來了?馬宇龍抓到了沒有?
一連串的問題讓段塵覺得有些心浮氣躁。他一轉身打算開門出去,卻被迎面走來的美婦給阻止了腳步。
“媽,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動人。”段塵上前在自己母親的臉上親了一下。
段塵的母親叫麗莎,曾經是空軍指揮官。可是在一次演習中傷了韌帶,從此脫下了軍裝,開始轉入商場。
“你的嘴啊,總是這麼甜。但是你是我生的,你的那點花花腸子瞞不住我。哪裡也別想去,給我老實呆着,把頭上的傷養好了,回頭再收拾你。”麗莎甩開段塵的攙扶,幫他把窗戶打開。真真的花香迎面而來。
麗莎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說不出的享受。
“媽,你幹嘛要讓華叔叔把握帶回來啊。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在執行任務。”段塵一屁股坐在牀上,神情說不出的無奈。
麗莎睜開眼睛,美好的心情完全被這小子給破壞了。
“我不管你任不任務,總之你呆在冷天身邊就不行1”
“媽!你還講不講道理!你們上輩子的恩怨可不可以不要讓我來承受?我有我的人生,我的道路要走。我是人,不是木偶!你對冷天的恨也好,愛也罷,都和我沒關係。我現在是銀豹特種大隊的副隊長。在我執行任務的時候,你居然讓華叔叔強行把握帶回來。媽,你曾經也是一名軍人!你怎麼如此的藐視軍紀?”段塵對母親的態度有些無可奈何。
“我現在只是商人!”麗莎的臉色有些難堪。忽然她身子趔趄了一下,臉色瞬間煞白。段塵心裡一驚,連忙攙扶着麗莎坐下,深色說不出的擔憂。
“媽,沒事吧?這麼多年了,怎麼就沒有一個醫生能治好你呢?”
麗莎笑的有些苦澀,過眼如雲煙,許多事情他都不想計較了,可是唯獨這腿傷,唯獨這心傷,讓他一直不能釋懷。
“媽這病啊,怕是要帶進棺材裡了。小塵啊,你華叔叔對你不好嗎?”
段塵不明白母親爲什麼要這麼問,不過想想華叔叔對自己還真不錯。
“挺好的。從小到大,華叔叔對我就像親生兒子一樣對待。”
“答應媽媽,別去冷天的身邊。”
段塵無語了。爲什麼她和冷天之間的情感糾葛非要阻擋他的道路了?忽然間想起了什麼,段塵有些驚慌的詢問麗莎,“媽,麗麗呢?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呢?你把他弄哪去了?”
麗莎一臉的疑惑,“什麼麗麗?什麼女孩?你華叔叔就把你自己帶回來了。我可沒有看見其他人。”
“真的?”段塵直直的看着麗莎,希望在母親的眼裡看出點什麼,可惜他是忘了。麗莎的眼睛裡也是疑惑,顯然的不是裝出來。
“什麼真的假的?我只關心我的兒子。你話叔叔說你受傷了。他在半路碰到就把你帶回來。其他的也沒說什麼。他好像有什麼急事,放下你就匆匆忙忙的走了。怎麼?誰是麗麗啊?你心意的女孩子?”
麗莎的眼睛閃爍着激動。這孩子這麼多年來就沒有對誰動過心,他以前總粘着冷風,有一陣子,麗莎就怕他是同性戀。現在聽到他這麼問,估計是兒子戀愛了。想想自己就要做婆婆了,麗莎心裡說不出的激動。
忽略掉母親的眼神,段塵覺得有些不對勁。華叔叔出現的時間怎麼那麼巧合?胡麗去了那裡?是回到了冷風身邊嗎?還是在華叔叔那裡?可是華叔叔抓胡麗去做什麼呢?
“兒子,你怎麼了?”
麗莎發現段塵的出神,遲遲得不到他的答案,有些着急。
“媽,我沒事,頭疼。你出去一會吧,我想休息一下好不好、”段塵半推半就的把麗莎趕出了房間。
段塵飛快的跑到電話旁邊,快速的給冷風撥打電話。
當冷風知道段塵回家了之後,懸着的心纔算放下。
“段塵,你下次要不要這麼嚇唬我。回家了也不打個電話來,我還以爲你出什麼事情了呢.既然麗莎阿姨來了,你就多陪陪她吧。”
“快告訴,案子怎麼樣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段塵沒有回答冷風的話,反而追着詢問案子的情況。
“馬宇龍跑了,張建輝死了你知道,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張建輝和馬宇龍。現在只要抓住馬宇龍,就算破了這個案子了。你自己小心點,馬宇龍現在猶如喪家之犬,而且是瘋了的。”冷風提醒着段塵,最近他總覺得不安。
段塵輕輕點頭,“我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而且胡麗失蹤了。送我回來的是華叔叔。在你們去追馬宇龍的時候,華叔叔出現在我的面前。你覺得是不是巧合?我總覺得我媽和華叔叔在這個時候來到加拿大有些不太對勁。我媽還好說,她是商人,怎麼着都行,可是華叔叔是軍區總司令,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怎麼會來加拿大?”
冷風的心驀地一沉,“你在懷疑華司令?”
段塵苦笑,覺得自己有些沒心沒肺。華海濤對他那麼好,甚至爲了他差點丟了一條命,他怎麼會懷疑他呢。可是心裡就是有這麼個想法,來的那麼突然,那麼毫無防備。面對着自己的兄弟,他就這麼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
“我不知道。但是我是被他打暈帶回來的。而且胡麗也失蹤了。我懷疑在他那裡。”
冷風忽然表瓊很嚴肅,聲音也有些冰冷,“段塵,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
段塵苦笑,他也發現了。“我們的電話被人監聽了。估計那個人不是我媽。因爲顯示不是一條主線。”
“想辦法面談。”冷風說完掛斷了電話。
段塵的心裡很不是滋味。能自由出入自己房間的人沒有幾個,而華海濤是其中的一個。他真的俄不想懷疑他,可是心裡的感覺是那麼的強烈,強烈到他想忽視都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