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沉,在聽到答案後,那跳動着的人再次被冰雪包裹,變得好慢,好沉,壓抑得她無法呼吸。果然嗎,眼前的人,會選擇救曾經爲他擋劍的唐婉鈺。若是……若是她也爲他擋劍,他會來救她嗎?
“不過,我會陪着你,一起跳下去。”真是個小傻瓜,葉天凌的心暖暖的,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自然不會放下眼前的小東西。只是……他未曾想到的是,不久以後,這件事情發生了。而他,差一點失去了眼前的小傢伙。
咔嚓……原本冰封住的心恢復了跳動,雁雲夕的臉色也好看了一點,只是那一雙眸子依舊冷淡,“以你王爺的身份,你會跟我一起死?天真,放開我,你的婉鈺馬上十七歲生日,你不爲她準備生日禮物嗎?”
生日禮物……這倒是提醒了他。這些日子因爲雁雲夕受傷的事情,他也沒有太過在意,如今從眼前的人口中說出生日禮物四個字,他有些慌張了。
對啊,他記得,眼前小東西的生日,只比婉鈺晚了十天。也就是說,她的生日也快到了。那麼他的小王妃,他應該準備什麼禮物給她呢?
沉思着,葉天凌鬆開了雁雲夕,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冷眼盯着那高高在上的王,雁雲夕早已經緊捏了拳頭,眼前的人真的去想生日禮物了,他心中明明很在意唐婉鈺,卻說什麼當她是妹妹的鬼話!
“砰”的一聲,雁雲夕關上大門就走,只覺得多看葉天凌一眼,全身上下的火氣都會冒出來。她受傷這些日子也沒去廖化那邊看看,現在他們的勢力正在逐漸完善,不知道雁林的勢力會怎樣針對他們!
那大街上吵鬧着,賭場外面的人挺直了身子,若是官府的人到了,也不過看了一眼就離開了。誰都不想去招惹廖化這個龍頭!只是在另外一邊,那小小的店鋪周圍早已經圍滿了人。剛好出去的雁雲夕錯過了這一幕,也是讓她最寒心的一幕!
“呸!”扛着刀劍的人快步而上,圍住那小小的店鋪。
如此的轟動,金科怎能不知道?站在最前方,冷聲道:“你們是什麼人?難道不知道這琉璃雲裳店是王妃的店鋪嗎?還敢如此的囂張,小心你們的腦袋!”
“喲嘿,什麼時候一條狗也會說人話了。還王妃呢,我特麼就是看那什麼王妃不順眼,你又能怎麼着?你以爲你這店就了不起了,有王妃撐腰,我特麼還有皇上撐腰呢,給我砸!”一聲令下,那四周的小混混立刻朝着前方衝去。
縱使金科會武術,這一羣人衝上,哪裡攔得住。
臉色大變,金科也沒想到,眼前的人說砸就砸,整個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店內還放着最新的模版,不可能再讓王妃再畫出來。所有的心血都在雲裳店內,絕對不允許!
大喝一聲,那衝出的身影朝着最前方的人抓去,兩邊的人集體衝出,“砰”的一聲,直接踢碎雲裳店的大門。
“不!”雙眼都快疵迾開來,金科恨不得多長出幾隻手腳來,他攔得住一個,攔不住兩個。雲裳店內工作的人,都不過是普通百姓,哪裡有他們的身手,被驅趕到門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雲裳店被砸。
“哈哈,繼續砸,你很能幹嘛,小子,要怪只能怪你跟了一個什麼王妃,不識趣!”咧嘴大笑着,帶頭的人更是猖狂的大笑,手中的長劍出鞘,對着金科刺去。
瞳孔緊縮,金科也是廖化手下的人,武藝自然不錯,一個錯身閃躲開去,拿起一旁的木棍迎面接住長劍。兩道身影你來我往,居然不分上下。
“轟!”
巨大的轟鳴聲響起,那雲裳店內更是煙霧重重,火光四溢。
圍觀的人更是駭然的看着眼前的店鋪,“完了,琉璃雲裳店被燒了!”
“哪裡來的小丫頭,趕快走!”站在賭場外的人看着雁雲夕,眼前的孩子不過十歲的樣子,他們雖然開賭場,卻不會對着一個小孩開放。更何況,小孩有錢嗎?
冷哼一聲,雁雲夕瞥了一眼吵鬧的賭場,下一步就是整理這個地方了。光靠着這樣的賭博,想要贏得雁林是不可能的!眸中的冷光閃現着,雁雲夕高傲的揚起頭來,“我來找廖化。”
“什麼廖化,沒有,趕快滾……我……等等,您……來找廖爺?”一時間,那大漢沒有反映過來,但細細想去,似乎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們平時都稱呼廖化爲廖爺,怎麼會知道一個毛孩子會來找他,還敢直呼他的姓名!
點了點頭,雁雲夕雙手背在身後,這裡的人不認識她很正常,她的身份沒有對外公佈,自然不會引起這些人的注意。
“王妃,大事不好了!”賭場內的人還沒進去通報,街頭那焦急的聲音已經傳出,慌慌張張報信而來的人顫慄着,“有人,有人砸了雲裳店,金大人也擋不住他們,快回去……”
看看兩個字還沒說話,那濃烈的黑煙已經冒出,那一張冷漠的小臉在瞬間陰沉了下來,夾雜着絲絲的殺氣,那方向正是她的琉璃雲裳店!
有人,放火燒了她的店鋪!
“折回去!”雁雲夕的臉色更是陰沉得可怕了,那四周的氣息兀然一沉,彷彿會颳起暴風雨一般,冷冽無比。就連那傳信的人都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王妃,生氣了。
早已經圍攏的人看着那熊熊烈火,無論怎麼撲火,都挽救不了小小的店鋪。裡面的絲綢遇火後便瘋狂的燃燒了起來,加上這裡距離水井太遠,根本無法搶救,只能任由着那大火燃燒着,無法上前撲滅。
“雁八小姐來了……”
“噓,應該叫王妃!”
“小心你的腦袋,別讓她聽到了。唉,也不知道是什麼人,這剛剛興起的雲裳店就這樣沒了……”
竊竊私語的聲音不斷,那自人羣中走出的人,傲然而立。冰冷的臉色看不出她心理的感受,只是燥熱的氣息開始下降,有些讓人發寒了。
“王妃……”倒在地面上的人,艱難的支撐起身子,金科跪在地上,“王妃,金科無能,阻止不了賊人,只在慌忙中,得到了這個東西……”
伸手一展,那一個小巧的令牌亮出,他拼了自己的性命,才從那人的身上得到令牌,這是唯一的線索,能查到到底是誰在背後陰了他們一把!
接過令牌,雁雲夕冷淡的掃了四周一眼,“除你之外,還有人受傷嗎?”
“我們都沒事,只是金掌櫃被那個人刺穿了右肩,怕是幾個月都動不了武了。”站在一旁的人低聲說道,也只怪他們無能,要是他們會一點武術的話,也不會讓金科受傷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把頭低了下去,不敢面對眼前的人。
微微頷首,雁雲夕轉身看着對面的王府,冷淡中卻是夾雜着些許的溫柔,“帶金科下去療傷,沒受傷便好。店鋪毀了,還能重新建一所。”
“但是王妃,您的模版……”
“沒了可以再畫,性命丟了就再也換不回來了。”黑色的眸子看着身後的金科,那難得的一絲溫柔展露出來,卻在下一刻,變得凜冽無比,“當然,那些放火燒了雲裳店的人,我雁雲夕絕對不會放過!”
若是敢動她身邊的人,她必定會以十倍的代價還回去!
衣袖輕浮,雁雲夕已經離開,只留給金科一個淡漠的背影。他知道,眼前的人說得出,居然能做到的!
是誰暗中派人燒了她的雲裳店,她不過離開半個時辰而已,雲裳店就遭受到如此的重創。不是因爲雲裳店被燒而氣憤,而是有人在她的頭上動土,這是挑釁!
正大光明的挑釁她!
右手緊捏手中的令牌,那是一枚刻着巢雀展翅高飛的木牌,周圍還有細緻的花紋,看不出是什麼家族的。看來也只能去問問廖化,他黑白兩道通吃,必定是知道的。
“再看什麼?吃藥了嗎?”淡淡的聲音迴盪着,卻是讓雁雲夕心頭一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令牌藏在衣袖中,面無表情的看着葉天凌。
這該死的,武功比她高太多了,每次進出房子就跟鬼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
“沒有。”冷冰冰的丟出這句話,雁雲夕起身就要離開。
然而那有力的大手卻是提前握住了她的小手,背在身後的右手緩緩拿出,一隻可愛的黑貓捲縮着,那惶恐的小眼睛不安的看着雁雲夕,低聲的吼着,表示抗拒。
小貓?眼前一亮,她也是正常的女人,自然也喜歡可愛的東西。只是鐵血磨掉了她的溫柔,給了她一張冷酷的臉,也許是全身的殺氣太重,眼前的小貓兒不大願意靠近她。
“給我?”柳眉一挑,雁雲夕抱着懷中的小東西,嘴角微微向上一勾,很自然的輕撫着貓兒的頭,摸着那毛茸茸的身子,這讓她想到了前世所養的倉鼠。
適應了雁雲夕的氣息,小貓喚了一聲,伸出那一雙小爪子,在雁雲夕的身前蹭了蹭,小小的腦袋蹭着她的臉頰,細長的尾巴左右搖擺着。
“呵呵……”
發自內心的笑容是那般的甜美,眼前的白衣女子抱着小貓,所有的光華都黯然失色,彷彿這一片天地只剩下她一人。她的笑容,比起冰冷冷的表情要好看多了。
站着的人早已經愣住了,沒有想到雁雲夕會因爲一隻貓兒笑了出來。伸手摸着那小腦袋,葉天凌柔聲說道:“喜歡嗎?喜歡的話,這小東西就歸你了,小東西,就跟這貓一樣叛逆。”
“要你管!”白了葉天凌一眼,雁雲夕準備逗着懷中的小貓,卻聽到外面的聲音響起,“王爺,鈺公主和九皇子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