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讓風若影身子不停的顫抖着,這聲音陌生中透着幾分熟悉的感覺,那身形在這月光的照耀下更加顯的匪夷所思。
“你,你是誰,我兒子呢?”
“我是誰?你不會真的忘記了吧!”蘭婷的聲音瞬間低了下來,又恢復到男人的聲線。“需要我來提醒你一下嗎?”
腦袋一下子炸開,一斷斷的影像在腦海裡不停的翻滾,如踩在船上一般,風若影有些站不住,差一點就跌坐在地上。“你,你是蘭挺。”她又怎麼會忘記這個人,這個人曾經帶給她多大的傷害,讓她整夜都在惡夢中驚醒。
“你,你記得我?哈哈,你居然記得我。”蘭婷突然大聲的笑了起來,那尖銳的聲音驚散了老樹裡棲息的老鴉。突然氣力不足,讓她停止了笑聲,輕咳了幾聲,冷冷的說道:“很好,記得就好,這是你欠我的,這是廖殘廖殘欠我的,當天,你知道他是怎麼對我的嗎?把我撂下那深不見底的大海里,想讓我死不見屍,可惜可惜,我命大,居然還活着,呵呵,活着。”好像是說到痛苦處,她的身子輕搖了兩個,好像是極累,手撫着老樹坐了下來,身後,是圈換圍欄,下面,便是大浪拍打着岩石所發出的咆哮。
今天正好是漲潮,潮水很是猛烈的拍打着,像是要把那堅硬的岩石給拍碎。
“我的孩子呢?”她發現,這裡只有她們兩人,並沒看到叮叮,或者聽到叮叮的聲音。“你把我的孩子弄哪裡去了。”
“孩子?你找孩子嗎?在那裡,看啊!就在那樹上掛着呢!”
風若影順着蘭挺所指的方向看去,剛纔是不注意,現在纔看清,原來就在老樹的枝頭上掛着一個很大的鳥籠,鳥籠被一塊黑色的布罩了起來。然後風若影就聽着好像自很遠的地方傳來叮叮的聲音,“媽咪。”
“叮叮,叮叮……”她有多久沒有如此近距離的聽着孩子的聲音了。“叮叮,媽咪在這裡。”幾步想上前去
,卻不想眼前似有風撫過,一條黑亮的鞭子甩在她面前。“你到底想怎麼樣?”她一閃,閃了過去。鞭子打在地上,揚起一層灰塵在風中飛舞。
“急什麼,他又死不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等我說完你再救也不遲。”蘭婷像是休息夠了,扶着老樹站了起來,身子依在後面的圍欄上,繼續說道:“剛纔說到哪了?哦,想起來了,剛纔說到尉遲廖殘欠我的,現在就說說你欠我的吧!”
“我欠你的,我哪有欠你什麼!”她與他也只有那一次,要說起來還是他欠她的呢!
“沒有嗎?你讓廖殘愛上你,你讓他拋棄我,難道這些不算欠嗎?他說他是個無心的人,更不可能對你我這樣的人有什麼,可是,他卻愛你,那麼那麼的愛你,你奪走了我的愛,愛人的愛,母親的愛,你知道那個女人怎麼了嗎?知道我快要死了,所以想要找到你,以彌補她心裡的空缺,可是,我告訴你,我偏不,我死,我也不會讓你活着。”說到激動處,一指身後老樹那枝頭上掛着的在風中瑟瑟發抖的鳥籠,“看吧!你孩子就在那裡,想要救他,可以,去吧!”
“媽咪。”又是一聲小小的叫聲直擊風若影的心房。
“媽咪來了,你別動啊!媽咪來救你了。”
“媽咪。”
風若影三步並兩步的來到樹下,一把樹幹攀爬了上去。樹枝不算粗,再加上風若影的重量,好像每走一步,樹枝就下沉一段,每往前走一步,那鳥籠子就會顫動一下。“叮叮,媽咪來了。”下面是波濤洶涌,耳邊是兒子的茵茵叫聲,心裡似長了草般的毛毛的,恨不能長出一對翅膀來。手扶着冒出的樹葉,每捏起一片,上面都有個溼溼的印記。
“快點啊!再不去,你兒子就要掉下去了。”蘭婷在旁邊蠱惑着,好像是在念着催眠的咒語。
風若影回頭看了蘭挺一眼,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走到樹枝的中間,而她已經跨越了那道圍欄,如果
現在自己稍有不甚的話,就會被底下的海浪給捲走。可是再看不到一米處的那個鳥籠,兒子就在前面,不能退縮,不能退縮。
提了一口氣,風若影繼續小心翼翼往前走去。身後,是蘭挺那誘惑的聲音:“對,就是這樣,再往前一點,你很快就要摸到你的孩子了。”
一步,兩步,三步,她感覺樹枝越來越下沉,而且感覺身後傳來‘吱吱’的響聲。心裡一直在默默的叨唸,如果真要死,怎麼的也要把孩子先救上來。
“小影。”這一聲叫,劃破長空,如天邊的驚雷。
風若影站在樹枝上,眼淚嘩的一下涌了出來,最後,還能看他一眼的。轉頭,那悲慼的笑像是在告別。
“小影。”
“站住,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讓她立刻掉下去。”沒有想到他會來的那麼早,蘭婷舉起鞭子做勢要抽打在那對幹上。
“你敢。”嘴上雖然硬的厲害,但是腳底下的步子卻是停了下來。
“不敢?你倒是試試。”說着,用盡了力氣往那樹枝上抽去。“你越是愛她,我越是恨她,你越是想着和她在一起,我就越不會讓你們在一起。”
“不要。”
“啊!救命”
尉遲廖殘上前緊握着蘭挺的手時,她手上的鞭子已經抽出了第二次,狠狠的打在了老樹的樹枝上,而那樹枝也像是提前被人動過了手腳,斷裂着搖搖欲墜着。
而下面,風若影在緊要關頭還是一把捉住了鳥籠子,“叮叮,叮叮”
手上的鳥籠子裡仍然只是“媽咪,媽咪。”的叫着。
一陣冷風吹過,風若影像是清醒了許多,鳥籠子爲什麼這麼的輕呢?如果叮叮在裡面的話,不應該啊!這時,她纔想起,自己是不是上當了。而裡面傳出來的聲音一直都是一種聲調。想要抖掉鳥籠子上罩着的黑布,可是身子一動,那樹枝就會響,一響,她就感覺身子又下沉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