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海山一把將張一凡拉至身邊,在他的耳邊低低的介紹着,聽了他的話,張一凡方纔明白,眼前這位舉止妖嬈的花樣男子,竟然便是荊州牧劉表大人的長公子劉琦。若是未親眼見到,便根本不會相信,堂堂地方一霸的長公子,竟會生得如同女兒家的模樣。
劉琦巧笑嫣然,纖纖細手不時的自發梢劃過,大紅的衣裳如花團般鋪灑開來,顯得格外惹眼。他眉目有若含情帶笑,紅脣輕啓,
“劉蓀公子,的確是好久不見,難爲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啊。”
他的聲音自有一種江南軟糯的味道,聽得張一凡渾身雞皮疙瘩掉落了一地,要知道,他最爲不習慣的,便是一個男人搔弄出女人的姿態出來。而眼前的劉琦,卻是極自然的顯露了出來。
不過,他愈是這般,劉蓀的臉色愈是陰沉,他們身爲大漢皇帝的嫡系親族,在各處的勢力都是非同小可,平日裡明爭暗鬥,有着許多的小動作。而在眼下大漢帝國即將分崩離析的危難之際,則更加的多了。
在屢次的爭鬥之中,他也明白這位看上去柔弱如女子般的劉琦,實際上卻是一名狠角色,手下強者雲集,心思更是縝密,輕易間,他卻也不能與對方徹底的撕破臉皮。
“這人打傷了我的手下,怎麼,劉琦公子該不是想要插上一腳吧。”劉蓀面色陰沉的說道。聽了這話,劉琦登時便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方纔掩面說道,“說起來,這倒是一個天大的誤會了。這位呂將軍,乃是我極重要的客人,方纔便一直在一起,本打算一同去參加拍賣大會的,不曉得怎麼弄的,先前走散了。我們一路尋找,方纔發現原來是與劉蓀公子起了誤會。如此這般,倒是實在不好意思啊。”
他說的雲淡風輕,劉蓀公子的臉色卻是愈來愈難看,他不知道爲什麼劉琦會爲這三人出頭,可也絕對不會相信劉琦方纔的那些話的。當下冷然道,“先前的時候,呂將軍可只是提了丁原的名字,再說,我的手下被擊殺,難道說算便算了嗎?”
聽他說完了這句之後,氣氛驟然間緊張了起來,法正也是踏前一步,手中的龍蛇劍輕揚長鳴,向着那持箭的強者朗聲說道,
“龐季,方纔你暗中偷襲於我,既然出手了,這場戰鬥還沒有結束,我們再來。”他的言語之中戰意沸騰,而龐季卻是一言不答,手中的黑色長弓搭着玄冰箭,遙遙指向法正,隱忍不發。
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兩位公子的手下都是強手衆多,而法正和龐季二人作爲其中最爲厲害的二人,他們之間的戰鬥定然是要碰撞出極大的火花出來。
劉琦卻依舊是一幅笑笑的模樣,他緩緩的立起了身,向着劉蓀公子笑道,“想不到劉蓀公子還是這麼大的脾氣啊,這樣子好了,我出五千金贈予你那位受傷的護衛,這件事情就此揭過如何。況且,若是再爭鬥下去,只怕弄得魚死網破,對於大家都不好吧。”
他的話鋒雖是柔和,不過內裡的暗流涌動之意,卻是劉蓀公子聽得極爲明顯的,他心知雙方勢均力敵,再鬧下去,只怕真要惹上極大的麻煩,想到此,也便藉着劉琦公子的話語,目光卻依舊狠辣的望着張一凡,
“既然劉琦公子開了口,少不得也要送上這個情面,既是這樣,今天這件事情就此算了。”說完了這一句之後,便拂袖而去,走得既快且急。
差不多行了有四五里路過後,他仍是心中怒意難消,向着身邊的師爺說道,“傳我的命令,無論用何手段,一定要儘早殺死這位名叫呂奉先的傢伙,哼,竟然敢在我的面前撒野,還真的是不要命了。”師爺在旁連聲應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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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凡和龍海山二人立在劉琦公子的旁邊,眼見劉蓀公子走得遠了,龍海山才約略的鬆了口氣,向着張一凡說道,“你怎麼便得罪了這位劉蓀公子,他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之輩,只怕之後,還要尋你的麻煩呢。”
未等張一凡回答,小雙已是紅着臉搶先說道,“呂將軍是因爲救我,方纔得罪那劉蓀公子的。”說了這話,也向着張一凡盈盈拜倒。在旁邊的方算子也是說道,“與將軍三次見面,不想卻是第二次感謝救命之恩,看來,老夫與將軍還算是有緣啊。”張一凡扶起小雙,也不多說什麼,便向着方算子說道,“此地兇險,我勸二位還是趕緊離開爲好。”
方算子眼見身前身後,俱是錦衣華服的大人物,也不便多留,也就舉手一躬,告辭先行了。
“你便是呂奉先,海山兄新認識的好朋友吧,果然是英雄人物,一表人才。也不枉他那麼急着來尋我救你。”劉琦公子雙眼如帶桃花,微笑着上下打量了張一凡一番,嘴裡淡淡的說着。
張一凡這才知曉,原來劉琦公子並不是路過此地,而是龍海山特意請來搭救自己的。他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意,原來這龍海山果然是真性情的一個人,他眼見自己陷入危地,而對方是劉蓀公子,以他多年經商的經驗,對於這人也算是知曉甚多,顯然是己所不能敵的。
也正因着此,他方纔去搬得救兵劉琦公子,也算是爲了張一凡,不惜動用自己多年的資源,甚至是冒着得罪劉蓀公子的風險了。
而在龍海山的提醒之中,張一凡自是明白這劉蓀公子雖是暫時退去,然而背地裡也不知會做出怎樣的勾當出來,不過,他對於此事卻是並不算太擔心的。畢竟以他的閱歷和警惕性,要想在暗中做出對他不利的事情,還真是極難的。
要知道,在前世裡,他可是潛伏於黑暗之中的王者啊。
“丁原雖是幷州刺史,無奈那一處地方太過混亂,倒也不是久居之處,呂將軍若是有意,不若便來荊州跟隨我如何,我倒是可以保證,在荊州一來可以擁有不低於你現在的官職,二來也可以免去劉蓀公子的攪擾呢。”
劉琦公子吹氣如蘭,向着張一凡輕笑着說道。
先不說劉琦公子令人不太能接受的口吻,這個條件卻是足夠有誘惑性的。荊州牧的權利極大,在亂世之中,可算得是一方諸侯了。而劉表乃是皇室宗親,血統純正,劉琦又是其長子。更加不用說這荊州之地物產豐富,端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啊。
而聽見劉琦公子的邀請之後,龍海山也是眼前一亮。他所經營的龍臨閣,其背後的靠山便是劉表,對於雄心勃勃的他來說,劉表的強盛是他樂得見到的。因此,他也是極期望張一凡可以來到劉琦公子這邊。
不過面對着這幾乎無法令人抗拒的誘惑,張一凡心中平靜,卻是另有一番打算。若說先前初到丁原的手下,乃是想要進一步的熟悉這個世界的話,那麼在這邊番錯蹤複雜的爭鬥當中,他心中的鴻澔之志早已高遠。因此他也並不期望加入劉琦公子的麾下,於他而言,自由的大展拳腳,卻是更加重要的。
而且在先前的爭鬥之中,他尋到了一些好兄弟成爲自己的左膀右臂,彼此間都有着極信任的關係,再加上金烏衝陣的演練。不出意外,在粉碎了丁原想要借刀殺人的陰謀過後,他便可以聲名鵲起。
到時候,他一可以藉着圍剿反賊董卓來提升自己的威望,另一方面,也會擁有屬於自己的一支隊伍。只有手中的籌碼多了,方纔可以得到更多自己所想要的。
因着此,在他的思路當中,若是答應了劉琦公子的邀請,倒反而是束縛了自己的手腳,得不償失。
不過劉琦公子在聽到張一凡委婉拒絕的迴應之後,雖是有些遺憾,卻也並沒有生氣,而是大笑一聲說道,
“人各有志,既是如此,我若是太過勉強,就顯得說不過去了。”說到這兒,他的纖纖細手向前伸出,皮膚簡直比女人還要姣好,遞了一片金葉與張一凡,
“這枚金葉算是一個見面禮,以後若是有何難事需要我幫忙,便可以帶着這片金葉來尋我。”
張一凡聽了這話,再自龍海山驚愕的態度當中,便已是明白這絕對是一份大禮,看得出來,劉琦公子對於他還是極欣賞的。而張一凡也因着此對劉琦公子有所改觀,只覺得他雖是處處女子般的妖嬈模樣,然而心思縝密靈活,更是有一種豪義之情,這種個性在他身上,定然可以依着自身魅力,吸引到許多強者來投,而不僅是紈絝子弟而已,再加上他荊州牧父親的背景,他的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
面對着劉琦公子的示好,張一凡也就不再推託,接過並拜謝過後,劉琦公子打了個哈欠,慵懶的說道,“你們聊吧,我起得太早,都有些困了,要回去再歇息片刻。”
說完了這話,他便扭腰輕擺,款款移步向後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