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凡引着南宮煜來到了校場所在之處,這裡的氣氛異常火爆,虛境內的訓練之所已然盡是軍士入內修煉,而餘下的便在這校場上揮灑着汗水。這些人當中除了先前的軍士之外,更有不少新召入內的新鮮力量。
丁原與何進在與董卓的激戰之中身死,也令到幷州成了矚目之地,一位刺史,竟然敢於同董卓硬撼,無形之中擡高了丁原的聲望,給他留下了身後之名,而大大的好處卻是由張一凡來享用了。他借勢大張旗鼓的補充着新鮮力量,原先損失的軍士人數很快便補了回來,而且還有隱然要超過之勢。
不過張一凡卻也沒有貪多,他深知此時的軍士雖衆,然而武將的數量卻是此時幷州的一個瓶頸,若不能解決這個問題,盲目的擴充只會令到他們在接下來陷入難於消化的境地,而且所需的費用也是他難以承受的。
因此,他本着從精從優的原則,將軍士的數量控制在兩萬人,而且立下規矩,每過三個月,便會進行一次遴選,到時候,最差的五百人,便要自行離開。這遴選的制度雖然令到許多的軍士心中生出的牴觸之心,可是旋即被張一凡所開出的優厚待遇給吸引到。
他規定這兩萬軍士的待遇全部提升爲以前的兩倍,也就是說,一名普通軍士,原本每個月只能有一枚凝神丹和一枚聚靈丹的獎勵,現在便全都升作兩枚。聚靈丹主要是在戰鬥之中補充星辰之力所用,而凝神丹卻是可以輔助到日常的修煉,可以更快的提升實力。而且除了這個以外,他更是規定,在訓練之中表現最好的一千人,可以得到以前待遇的十倍資源,表現在前五千人之內的,可以得到以前待遇的五倍資源。
這番規定一出來,登時又將幷州推到了風口浪尖。許多極大的勢力先前都曾向張一凡拋來橄欖枝,可是都被他婉拒。而這一次,看到他這般大幅度提升軍士的待遇,他們在想想都肉痛之餘,也是瞪大了眼睛,要看看張一凡可以培養出怎樣的虎狼之師出來。
“雖說現如今無需向朝廷繳納稅銀,可是現在亂世之中,收入本來就少,再這般大筆開支投入在軍隊之上,只怕過不了數月,我們便會陷入財盡糧絕之境啊。”陳宮憂心忡忡,向着張一凡進言道。
“無妨,先將刀磨快了,其它的慢慢調整。”張一凡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對於幷州的財政也是有大致的瞭解,照他這般用法,支撐半年,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對於他來說,有足夠的時間來處理這些事情。
更何況,他還有與龍海山的合約在手,不過,雖說因着戰陣的關係,龍臨閣可以爲他源源不斷的提供財力的支持,他所想的卻是更加的深遠。他這一次回幷州之後,便令張遼將先前金烏衝陣戰鬥的幻像送與龍海山,同時,也邀他來幷州做一次詳談。
他相信,無論於他還是龍海山,這都是一次重要的談話。
而在龍海山尚未到來已先,他所關注的,便就是軍士們的修煉了。
“這兩處虛境是丁原所創下的,對於戰陣的演練有着不錯的效果,可是我覺得還有些欠缺。”張一凡開口說了起來,“這不單單是因爲虛境太少的緣故,軍士們在虛境之內,雖說可以如同在真實的場景當中,可是他們的實力提升卻是並不明顯,而且缺乏實戰的技巧。”
南宮煜心思玲瓏通透,聽了張一凡的這番說話,已是大致明白了他的想法,她立刻接過了張一凡的話題,“你的意思是要我針對他們的實力和特長,佈設一個幻陣,讓他想辦法破陣而出是嗎?”
張一凡點了點頭,暗道聰明人之間的交流果然順暢,“你說對了一半,我不單單只是想要幻陣,還希望可以將殺陣一併加進來,也只有這樣,方纔可以更好的模擬戰場之上的情形。”
“加入殺陣?”這一下子,南宮煜方纔真正的錯愕了,她這些時日雖是並未跟隨在張一凡左近,然而對於他的這一番改制卻是有所耳聞,力度之大投入之多,也是讓她頗爲欣賞,畢竟,張一凡所掏出的可都是真金白銀啊。
各地的諸侯列強,拼命想要擴大着自己的地盤,無非是想要得到更多的利益,尤其是在眼下亂世之中,朝廷勢微,之後的局勢風雲變幻,除了已經得到的,沒有人看得清楚將來會如何。也是因着此,雖說所有人都知道軍隊的戰鬥力極重要,但是像張一凡這般大手筆的變革卻是沒有人敢嘗試的,萬一失敗的話,只怕連到手的這些,也都一併失去了,倒是白白爲他人作了嫁衣。
也是因着張一凡此前的大手筆投入,因此當他請求南宮煜佈設用於訓練的禁制法陣之時,南宮煜雖是明白這代價也是不小,然而也在意料之中。可是對於他要佈設殺陣的想法,卻是大感驚訝了。
這個代價可不是一般的高,首先佈設的殺陣若是帶有主動攻擊的性質,所需的材料要遠遠多於幻陣,且屬於消耗的性質,同等規模之下,差不多所需的金額是幻陣的五倍之多。而且這些,還不包括軍士們在訓練之中所需要的療傷丹藥,那同樣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除了這個以外,殺陣對於軍士而言,也同樣會有死亡的風險,在戰場之上死亡可謂是無奈之事,然而若是在訓練之中,發生了不小的死亡,這對於士氣,也是有着極大的打擊。
“真的有這個必要嗎?”南宮煜不禁爲張一凡的這個瘋狂想法感到擔憂和驚訝起來,在她過往的經驗當中,她從未聽說過有這方面的嘗試。
張一凡重重的點了點頭,神色堅毅的說道,“這件事情以你爲主,我會在旁作出足夠的輔助。”
南宮煜自他的這些話中感受到了莫大的決心,她想了想,也便說道,“既是如此,我便佈設便是。”
而在真正的禁制法陣佈設完成過後,她方纔明白,張一凡對於她佈陣的輔助究竟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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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飛手提短刀,泛着明晃晃的光芒,領着一百名軍士往前行去。他是第三級通靈境巔峰的強者,擅使刀,入伍已有五年的時間,實力算得上是不錯的。可是就在今天,他聽見新任的幷州刺史在校場之上,發佈了一道他從未聽過的命令。
利用禁制法陣來模擬真實的戰場進行訓練。
“這會極大的提高你們的實力,然而也可能會有受傷甚至死亡的危險,可這些不正是軍士每日都要面對的嗎?我們在訓練中就如置身戰場的話,在戰場之中,便會有如訓練般的輕鬆自如了。”張一凡說了這些之後,手指着前方的禁制法陣,朗聲問道,
“有哪一屯想要率先入內開展訓練。”
校場之上一時間鴉雀無聲,對於這個匪夷所思的想法,能夠快速接受的人還真的不多。
不過安若飛仔細想了想之後,第一個邁出了隊伍,躬身說道,“屬下願先行嘗試。”和大多數軍士不同,安若飛年紀已近三十,入伍的時間也長,他更是經歷過不少慘烈的戰鬥。
而他的實力成長,卻也可以說是大器晚成了,在二十七歲的時候,他還未達到第三級的實力,可是連續三場戰鬥,令到他徹底脫胎換骨,那種對於精神的折磨,腥風血雨的歷練,同樣讓他的實力突飛猛進,一舉突破了第三級通靈境之後,又提高了極大的一截,方纔達到如今這第三級巔峰的實力。
初入戰場,你根本發揮不出平日裡訓練的六成實力,因爲那種真實殘酷的氛圍,便如同重重的恐懼將你包裹住一般,令你無法擺脫。
也因着這些體會,安若飛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相信張一凡所說的那些話,在禁制法陣中得到淬練。
重重霧氣繚繞在附近,不時的有着低吼之聲,此起彼伏,令到安若飛不敢怠慢。手持短刀的軍士在戰鬥之中的最大作用是近戰,他們可以更加靈活的與敵人貼身纏鬥,因此,在這禁制法陣之中,便是刻意的增加了許多近距離攻擊的殺陣。
突然之間,前方六道劍氣閃爍突然迸發。
噗噗噗噗!
衝在最前面的四名軍士避之不及,捱了個結結實實,四人身上血花迸射,已然受傷,突然的變故讓衝在前面的軍士出現一個短暫的驚慌,衝勢不由微微一滯。
“不要慌!”安若飛凝神大喝,手中刀鋒如銀練鋪開,擋在了隊伍之前,連連發布命令之下,這支百人的隊伍終於自不安和躁動中穩定了下來,他們在受傷的軍士身上體會到了危險,卻也同樣將潛力與熱血激發了出來。
又是九道全力而發的劍光,交織如網,向着他們的左側奔襲而到,然而這一次,早已有備的幾位軍士悍然前衝,刀光霍霍之間,向着劍光重重劈去。
禁制法陣之中,喊殺聲震天,在這般電光火石鋪天蓋地的攻擊面前,軍士們早已忘了尚在訓練之中,他們奮力破陣,個個全力以赴,直至汗流浹背血染重甲亦不退縮半步。
其中一位軍士接連劈開了兩道劍光,卻不料第三道劍光正正的迎着他的胸膛,疾衝而至,眼看便要貫體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