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凌霄寶殿內,氣氛變得異常沉重。
“朕懇求皇叔,爲了這渺渺四界蒼生,再歸神位,重振天庭!”神皇一邊說着,正欲跪下,被左右大臣忙加以阻攔。
方笑賢望着神皇,一臉複雜之情,又道:“我只是個殺豬的,除了切肉宰豬什麼都不會,你要我救四界蒼生,那不是去送死嗎?再說了,我也只想過點安寧日子,多掙點錢找個女人生個孩子傳宗接代。像那種抱負,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過。”
“大膽!”這時,只聽旁邊傳來一陣怒喝,一名身穿鬥牛赤服頭頂樑冠的老臣從人羣中走了出來,指着方笑賢厲聲斥道,“陛下是給你臉面才與你好生說話,縱你是赤焰神尊也不得以下犯上,不要不時實務!”
此人氣勢洶洶,連神皇也一時啞口無言。若不是什麼威望甚高的尊長,想必也不會有如此大的震懾力。不錯,此人乃天宮皇廷統議院首輔大臣———何勳。自任職至今已輔佐過三朝神皇,在朝中可謂是德高望重。靈昌帝登基還不到三年,資歷尚淺,而何勳又是三朝元老,只得事事都先徵詢於他,故而朝中上下無人不要看他的臉色。
“嘁!”只不過這方笑賢倒還是無所畏懼,竟對他不屑一顧,也不奇怪,他哪知道這人是誰。何況,長這麼大除了爹他還沒怕過誰。
“你!”何勳見他如此放肆,頓時火冒三丈。
“誒何太傅稍安勿躁。”神皇見狀連忙開口講和,“皇叔今已投胎轉世,朝中事務一概不知,此舉也情有可原。況且朕看他眼裡威光爍爍,氣勢不凡,又毫無畏懼之心,一派勇猛不羈之風,頗有當年赤焰神尊的風範吶!”
“陛下,此人如此桀驁不馴,恐難成大器啊!”何勳作揖說道,一臉憤懣。
“可這天下之大,除了八位上尊,又有何人能當此大任呢?”
“這……”何勳頓時無話可說。
“皇叔。”這時神皇又轉向方笑賢,說道,“若皇叔執意不肯,我等也無他法,只是不知皇叔可曾記得當年與另兩位上尊對天庭諸仙立下的誓言?”
“誓言?”
“當年神魔決戰之時我族之所以得勝,不,應該是同歸於盡,皆靠三位上尊以命相博,動用逆天禁術才得以安寧。但儘管如此,諸位上尊亦是觸犯了四大誅命天條之一。”
“誅命天條?”方笑賢聽着,不由嚥了口唾液。
“我大靈四大誅命天條,即逆天、弒胞、叛族、謀位,此四者若犯其中一條,定無二話可說,即刻剝其神格,處以魂滅極刑。三位上尊當年發動的道之封印本是天庭四大自絕封印之一,因其法術威力甚大,一旦施展,必死無疑。而更重要的是,朕先前也說過,此封印可將周圍事物皆歸於‘無’的形態,以達到絕對封印之效,這自然有違四界法理,更有違天道所向,若隨意施展,定會打破四界常數,危害衆生,故而被列爲禁術。此舉顯然乃逆天之行,即便前生已不復存在,今世亦擺脫不了罪責。”
“魂……滅?”方笑賢身上開始起了雞皮疙瘩,縱使他再膽識過人,也不可能不顧性命。他內心不覺暗自驚恐:“不會吧?原來我上輩子真的作了孽?!”
“魂滅極刑,顧名思義,便是將其三魂七魄盡數毀滅,不得還生,不得轉生,更不可能超生。此即爲真正的消失。”一邊說着,神皇竟又露出了微笑,與之前大不相同,這微笑讓人只覺彷彿身陷泥潭,難以自拔。本人也是全無剛纔的溫雅之氣,而多了幾分讓人畏懼的陰森之色。
“這傢伙,搞半天是個僞君子,想用性命來威脅我。沒辦法,只能隨機應變了。”方笑賢表面裝作極爲害怕,內心卻已盤算着怎樣應付神皇。
“所以。”神皇又將話題一轉,“包括皇叔在內的三位上尊施術之時,便對着天庭千萬仙君立下誓言,懇求諸仙寬恕此舉,而來生定會戴罪立功,加以回報。”
這使方笑賢又猛然回想起了那晚最後聽到的一句話:“望諸仙恕我,來生定當倍報。”
“現在我想皇叔應也明瞭,你有兩條路可走,一,重歸神尊之位,兌現誓言;二,倘若皇叔仍舊不肯,那麼,就怪不得朕無情了。”
此話一出,方笑賢內心有如翻江倒海:“媽的!這傢伙做得還真夠絕的,什麼兩條路啊,不就是逼着我去當那什麼神尊嗎?看樣子,我也不得不從了,不就是當神仙嗎,有什麼不好的?搞不好,將來打敗了那什麼魔尊,還會名揚天下,飛黃騰達呢。只不過,平靜的生活,就此結束咯!”一番激烈的掙扎後,方笑賢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可他卻似乎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此時的他還從未想過,在後面等着的,會是怎樣的悲歡離合。他望向神皇,一臉平靜地答道:“呃,既然陛下如此心切,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聽到此話,神皇閉上又是微微一笑,又恢復了他那溫文爾雅的神情,接着鄭重地朝方笑賢作了一個平揖高聲呼道:“恭迎赤焰神尊歸位!”
話音剛落,左右文武百官立馬朝其皆行一跪三叩頭禮,高聲齊呼:“恭迎赤焰神尊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