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瞞着我?”風吹月的表情很不好看,但在交相輝映的金紅光芒,以及月光的映襯下,根本看不出什麼變化。
“你也不曾問過我什麼,你那麼聰明機智,我以爲你知道我的事,誰知道你……”逍遙耍無賴道。
“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如果我不問,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主動告訴我?”風吹月差點被逗樂,緩和了一下情緒道。
逍遙望了望長空皓月,長長嘆息一聲,裝作一副勉爲其難的樣子:“看在你是我內人的份上,既然你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
什麼叫看在自己是他內人的份上?後者皺了皺眉,拳頭不由得緊緊握了握:“你告訴我,是看在我是你道侶的份上,那這位道友呢?你也只是看在他是你內人的份上?”
逍遙無言以對,眉毛顫抖,嘴角抽搐,看了看蠻人王,又看向風吹月:“人王兄是我兄弟,我看在兄弟情份上,自然可以告訴他。”
“少跟我耍嘴皮子,快說……”風吹月嬌喝一聲,氣勢暴漲。
逍遙和蠻人王哽咽了一口唾沫,這女人他們惹不起,蠻人王扭過頭,把看着風吹月的目光移向逍遙,卻看到逍遙一臉苦逼的樣子,頓時點了點頭:“原來逍遙兄,你這麼怕老婆呀!”
周圍的氣勢陡然攀升,蠻人王果斷閉了嘴,逍遙的臉都綠了半邊,小心翼翼地瞅了瞅風吹月,生怕她過來把自己給打了:“青春不長留,容顏易蒼老,小月你先別生氣,我這就把一切都告訴你。”
風吹月差點就發發飆了,聽逍遙要說出實情,終於還是忍住了。
“我之所以擁有這種奇特屬性,因爲我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種不明來歷的神秘傳承,這也是我天賦暴漲的真正原因。
自從我死而復生之後,我突然發現自己不僅可以使用各種屬性,還能使用各種奇怪的靈技,至於那些靈技從何而來,我想一定是和那份傳承一起融合進入了我的身體,因而我復活之後就可以使用,之前沒有使用,也只是我境界不夠罷了!
只要擁有靈技的修煉法門,不管是什麼屬性的靈技,我都可以直接修煉,而不用率先修煉靈訣幻化屬性。
還有就是這個奇特的修復能力,我自己也不知道這個能力叫什麼,我給他取了一個名叫‘治癒神功’。
如果你非要我說出個所以然來,我沒有辦法告訴你,因爲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能力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究竟從何而來,我自己也想弄個明白。
不過據我猜測,這麼厲害的傳承,我想一定不是一般人遺留的,或許我得到的是一份仙人的傳承也說不定。
只要能平步青雲,不管是不是仙人傳承,我都不在乎,只要這個能力能讓我不斷變強,我纔不管它是什麼東西,纔不管它來自什麼地方,既然我得到了,那它就是我的,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不過……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想讓這個秘密透露出去,一旦透露,必定會引起一番不小的風波。
無論如何,小月……人王兄……你們一定要爲我保密呀,我現在還太弱小,如果虛仙強者覬覦我的能力,想對我怎麼樣,我現在根本就無能爲力。”
逍遙鬼扯了一連串,面部表情和爲難的語氣也很到位,而且還根據自身的情況,以及能力做了強有力的代入,乍聽之下,就像是真的一樣。
“你要是敢欺騙我,你知道後果……”風吹月冷聲道,逍遙悄悄呼了口氣,這女人今晚有些不對勁,她究竟是怎麼了?
逍遙腦海中閃過一絲邪念,難道這女人和楊依依一樣,也那個了?逍遙連忙甩了甩頭,怪不得她今晚會這麼抽風,原來是來例假了。
長夜漫漫,金紅兩道光芒一直閃耀到了初晨,夜間自然少不了有魔獸來騷擾,不過有風吹月這位老前輩在,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她先打死了幾隻魔獸,魔獸當着逍遙和蠻人王的面,被風吹月剝皮拆骨,慘叫連連,血肉模糊,讓人難以直視。
逍遙和蠻人王冷汗直流,蠻人王不敢說話,害怕被風吹月聽到,悄悄地給逍遙傳遞了一道意念:“逍遙兄,你和她平時是怎麼相處的?”
給蠻人王修復虛仙丹田,逍遙已經竭盡全力,面額上滲出顆顆汗珠,第一次看到那個樣子的風吹月,逍遙的後背上早已被冷汗浸透。
看來在自己變得比她強大之前,還是離這個女人遠一點比較好,儘管自己被她打被她虐,受到傷害也可以用血神訣恢復,但是明明能免於吃疼,何必特地去捱揍。
“這個……她平時不是這個樣子,可能是因爲我冷落了她,所以才把對我的怒火發泄到了魔獸身上。”逍遙道。
想起在炎城城主府出來之前,這小子好像是睡在地上來着,蠻人王點了點頭,像是明白了什麼。
風吹月發泄了大半夜,四更天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打累了,還是氣兒消了,還是腦子開竅了,張開結界隔絕了氣息,環着玉臂看着兩人,看得兩人心裡發麻,又不敢有任何意見。
五更天的時候,逍遙終於將蠻人王的丹田修復完畢,但他也累得癱倒在地上,昏厥了過去。
看到逍遙虛脫,風吹月有些慌了,眼看天就要亮了,比武招親很快就會開始,他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參加比武?
墜落了八百年,如今丹田恢復,可想而知蠻人王此時有多麼興奮,看着癱倒在風吹月懷中的逍遙,握了握拳頭,如果沒有他就沒有自己的未來。
方纔聽說逍遙能使用各種屬性的靈氣,漠然道:“逍遙兄方纔說,他可以使用各種屬性的靈氣,既然如此,如果將我的靈氣全部注入他的體內,應該可以讓他的靈氣得到恢復纔對。”
“可是你也要參加比武,你把靈氣給了他,你怎麼辦?”風吹月道。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對我而言,比武招親本就可有可無,我之所以參加,完全是爲了一位故交。
可比武招親對逍遙兄而言,意義卻非同尋常,我看得出來,他和我一樣,爲了自己的孩子可以不顧一切。
我參賽以來,本來就一直沒有使用過靈氣,現在把靈氣給逍遙兄也不無不可,再說……我現在恢復的靈氣,全都是逍遙兄的功勞,他爲我療傷消耗了靈氣,我把自己的靈氣給他,這也是理所應當。”
蠻人王一致堅持,當他話音落下,風吹月已經把靈氣灌進了逍遙的身體,蠻人王苦笑一聲,這女人表面上對逍遙凶神惡煞,其實她比任何人都在乎他。
“眼看天就要亮了,這裡距離炎城還有相當遠的一段距離,你和逍遙兄還是進入我的丹田,你一邊爲他恢復靈氣,我一邊帶你們回去。”蠻人王道。
修煉者的丹田,不是隨便就能夠進入的,尤其是修煉到破碎境的強者,丹田破碎重凝,已經晉升爲“領域”,領域之內有陣法、法寶、利器……
各種危險手段都藏匿其中,一般情況下,修煉者不會隨意動用領域,因爲領域一旦被更加強大的力量強行轟碎,就會修爲盡失,道法散盡。
可面對低級修煉者,一旦被吸進領域之內,不死也得脫層皮,風吹月看了一眼蠻人王,有些信不過他的樣子。
“你之前也應該感應得到,我從來沒有使用過靈氣,並不是我不使用靈氣,而是我丹田破碎,修爲全失。
方纔逍遙兄爲某療傷,其實就是爲我重塑丹田,此番大恩如同再造,我沒有使用靈氣姑且能以大聖境,甚至通天境抗衡,想必你也應該猜到,我原本就是虛仙強者。
逍遙兄賦予了我第二次修煉的機會,這對於一名虛仙來說,意味着什麼,你應該明白。
我欠他的不是一個人情,而是一場情義,他誠心誠意待我,視我爲兄弟……我卻不能爲他做些什麼,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是何等的無奈。”
風對月依舊沒有變態,只是看了他一眼,隨即繼續爲逍遙灌輸靈氣,“啪”蠻人王跪海對天:“蒼天在上,我蠻人王以虛仙的名義,在此發出天道誓言,如果我對逍遙兄弟有任何歹意,必定受到天道法則的制裁,九雷滅體不尸解,靈魂永滅界不存。”
天道誓言,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風吹月震驚的看着他,這個男人究竟在堅持什麼,難道他和逍遙一樣,堅持着那所謂的骨氣和尊嚴?
或許自己永遠都不會明白男人所在乎的東西,也不會明白男人所堅持的立場,就像當初烈帝說愛着自己一樣,自己屢屢拒絕了他,他卻還願意和自己做朋友,看着自己追隨着人皇離開,他沒有挽留,反而衷心的祝福自己。
直到現在,直到蠻人王爲了一件看似完全不重要的事發出天道誓言,自己才豁然開朗,明白了其中的蘊意。
當初烈帝笑容滿面的送自己離開,衷心的祝福自己,原來他並不是不愛自己,而是因爲他太愛自己,所以他才尊重自己的選擇,他只要看到自己過得幸福,他也爲自己的幸福而感到幸福。
蠻人王之所以爲了逍遙發出天道誓言,或許正是因爲,他看到了逍遙完全信任於他,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和秘密,也要不屑一顧的爲他恢復丹田,他也誓必要以相應的代價回報逍遙。
男人爲了那所謂的尊嚴,爲了那所謂的義氣,可爲兄弟兩肋插刀,或許這就是那所謂的“士爲知己者死”吧!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英雄氣概?反正自己是弄不明白,或許因爲自己是女人的緣故吧!
兄弟情似海,姐妹情似天,男人有男人的骨氣和尊嚴,女人有女人的執着和驕傲。
逍遙爲了蠻人王,乃是義之所在,接受自己這個因誓言的束縛,本不該成爲他道侶的人,又爲情之所在,看着躺在懷中的逍遙,風吹月暗罵:“笨蛋”,苦笑一聲,抱着逍遙化作一道流光進入蠻人王的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