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們將所有的仇恨都記在了秦風的身上,因爲他們也明擺這一切都是秦風的導演,同時也明白自己策劃的事情恐怕是要落空了,秦風竟然敢在京城之中調動軍隊這樣對付自己,還裝出一副軍隊憤憤不平因而譁變的模樣,甚至把所有的高級將領都給弄消失了,留下一幫小兵,讓自己連說話都沒辦法說,到時候查起來他大可以推得一乾二淨,而京城裡況且如此,這地方上的結果就不用說了,想都不用想,三天之內這些個官員們恐怕就要和自己一個模樣了。
“放開我,放開我,我自己會走。”不過顧及到自己的顏面,雖然現在的宰相大人已然是鼻青臉腫顏面盡失,不過仍舊強撐着在那裡用自己那有些虛弱的語氣,氣呼呼的對着一幫將他綁的嚴嚴實實的士兵們吼道。
不過可惜的是,這位強勢的宰相大人接下來的舉動卻讓人感覺有些虎頭蛇尾了,因爲這位宰相大人在接下來一幫士兵們的怒目而視之下還是老實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一句話也不敢再說了,聰明的宰相大人十分明白,如果自己再說什麼一頓老拳爆打是少不了的了,雖然宰相大人很在乎自己的顏面,不過他知道自己如果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再打一頓的話,那麼可就真的是什麼顏面都沒有了,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現在這樣的情況還是老實點的好。
於是乎,一幫文官,被數萬五大三粗,肌肉壯碩,滿臉猙獰,虎背熊腰的士兵,將這幫柔弱的幾乎可以被清風推到的文官,在這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從趙家府邸裡,將這些人一個個五花大綁的送到了自己所在的衙門,開始連夜辦公,雖然他們很不情願,不過看着那些個凶神惡煞的士兵卻一個個聰明的選擇了服從。
當真理遇上拳頭的時候,毫無疑問總是拳頭大,真理小,這個社會是力量之上的社會,雖然已經不是單純的個人力量就能夠稱霸的年代,不過無疑,集體的力量仍舊屬於力量。
就如同爲什麼後世的美國敢在那裡對別的國家指手畫腳,敢動不動就把軍艦開過去的原因,雖然他們總是打着真理與正義的旗號,不過說到底還是因爲他們有力量,正因爲他們有了力量所以他們纔有了囂張的本錢,現在也是如此,任憑你口若懸河,舌吐蓮花,可是你面對那巨大而堅硬的拳頭的時候,相信只要不是傻瓜都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選擇。
而那些個文官們靜心策劃了數天,開始實行的計劃,卻卻秦風如此粗暴的給打斷了,面對那冰冷的刀劍,粗暴的拳頭,文官們終於選擇了無奈的妥協,他們精心策劃的計劃也不得不因此而擱淺。
而這場騷動平息不過半個時辰,皇宮內院之中李懷仁就已經接到了來自秘營的消息,聽着福海的彙報空蕩蕩的大殿之中坐在龍椅之上的李懷仁嘴角閃過了一絲冷笑,不過又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秦風。
而這一切自然被秦風看在眼裡,雖然秦風站在那空曠的大殿之中,距離李懷仁的位置可不近,不過以秦風的眼力,想要觀察李懷仁自然不是那麼困難李懷仁的一切表現都被秦風看在了眼裡,半晌之後當李懷仁收斂了笑容,平復了那複雜的神色之後,站在那裡的秦風就開始心中打鼓了,因爲他也莫不準自己面前這位執掌大唐一切權利的陛下到底在想些什麼。
“秦風。。。你知道你的父親是誰嗎?”坐在龍椅之上的李懷仁,複雜的看了秦風一眼,然後權衡再三之後,撫摸了一把自己面前的黃金龍椅緩緩的對着站立在大殿之中,恭敬萬分的秦風說道,語氣中透出無盡的滄桑。
秦風本以爲李懷仁話會因爲這件事情處罰自己,可是沒想到竟然會問這麼一個不想幹的問題,說實話自己哪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來了這裡這麼久了,秦風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這幅身體並不屬於他自己,而是屬於另外一個人的,自己充其量不過是靈魂穿越而已,至於那個可憐的傻孩子早就已經煙消雲散了,他那支離破碎的記憶自己也是一點都沒有得到,可以說,除了這幅肉身以外,自己的一切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說實話李懷仁這個問題到讓秦風異常的疑惑,要知道對於李懷仁的情報系統秦風可是瞭解的,自己手下的人也跟對方交鋒過,不過可惜的是對方的底蘊和實力顯然要高出自己這邊一籌,京城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李懷仁斷然沒有不知道的到底。
“私自調動兵馬,擅自毆打,追捕大臣,威脅朝廷百官,煽動軍士譁變,無論那一條都是誅九族的大罪,雖然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保證萬無一失,不過以李懷仁的性格就算不能把自己怎麼樣,至少也會雷霆震怒把自己大罵一頓,然後降級幾品,可是這個時候李懷仁竟然在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無動於衷,反而問自己一些個並不想幹的問題,這讓秦風疑惑了,異常的疑惑,不明所以的看着面前的李懷仁。
“回答朕的問題,秦風,你對你的父母瞭解嗎?”坐在皇位龍椅之上的李懷仁一臉威嚴的對着面前的秦風說道,臉上絲毫沒有半分玩笑的神色,充滿了皇帝的威嚴。
李懷仁如此問話,秦風雖然不明所以不過卻也不敢打一個馬虎眼,立刻繃緊了身子,恭敬的站在那裡,儘量用誠懇的語氣回答道:“啓稟陛下,臣下是個孤兒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
“是嗎?秦風你把脫下來。”李懷仁聽了這話之後對着面前的秦風緩緩的說道。
這話頓時讓秦風神色一僵,腦子開始飛快的轉動起來,心中想道:“這個李懷仁想做什麼?媽的,難道是背背山?奶奶的早知道這些個皇帝們都有這種調調,可是這個李懷仁不會是想對我做什麼吧?媽的,我怎麼說也是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如果李懷仁這個老變態有這樣的要求,老子就跟他拼了,大不了造反也比被人家給開苞了菊花強。。”
一瞬間秦風前世那齷齪至極的思想瞬間迸發了出來,看向李懷仁的眼神都變了,身子也開始緊繃起來,彷彿隨時都可能有所動作一般,對於李懷仁的話卻是置若罔聞。
看到秦風不爲所動,李懷仁坐在那裡緩緩的說道:“其實你不脫也無所謂,你的背後是不是有一塊龍形的黑色胎記與生俱來?而且是五爪的,是與不是?”
“這。。是的。。”秦風雖然不知道這李懷仁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但是李懷仁所說的確實是事實,隱隱約約的秦風好像感覺到了這李懷仁是有什麼事情一直隱瞞着自己,不過自己今天的作爲卻讓李懷仁想要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因此他纔會有此一問,也正因爲如此,秦風纔會如實回答。
“唔。。果真如此。。你想要知道你的父母是誰嗎?”坐在那裡的李懷仁嘆了一口氣緩緩的對着面前的秦風說道,說話之間已然靠在了龍椅之上,眼睛微微閉起,彷彿在那裡回憶前塵往事一般。
這話又讓秦風疑惑了,看着李懷仁心中想到:“這個混蛋不會是要告訴我其實老子是他兒子吧?”
雖然心中這樣想不過秦風還是平淡的回答道:“自然是想的,任誰也不希望自己是一個故而,不過我自出生起就沒見過父母是個什麼模樣,所以現在也就平淡了,雖然說子不言父過,不過當初他們狠心拋棄我,卻是讓我無法忘懷,時至今日,已然無所謂了。”
當然話是這樣說,不過秦風心裡已經開始對着李懷仁破口大罵了,因爲在秦風看來自己的父母是有的,那就是自己上輩子的父母,現在出現的人都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就算真有父母,那關自己屁事?那是這幅身體的父母又不是自己的,現在自己有今時今日的成就可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打拼過來的,與人何干?因此秦風並不稀罕所爲的父母,不過這表面工作還是要做的。
要知道,這大唐以孝治天下,百善孝爲先,雖然自己不怕,不過在李懷仁面前有些過於放浪形骸的話還是不要說的好。
李懷仁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了一絲難過情緒,看着面前的秦風緩緩的說道:“你不要這樣想,其實你的父母也不是有心拋棄你的,你母親生了你之後就死了,而你父親因爲一些原因勢單力孤,甚至連家門都難以踏出,你被人擄走他也很難過,數十年來從來沒有忘記過對你的尋找。。你要體諒他們。”
“難道。。陛下知道我的父母是誰?”話已經說道這個份上秦風怎麼能夠不明白李懷仁的意思?在腦中飛快的盤算自己所謂父母的給自己帶來的好處和壞處的同時,秦風也帶着試探性的語氣對着面前的李懷仁問道。
“自然是知道的,你的父母就是安逸王和前王妃,唉說起來你父王也是一直在尋找你,當日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他就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來告訴我,可惜的是他還沒高興,沒等到把這個消息告訴你,沒等到和你相認就已然被人殺死在了皇宮門外。。如果不是因爲他急於將這個事情告訴我,沒有帶上足夠的護衛的話也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唉。。。”李懷仁唉聲嘆氣神色悲苦的對着面前的秦風說道。
而李懷仁的話卻讓秦風如遭雷擊,當場愣在了那裡,到不是因爲自己父母的身份愣在那裡,而是因爲秦風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消息,現在這個時候秦風才明白了爲什麼李懷仁這段時間對自己一再縱容,現在秦風才明白,感情全是因爲安逸王這個便宜老爹的緣故。
想到這裡秦風多少有些心中不是滋味,安逸王這個便宜老爹是因爲自己而死的,而且他對自己還算是不錯,他死後自己竟然連他女人都不放過,給他帶了一個大大的綠帽子,雖然秦風從來沒有將安逸王看座自己的長輩或者是父親不過聽了這話心中總是有些彆扭,感覺自己虧錢了別人一樣,畢竟說到底好像是自己霸佔了人家兒子的身體。。
而對於秦風的表現李懷仁一點不漏的看在眼中,在李懷仁看來秦風這樣的表現是正常的,如果秦風毫無表情,或者反映冷淡的話那才叫人心寒呢。
給了秦風一點的時間,半晌之後坐在龍椅之上的李懷仁對着秦風緩緩的說道:“怎麼樣,是不是一時難以接受?你竟然會是朕的親孫子,這堂堂大唐帝國的三代之中的長子,這大唐皇室的皇長孫。”
說完之後咄咄逼人的李懷仁也沒有跟秦風說話的機會緩緩的坐在那裡對着面前的秦風說道:“風兒阿,你本名李玉風,我就叫你風兒好了,你父親死了,你也爲你父親報仇了,本來我是想讓你去東瀛的,不過現在我也不瞞你我的身體已經不行了,給我治病的御醫已經告訴我了,現在的我最多支撐一個月,一個月後我就會魂歸西天,這段時間你的所作所爲我也看在眼中,很好不錯,像我李家子孫,確實夠狠,我現在來問你,你想要做皇帝嗎?想要接替的位置嗎?”
說完這話之後李懷仁一雙睿智的眼睛緊緊的盯着面前的秦風對着面前的秦風緩緩的說道。
說實話,這無疑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換任何一個人都會願意,不過可惜的是秦風並不願意,思索了半晌之後秦風緩緩的回答道:“我不願意。”
開始說話的時候還有些猶豫,不過說完之後秦風卻露出了一臉的堅毅對着面前的李懷仁認真的說道,表示自己沒有辦法虛假的成分在內。
“爲什麼?”李懷仁眉頭緊鎖的對着面前的秦風急切的問道,要知道秦風無疑是李懷仁心目中皇位繼承的最佳人選,宣佈不說秦風是他最親近的三兒子的血脈,也不說秦風是皇后一襲三代長孫,光是秦風在軍中的威嚴,光是秦風文武雙全的能力,光是秦風那對權謀的理解和運用就足夠有資格穩坐皇位,皇室之中無人能夠和秦風比擬,因此李懷仁纔會在這個時候對面前的秦風說這樣的話。
“做皇帝太累了,其實不管我是不是安逸王的兒子,是不是皇室血脈,我一直都沒有有打算要造反做皇帝過,對於皇位我並不感興趣,不錯,皇位是很誘惑人,手掌江山,天上地下惟我獨尊,可是做皇帝太累,做一個好皇帝更累,我如果做皇帝想要去做昏君我肯定做不來,但是要做一個明君。。呵呵。。敢問陛下,這歷朝歷代的明君哪個不是廢寢忘食,朝九晚五,活活給累死的?而且這做皇帝時時刻刻都要想着去平衡官場,時時刻刻都要提防着別人的謀算,時時刻刻都要爲黎民百姓國家大事操心,全無半點自由,我這個人懶惰成性了,要是一天兩天還可以,常此以往我絕對不行,更何況。。做皇帝還有很多的無奈,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思做事都很困難,不得不去考慮大臣們的感受,不得不去考慮臣子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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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三大世家一般,陛下真的拿他們沒有辦法嗎?三大世家固然勢力龐大,不過只要陛下肯狠心,不怕影響大唐社稷,只需要一句話,大唐軍兵一動,定然將他們殺一個片甲不留,畢竟他們手中無兵成不了氣候,可是陛下一直未動這是爲什麼?還不是因爲陛下要顧慮的東西太多了?”
“而且說句不該說的話,臣下現在雖然是您的臣子,可是這大唐上下除了您又有誰能夠壓得住我?您百年之後這天下江山還有誰是我的對手?與其做一個事實都要顧慮事實都要思量,不能真心以待,不能瀟灑自由的皇帝,不如去做一個逍遙王侯來的好。。”秦風對着面前的李懷仁滔滔不絕的說道,這一刻秦風到是對李懷仁吐露心聲了,其實秦風內心確實也是這樣想的,只是以前因爲種種原因不能說出來而已,既然現在李懷仁已經跟自己挑明瞭關係,那麼自然不用估計那麼多了,秦風也就大膽的將自己的想法給全部說了出來。
無疑,秦風的理論是讓人震撼的,李懷仁坐在那裡臉色不斷的變化,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不停的轉動,半晌之後終於李懷仁閉上了眼睛長出了一口氣之後對着面前的秦風緩緩的說道:“風兒,不得不說你說的也有道理,既然你不想做這個皇帝,那我就換人好了,不過你放心,以後絕對不會有人威脅到你的,只要你想做這個皇帝隨時都可以做,我相信你現在還太年輕了,你的想法總有一天會改變的,到那個時候再來做皇帝也不遲,現如今我李家皇室都是一些個什麼人我心裡明白,一幫酒囊飯袋而已,他們是做不好皇帝的,如果你以後想做的話,那麼你就自己來做吧,放心。。我死之前會個你留下一個名分和藉口的。”
說完李懷仁再度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對着面前的秦風揮了揮手,秦風也不多說,抱拳恭敬的行禮之後就離開了這裡,秦風明白今天的談話無論對他還是對李懷仁都有着很深的影響,他們都需要時間來緩緩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