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決然眼看那酒壺就要砸在自己的頭上,毫不遲疑,揚空就是一掌。
他不知道誰在阻止,但是靠一隻水壺,那未免也太過天真。
“嘭!”
酒壺被霸道的掌力,凌空擊的粉碎,在破碎的一瞬間,所有人都看到,那其中的酒水,竟然匯聚成了一個拳頭的形狀,與那股浩瀚的掌力相碰。
酒壺碎裂,酒灑長空,
驀地,楚狂瀾那縱躍而來的身影,瞬間像是被一股大力擊中,比以來時更快的速度退了回去。
他跌坐在那張,古銅色的鐵木座椅之上,緊接着就傳出了木裂的聲音。
衆人探頭望去,那堅硬的鐵木座椅,已經佈滿了像蛛網一樣的裂紋。
楚狂瀾臉色漲紅,像是在壓制什麼,之後嘴角緩緩的留下了一絲血跡。
他剛站起身,椅子瞬間就化爲了一地木屑,他面目陰冷:“大人,在下先行告辭!”
說完身形一躍,飛空而去。
有真正的高手在這,他再想下殺手,顯然已沒有了可能。
直至看到楚狂瀾沒有了蹤跡,觀衆席纔像是炸開了鍋。
“贏……了,凌滄笑竟然贏了!他殺了第三境的楚決然!”
“天方夜譚的事情,竟然真的被他做到了,這必將載入瀚瀾史冊,名流千古啊!”
歡呼吶喊,激情咆哮的聲音響起。
忽然有一個聲音,高聲的喊出了凌滄笑的名字。
緊接着,此起彼伏的浩瀚聲音接踵而來。
“武魁……”
“武魁……”
“……”
武魁之音,響徹了天瀾武鬥場的萬里晴空。
在這個世界,弱者,不會得到同情,強者,永遠都不缺少崇拜。
特別是凌滄笑這種,以第二境修爲,斬殺第三境強者的罕世奇聞。這一刻,沒有人不被點燃心中的熱血,忘情的喊出主角的名字。
歷史爲勝利者書寫,沒有人在意,那本不可能攻破的護體劍煞,爲什麼最後卻脆弱如紙,他們只知道誰是勝利者,崇敬的對象是誰,就已然足夠。
但最後的那一瞬間,卻無法遮瞞有些人的眼睛。
宛於風面露異色:“最後是怎麼回事?楚決然像是突然把護體的劍煞給散掉了,看他爲人,也不像是會突然自殺的人啊!”
他問出了主席臺衆人的疑問,宛雲天若有所思,忽然側頭看了一眼宛於臻,說道:“臻兒,你看到了什麼了?”
恰時,宛於臻晶瑩的眼睛,彷彿有一抹螢光散去。
她想了一會,久久道:“我只能說,楚決然在最後一刻,身體出現了異狀!”
嚴青松緊接,斬釘截鐵的說道:“宛妹說的不錯,定然是這樣,不然就他凌滄笑,能殺第三境強者!真是做夢,不過他運氣的確逆天,竟然這樣都活了下來!”
他心中暗道:這樣也好,我親自將你手刃,也能泄我心中恨意。
宛於臻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終究沒有開口。
主席臺離武場中央太遠,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在那一瞬間,發現凌滄笑眼睛的異狀。
凌滄笑這時已經盤膝而坐,調息起來。
裁判官江傳看到這裡,並沒有急着宣佈比賽結果,而是靜靜等候。
觀衆席衆人仍然在私語,
“楚狂瀾真不要臉,天瀾會武哪一年不是生死由天,他竟然妄圖公然挑釁瀚瀾律法!”
“他當然是仰仗那後期的修爲,據說楚家搭上了帝都的人,那人貌似勢力很大,連郡守大人,現在都要給楚家三分面子。”
“楚決然身死,楚家傳承斷層,衰落已可預見。”
“話說剛纔,竟然有人僅靠一隻酒壺,就把楚決然逼退,那神秘人的修爲該有多高?”
……
這個時候,凌滄笑的腦海中,正經歷着驚濤駭浪。
他那半妖的血脈的確是覺醒了,他也知道了,自己從未蒙過面的母親那,繼承到的妖族天賦。
“血月妖瞳!”
他左眼那‘青冥佛眼’,似乎也被這股力量同化了。
這時,正有大段大段的文字,開始涌現出他的腦海。
“血月照神經!”
這竟是那覺醒的“血月妖瞳”的修習法門,顯然這是很久以前,有人封存在他腦海中的。
凌滄笑知道,這人當然不可能是別人,只能是自己記憶中,那毫無印象的母親。
不知道過了過久,他終於消化掉了,腦海中所記載的文字。
“謝謝,你救了我一命!”凌滄笑的意識,來到了九輪塔的第一層之中。
白洛縈那如瀑般的長髮,這時已縮短到了腰間,臉色也顯的蒼白。
她聲音有些虛弱的道:“我一滴本命精血,就是我十年的修行,現在我的修爲,已經衰退到了第二境,沒有能力再幫你了,你要好自爲之!”
凌滄笑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歉意的神色,他問道:“有什麼天材地寶,能夠幫助到你?”
“當然有……你先療傷吧,這個以後再說……”
“是啊,公子,你快服下那枚造血丹,調養一下吧!”紅瑕插口,急聲說道。
凌滄笑暗下了一個決心,受人滴水,報已涌泉,這是他最基本的做人原則。
他不在說什麼,拿出丹藥服下,閉目療養了起來。
一炷香之後。
凌滄笑這時已經站起了身,一枚鬼源造血丹,讓他虧敗的氣血,補回了大半,受到的內傷,當然不會那麼容易痊癒,但至少已不像之前那麼虛弱。
被相差一個大境界的強者,全力一擊還能活下來,也本身就是一個奇蹟。
裁判官看到他起身,這纔開始高聲喊道:“本屆的天瀾會武,精彩異常,武魁現已決出,他是瀚瀾有史以來,以照玄打敗尋竅,而奪的武魁的第一人。”
“武魁金徽,實至名歸!”
在武鬥場,數萬觀衆的音浪中,凌滄笑登上了高臺,從瀚瀾郡守,宛雲天的手中,接過了雕刻極其精美的,燦金色徽章。
宛雲天臉上掛着欣喜的表情,看着凌滄笑說道:“穹武三十六郡,每一郡都不缺少天資縱橫之輩,但真正能笑傲十年的,卻是萬里無一。”
“什麼是天才?那是要擔負得了成功,承受得了失敗;擋的住光明,也迎的住黑暗;走過了絕望,跨過了死亡的人,才配稱天才二字,我在你身上都看到了,我期待你一年之後,穹武大試,揚名帝國,爲我瀚瀾爭輝。”
凌滄笑自語:“穹武大試,帝國,我當然要去!”
他目光悠遠中充滿了殺機,那裡有人的手上,同在沾着,牛王寨一百多兄弟的血,當然還有那讓他魂牽的人。
想到萬瑤,他心中就焦急難耐,不知道現在,她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每每想到這,他心中的恨意與殺意就無法抑制。
如果萬瑤少了一根頭髮,他發誓:必將血洗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