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隻鬼禽從烽火嶺九輪塔中飛了出來,速度如一道飛虹,劃過了虛空,朝着最北的方向飛去。
鬼禽之上的自然是凌滄笑。
在昨日的一天之中,他與丹盟海會和神工盟,打成了交易協議,他爲之付出的,自然是腦海中的煉造技藝。
這些煉造之法,大多都是出自於聖淵和玄水,當然,最玄妙的一些秘藥,以及巡天戰船這樣的飛舟,他是萬不可能平白交出來的。
在了卻了九輪道會的一切事宜之後,凌滄笑就迫不及待的登上了去往北海的路程。
在日中當午的時候,他終於達到了此次的目的地——太清劍宮。
鏡湖論武之時,劍宮之主明顯是知道那“湮煞之晶”的下落,雖然他當時沒有表露出來的,但是憑凌滄笑的的眼力,還是發現了些許的端倪。
太清劍宮不愧是自稱北海一帶第一勢力,展露在凌滄笑眼前的,是一座雲霧繚繞的大山,大山的山頂被齊齊削掉,一座巨大雄偉的宮殿赫然矗立。
他駕馭鬼禽,穿透了雲層,一個滑翔向着下方落去。
“什麼人?這裡是太清劍宮,哪是你能肆意飛竄的,快快下來,接受懲戒!”
把手山門的兩個年輕弟子,仰頭看到飛禽上的凌滄笑,怒聲呵斥了起來。
一個滑翔,落在地面,山門前兩人,立刻拔劍在手,目露謹慎的盯着凌滄笑。
這一刻,那兩人也是不敢再肆意呵斥了,因爲他們發現,在他們的眼中,根本就看不出對方的修爲,而且從對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氣勢,簡直就不弱於他們的宮主分毫。
那是一種久具高位,自然而然生出的一種氣場。
凌滄笑看了兩人一眼,說道:“去吧!通報你們宮主,就說有人向他討教湮煞之晶的事情。”
“湮煞之晶?”
那兩人面面相覷,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樣子。
“發生什麼事了?大吼大叫的?”
可能是聽到了山門弟子兩人的高聲怒斥,一個肩背銀龍寶劍,一襲白衣華服的俊朗男子走了過來。
那守門的弟子,見到此人出現,都是拱手行禮:“師兄!此人從天而降,落於我劍宮山門之前,一開口就要見宮主!”
“哦?”
那白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凌滄笑,暗自心道:對方有這等底氣,一開口就要見我派的宮主,身份很可能非比尋常。
他很清楚,自己門派的宮主,那是何等人,就實力來說,在天下那也是排的上號的人物,前一段時間,自己一派參加了鏡湖論武,被公認爲天下十六大勢力之一,威望更是一時無兩。
心念至此,他也不敢過於怠慢,以免得罪貴客。
“不知這位尊姓大名?我好立刻進去稟報!”
凌滄笑道:“你就說,有人想要探尋湮煞之晶之事,我相信你派宮主,自然知道我是誰?”
“原來如此!如此甚好,還請稍等,我馬上進去稟報!”
那白衣男子進去了不過片刻,緊接一陣暢聲的大笑就傳了過來。
是那劍宮之主。
這一刻,他的身邊跟着長長的一排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顯然都是太清劍宮的核心人物。
“九輪道主,親身駕臨,讓我太清劍宮,蓬蓽生輝啊!”
“不瞞宮主,我這次來,正是有要事,要登門請教。”
凌滄笑微微拱手,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道主既然都親自駕臨,一切自然好說,請……我們殿中一敘,把酒長談如何?”
凌滄笑自然沒有異議,隨着來迎的一羣人,被簇擁着朝劍宮之中走去……
那把守山門的兩人,何曾見到這等的陣仗,心中驚駭萬分。
“此人到底是什麼人,宮主不但親自來迎接,更是帶了八大長老,九大高手,甚至連我派的掌上明珠都親自前來。”
“你剛纔沒有聽到嗎?宮主喊其九輪道主!”
“九輪道主,難道是……最近傳說中那個……”
“不可能有錯,不然什麼人能擔得起宮主親自前來迎接。”
“想不到,最近聲威天下無二的九輪道主,竟然如此的年輕,不愧是盛傳的,蓋絕當世一等一的人物。”
“此人的確厲害,據去過鏡湖論武,回來的人講,那號稱劍道至聖的孔靈浮,即便仰仗劍道第四境,此人單憑劍氣,仍能將其剋制,當真是神一般的人物,據說天下已經傳開了,此人劍氣魔性,有了劍道極魔的稱謂……”
兩個守衛讚歎不絕,心中暗自慶幸,剛纔沒有魯莽行事,不然後果很可能不堪設想。
……
一處雅緻的樓閣之中。
凌滄笑和劍宮之主,外加一衆的劍宮核心人物,都無一不全的聚集在了此處。
“九輪道主所說的湮煞之晶,實不相瞞,我劍宮之中,的確是有一塊!”
凌滄笑聞言,目光頓時爲之一亮。
“這塊湮煞之晶,是久遠之前,我派祖師流傳下來的重要寶物之一,實則是我派的不傳之秘,如果不是今日道主前來,即便是在坐的,除了九大長老之外,也是罕有人知曉,因爲這東西實在是太珍貴了……”
凌滄笑聽的心中一笑。
這劍宮之主,既然肆無忌憚的說出了湮煞之晶的存在,現在又極力的吹捧它的珍貴,說到底,都只是爲了利益最大化而已。
他微笑說道:“宮主大可放心,我既然來求取,自然是持着十分的誠意來的。”
劍宮之主微微點頭,突然又眉頭一皺,嘆了一口氣,說道:“不瞞道主所說,前一段時間,我等參加鏡湖論武,看到道主手中的血煉紅塵,子墨精舍的畫天須龍筆,甚至是驪山劍廬的劍器忘舟,都讓我想到了我派的至高傳承之劍……”
凌滄笑聞言,心中大概猜到了九分。
當初鏡湖論武,十六大勢力,每一派掌門手中,幾乎都有一件大有來歷的傳承之器,但是唯獨這劍宮之主,手中的兵器沒有什麼來路。
那劍宮之主又道:“其實,我劍宮也是有自己傳承之劍的,而且不但有,如果它真實存在,甚至位列洲器前十,也是大有可能的。”
凌滄笑聞言,露出感興趣的神色:“這麼說來,劍宮的傳承之劍,只在記載之中?”
那宮主點頭:“不錯,我派的這把劍,有些奇異,與我穹武當今天下的一切之劍,都有些與衆不同,煉造之法也是奇特萬分,所以即便我派,花費了極大代價,請來了當世的兩位匠神前來,也都是說束手無策,這樣的劍,不可能存在世間,說只是一種臆想出現的神兵……”
說到這裡,男子身旁一個俏生生站着的丫頭,突然插口說道:“那兩大匠神,簡直就是浪得虛名,白白有匠神之名,竟然說我派傳承之劍,是自己臆想的結果,真是……”
“閉嘴!丫頭,你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我在和道主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口了,而且你對兩位匠神不敬,傳出去這可是極大的罪過。”
那劍宮之主臉色一黑,有些氣惱的看着那女孩,怒喝說道。
凌滄笑順勢看去。
說話的丫頭,長得有些嬌憨,扎着一個長長的馬尾辮,一直垂到了腳踝,兩顆眼睛很活絡,烏溜溜的轉個不停。
遭到了怒斥,那丫頭撅了撅嘴,頭一歪,一副就是不服的樣子。
凌滄笑盯着這女孩,眼睛微眯,他現在的眼力,非同小可,一眼就看出了這丫頭的不同之處。
這女孩的體內,有一股很奇怪的氣,給他一種很純淨很縹緲的感覺。
他在聖淵看盡了各種的萬魔體質,所以給他的感覺,這女孩身體中的那一種氣,很像是一種奇怪的體質,但是這種體質,絕不是萬魔之體,在穹武也是聞所未聞。
“咳!這位是小女,這丫頭,從小就被我慣壞了,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必須要關她禁閉三日。”
凌滄笑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令愛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就穹武所謂的匠神,的確不配稱的上一個神字,他們離這個字,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女孩欣喜的盯着凌滄笑,目光灼灼,一副視爲知己者死的表情。
凌滄笑話鋒一轉,又道:“宮主既然提到了那傳承之劍,也是勾起了我的興趣,不妨就讓我一觀如何,如果我自認能煉造出來,就當我這次借用貴派湮煞之晶的謝禮……”
那劍宮之主,面露喜色,他等的就是凌滄笑的這句話。
當日鏡湖論武,他看到凌滄笑虛空煉雷的無上手段之後,心中就暗自打起了九九。
“好吧!我派傳承之劍的煉造方法,雖然罕世珍貴,但是煉造不出來,也是白紙一張,沒有絲毫的價值而已。”
周圍的八大長老聞言,都是暗自的點起了頭,而且在他們的眼中,九輪道主作爲天下七絕之三的大勢力,自然不會做貪圖他們門派劍造之法,這樣小人行徑的事情。
“道主稍後!我馬上去秘地取來。”
他說完又看向了周圍的衆人:“你們好好招待貴賓,我去去就來。”
衆人連聲答應。
站在他身邊的馬尾少女,緊瞅着自己父親的腳跟離去之後,順勢就坐在下來,目光閃閃的盯着凌滄笑,一副好奇寶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