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之後。
後院的一處石凳上坐着一個女人,女人白髮如瀑,她時不時得瞄一眼不遠處的一道飛竄的電光。
只見那電光一竄就是一丈多高,之後一個梯縱又拔高了半丈,最後在半空中兩次穿梭後顯出了凌滄笑的身影。
顯然他的七掠電光步已經練到了第四層,離那大成的第七層還有一段距離,但是這僅僅是六日的修煉成果。
他剛剛停了下來,麻九邪這時也正走了進來。
他看到遠處的凌滄笑,邊走邊說道:“你在武道上極有天賦,但是匠造術也不要荒廢,你前幾日對我說的那件東西可煉成了?”
凌滄笑手一反,掌心中出現了一顆骨珠:“師父,請看!”
麻九邪接過端詳了一番,點了點頭,言語有些驚歎的說道:“骷獄道人真是天縱奇才,他這是創造性的把戰靈鎧甲細化分解而開發出來的,骸骨與礦鐵終究是不同的,也難怪只有那骨火能夠煉造。”
“師父,請看他的防禦力!”凌滄笑說完,當空朝着麻九邪排出了一掌。
一掌排出,虛空彷彿出現了漣漪,漣漪越蕩越兇,最後到麻九邪身前時,就已經化成了一股驚濤駭浪。
那是劍氣化成的巨浪,就像當初李沐雪劍氣化成的白雪如出一轍。
瞬時,麻九邪的周身八個方位出現了八道森白色的骨門,每一扇門上都浮雕着張口吞噬的獠牙餓鬼。
駭浪拍裂的巨力迎面打在了一扇骨門之上,那股力量瞬間就被餓鬼吞掉,餓鬼那大張的嘴也已閉上,隨後骨門劇烈鳴響。
緊接着第二扇門上的餓鬼嘴也合了起來,發出了顫鳴之聲,就這樣,聲音一直傳到第四扇才徹底停止。
八扇骨門消失了,那顆珠子又憑空出現在了麻九邪的手中。
“好好!果然防禦力令人,你剛纔用處了幾分實力!”麻九邪興奮的問道。
“差不多有七分!”
“很好,看來就算你全力施展,這‘八門骨御’擋下也是綽綽有餘!骷獄道人創出的東西果然沒有一件是簡單的!”
凌滄笑點了點頭,說道:“關鍵時刻用來擋住敵人致命一擊,的確會有奇效!”
“東西不錯!你剛纔施展的那門掌法我看也很不錯,看來你養劍術很有進展嘛!”酒龍子一邊說話一變走了過來。
凌滄笑看到進來的是酒龍子,聞言說道:“的確,這是我三日之前,與那劍中之靈溝通時,無意進入了一片瀚海之中,見到一頭鯊龍在其中發狂,引起滔天大浪,心念所感從而創出來的,我叫它——鯊狂浪掌!”
酒龍子點了點頭:“練劍的人都會經歷這一步,這是與那劍靈契合度提高的表現,但是像你這樣,在那一瞬間參悟出一門掌法的卻是少之又少,需要運氣,更需要悟性!”
“雖然看起來只有中玄下品的威力,但這是真正屬於你的,自然也擁有提升與進化它的能力。”
麻九邪把骨珠交給了凌滄笑,說道:“從這骨珠可以看出,你具有了初級大匠的資質,這次你去瀚瀾城也是個機會,正好去神工盟認知一番,加入神工盟,也會得到很多想不到的好處。”
“匠造師一生會有九滴心血,是極爲珍貴的,等去完成了‘血佑儀式’,所有對匠造師下手的人,都會慎重考慮一下後果!”
衆人說話間,忽然凌滄笑的胸口黑芒一閃,接着又收斂無蹤。
“呵呵!這次你去鬼谷,看來是替鬼丫頭找到了不少好東西,這短短几天而已,她竟然突破到了‘靈魄’的境界!”
一道黑霧從凌滄笑懷中飛出,顯出了紅瑕的身影,她面露喜色,鬼體看起來的確已與人的真身靈體沒有分別,這是陰力濃郁到極致的表現。
鬼修就是一個修煉陰力的過程,鬼谷之行無論是鬼水陰葵,還是那些鬼儡的精核,甚至是那朵哭靈喪鐘,無一不是鬼修修煉的至寶,她的修爲進境也就不顯的突兀了。
凌滄笑看到了紅瑕手中提的劍,點了點頭,現在她也的確開始具有使用這把絕天劍的能力了。
“既然萬事俱備,就趕路吧,我們提前一天趕到那裡,你沒去過瀚瀾城,也算是熟悉熟悉環境,將來闖了禍,就是要跑,也要找對方向。”酒龍子似有深意的說道。
凌滄笑聞言怔道:“哦!酒前輩也要去瀚瀾嗎?”
“不錯!瀚瀾的好酒多的很,特別是那雲香酒巷……”
……
麻九邪擡頭看了一眼天空,暗自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這一去,又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希望他能一直的走下去,你爲什麼不告訴他那仇人是誰?”
他說道後面,聲音突然朝着一個方向說道。
這時那角落裡走出了一個人,是那月掌櫃。
“光是那楚家,他就已是九死一生,更別說那帝都之人,我倒是希望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因爲他的仇是不可能報的,那可是與天爲敵!”月掌櫃聲音有些低落,還要一絲無奈的感嘆。
麻九邪聞言久久沒有說話。
……
萬里高空之上,一把巨劍之上站着四個人,似錦的雲團從他們身旁飛速的後退。
巨劍完全是有劍氣化成的,就這一手,沒有那化龍離淵的修爲是萬萬不可能做到的。
酒龍子站在前面端着酒壺喝着酒,白洛縈那飛瀑般的銀髮在身後迎風飄灑,紅瑕眼中興奮難當,伸手觸摸那飛馳而過的錦雲,鳥瞰身下蒼茫的大地,開心的看向了身旁的凌滄笑。
“公子!有什麼心事嗎?”紅瑕剛問出口就有些後悔了,心事當然是那血仇。
但凌滄笑卻有些出乎意料的說道:“我在想我的妖靈血脈,這次我把那大妖級別的內丹吸收殆盡,但是仍然沒有覺醒血脈,覺得有些非比尋常!”
站在一旁久不說話的白洛縈聞言說道:“我以前吸過你身上的氣血,感覺到你血脈中除了有妖靈血脈之外,應該還有一種人類中罕見的血脈,這可能也是你一直無法覺醒的原因吧!”
凌滄笑聽她講起這些,眼中目光有些幽深,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以前是血歃族族人,當然他現在已經不是了,因爲血統的緣故,而且還是令人厭惡的半妖身份,在他極小的時候就已被逐出族羣。
酒龍子站在最前方,這時也隨口說道:“現在你的修爲,在一郡之內雖能自保,但是放眼天下,特別是帝都那種強者如流的地方,還是遠遠不夠,暫時沒有覺醒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凌滄笑知道他說的是除妖會盟的事情,搏妖族培養的除妖師雖遍佈天下,但是帝都纔是他們的大本營,被他們發現半妖的身份,必然就是無盡的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