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幸福的願望(黑龍番外之二)

那天, 我殺了麗蘭,一名曾經如蘭花般清雅高潔,但卻被被命運捉弄的女子, 如若她未遇到過我, 那麼, 也許她就不會有這樣的命運, 她怨過我, 但是,我告訴她,要恨的話就去恨命運••••••

我無法愛上的她, 所以我滿足了她的願望,殺了她, 在來實的面前。爲了補償她嗎?我不清楚, 來惜對我說:“哥哥你真的是很溫柔呢, 你這樣的人實在是不該走上這樣的路,但是, 一切只能說是命運的惡作劇吧。”那一刻,她的眼睛是微笑着的。命運嗎,來惜,你也相信命運嗎•••那麼,我們的相遇, 我與來實的相遇, 我與你的相遇是否是是爲了另一個命運的到來而鋪的路呢?

來惜曾說過, 如果她在六歲時遇到的是麗蘭的話, 現在肯定多了個溫柔的姐姐, 那麼,她便會幫助麗蘭去贏得她該得到的, 至少,不會讓她如此執着,如此執着於一個註定無法愛自己的男人,一個女人不該爲一個男人付出這麼多,就算那個男人再出色也是一樣。她以一個孩子的表情微笑着說這句話,眸中卻沉澱着莫名的悲哀。後來,在我向麗蘭開槍時,我想,她是知道即將發生的一切的吧,所以纔會感到悲哀。

她是喜歡着麗蘭的,她如此說過。而我殺了麗蘭的那一刻,來惜並沒有出手阻攔,在她撥通電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那個孩子,對於之一切知道的很清楚,麗蘭對來實的敵意,以及麗蘭真正的願望,所以,她做了選擇,沒有如果的選擇,她是來實的妹妹!那天,在麗蘭的墓前,來惜問我,如果當時她阻止了我,是否一切都會不同?但是,只是如果而已,就如同我十四歲的那年在她身後,她如果在那時轉身的話,也許一切就都不同了•••但是,世界上卻沒有如果!在我沒回答之前,來惜卻先說了:

“可是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不會攔着哥哥的,因爲,對於來惜來說,姐姐一個就夠了,來惜顧不了那麼多人,所以•••一個就夠了•••世界上沒有如果,如果我先遇到麗蘭的話,一切也許都會不同,但是,我先遇到了來實,所以,就不再有如果••••••”

她笑着說出這句話,眼睛中也滿含着笑意。來惜說過,如果姐姐幸福了,那麼,來惜也就幸福了。她是否發現,說着這句話的自己是多麼的殘酷呢?殘酷的令人窒息•••不僅僅是對別人,也是對自己的殘酷••••••

麗蘭倒下了。然後,如麗蘭所願,來實在懼怕我,想要逃離我!她哭叫着說麗蘭是她最好的朋友。

他永遠記得,在他要走過去抱住她卻被推開的那個瞬間,仿若世界都要消失一般的感受:“不要過來••••••你殺了人,爲什麼?爲什麼要殺了麗蘭!”少女的臉上是決絕的神色。那般的決絕,讓他想起了來惜臉上那無悲無喜的空靈••••••來實不該有這樣的神色!那是•••即將離去的人才有的色彩,這種距離感•••不•••不可以失去••••••瞬間的無措讓自己不顧一切的抱緊了來實,但卻被推開,心空的厲害,害怕,害怕來實逃離自己••••••

在來實絕望的的捂着頭說不該相信誰時,來惜走了過去,那般淡定,那不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見到屍體時該有的反應!她到底想要做什麼?!在這個時候出現,想將來實帶離自己嗎?!自己知道她有這個實力,但是,不•••不可以•••不要將唯一的光帶走!我只能被困在監牢中,始終無法像你這般自由,但是,那唯一的僅存的光亮,別把她自我的身邊帶走!!絕望、混亂中的我沒聽到來惜對來實說了什麼,只是在來惜似乎想拉起來實時推開了她,不可以,不可以讓你帶走!!

頭腦中有個聲音在響着:“得到她,得到她,讓她知道真正的你,只有得到這個女人,你才能將自己的野心完全的釋放!”似乎是受到蠱惑般,我害怕來實逃離我,所以,我順從了自己的慾望,我要讓她知道真正的我!得到了那個如雪般純淨的女子。就算得到你,我又該以何種方式將你留住呢?來惜,你說過,她會幸福,她這樣真的是幸福嗎?衝過澡,我第一次感到如此迷惘,原本,我不想這樣奪取的,但是,又有什麼方法能讓我留住她?用我這雙染血的手去弄髒她,誘使她墮落••••••

“舒暢了?以這種方式得到••••••”

擡頭,來惜站在門前,黑眸似琉璃,無悲無喜,就像在嘲笑着無能的自己一般,額角的龍形胎記漸漸變得灼熱,胸口中似乎有什麼涌了出來,腦海中一片翻騰•••隱約中聽到一個聲音:“來實還在等你。”清冷的聲音令我很快清醒過來,不能讓來實自身邊逃離!看到眼前站着的來惜,我衝了過去,讓來實不離開的方法,來惜,你應該知道的!她微笑着說“來實是愛着哥哥的,把來實的一切行爲歸結爲愛的話,那麼,束縛的方法只有一個了吧,不要懷疑,愛着她,那便是最好束縛。”她的話語時常老成的不像一個孩子,也許,正以爲如此,自己纔會這麼失態的問她,她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

之後,來實還是離開了,但是,卻確定的告訴自己她會回來。我相信她,正如來惜所說,因爲愛着,所以相信。

再後來,我中槍了,白虎會的人綁走了火龍和來惜。這是一個契機,我想,我早就決定要剷除白虎會,而且,我對來惜與火龍的實力有信心,用人不疑,那是皇龍教給我的第一條。而,來惜,她也自願成爲來實的擋箭牌,不顧後果,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此的自由,也如此的殘酷!不過,很奇怪那個孩子對來實的執着,她並不是來實的親妹妹,卻爲何要做到這種程度?記得自己也曾問過她這個問題,她很奇怪的看了自己半天后答道:

“因爲是姐姐啊,和血緣沒有關係,反正,來惜也沒有六歲前的記憶了呢,所以,有個照顧自己這麼多年的姐姐很高興呢,姐姐是來惜來到這個世上的第一縷光,所以,想要珍惜。”

大概是因爲曾經失去過吧,所以害怕再次失去。對於光的追尋,我們是一樣的,即便,我知道她所追尋的光與我所追尋的並不是一個,但是,我還是選擇相信,因爲是她,所以便值得相信。

只是,爲什麼你沒有殺了楊毅生,我知道,你明明可以做的到。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對於龍王社來說,楊毅生對自己的恨自己很瞭解,放了他等於將來實置於危險之中,你該知道的。我用槍抵住了她的額頭,不是因爲懷疑背叛,而是因爲相信,相信她能給一個足以讓衆人信服的解釋,相信她能令來實擺脫危險,解除疑惑。她也做到了。

“來惜還只是個十三歲孩子,黑龍你爲什麼拿槍指着她?”

來實的一句話令我微微一驚,相信身邊的其他人也是如此。自己竟然忘記了,忘記了來惜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這個事實?!看着她在來實懷中沉沉的睡去,在水龍低聲說話的時候我就知道,她作爲巫女,代替我,承受了槍傷的痛苦,現在又經歷了這些,細細想來,我確實不該如此的爲難她,她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但是,她所做的事情,她所說的話,她的舉動,往往都會令我們忘記,她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事情發生時,總是理所應當的認爲憑她便可以解決,將一切壓在一個孩子的肩上,而她卻未說出半句怨言,只是完美的解決一件又一件事情,完美到令衆人忘記了她也只是個孩子,一個僅僅十三歲的孩子•••她總是微笑着,微笑着說只要自己身邊重要的人幸福就可以了,她是個溫柔的孩子,極其溫柔,卻也極其殘忍•••她曾經微笑着對自己說:

“告訴哥哥一個讓姐姐獲得幸福的方法,那就是哥哥你要得到幸福,因爲黑龍哥哥的幸福就是來實姐姐的幸福。”

說出那句話時,她的眸子,是笑着的,然而下一刻,當我問她“那麼,來惜,你的幸福呢?”她沉默了,低頭,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黑色的眸子霎時變得如琉璃一般,無悲無喜,有的只是看透世事的冷漠。然後她揚起嘴角,擡頭的瞬間黑眸中再次溢滿笑意:“所有實現的願望,那便是來惜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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